熊微微訕訕擠出一個笑,卻又忍不住怒了努嘴,心說,怎麼就又變臉了呢,她明明剛剛覺得他不再那麼疏離遙遠了,難道她說的不夠公平嗎?
心中腹誹着,又是一陣山風吹過,熊微微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噴嚏,她揉着鼻子,不由得低低嘟囔了一句:“好冷。”
“上車,回去了。”墨非然拉開車門又停住,偏頭看那個秀氣得身影,“你能坐嗎?”
熊微微望了望四周,心想,這山高水遠的,難道不坐車要我走回去?
“只要不開那麼快……”閉了閉眼,有一種視死如歸的絕決。
縱然是一種煎熬,又能怎麼辦。其實,她本來也沒那麼嬌氣,如果不是司機先生耍帥秀車技,她也不會反應那麼大。
阿u這時忽然回頭,手上還舉着一隻開了瓶蓋的迷你裝威士忌,笑着說:“我倒是有個辦法,也許單小姐不會那麼難受,喝兩口,既能保暖,還能讓神經興奮起來,也許就會忽視暈車的感覺。”
墨非然冷冷橫了一眼阿u,正要低斥他瞎出什麼餿主意,熊微微卻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一把推開墨非然,伸手搶了過來,仰頭就喝了兩大口。
火辣辣的液體一流經她的喉嚨,如同一條火龍一般竄入她的腸胃,不僅整個身子像着了火似的熱起來,連視線都變得朦朦朧朧的。
呃,好東西。因爲喝得太猛,熊微微頓時打出一個酒嗝。
墨非然眉心成壑,不客氣地搶回酒瓶,一把將熊微微推進車廂,冷着臉問向前排:“誰的酒?”
司機先生怯怯的舉了舉手:“報告老闆,是我的……不過,我保證,我開車和工作的時候絕對沒有喝過一口!”
墨非然繃着俊臉,手腕一揚,酒瓶直接被丟下公路邊兒的山崖:“別讓我再看到,一口沒喝也不行。”
“是。”司機先生哀怨地看了一眼阿u,後者正經兒八百的坐着,只有一隻手指悄然立在腿上對他輕輕搖了搖以示安撫。
熊微微搖搖晃晃爬到裡面的位置,很乖的坐好,還衝着墨非然憨態可掬的一笑。
滿肚子是火的墨小五,俊顏依然如初春未退的寒氣一般料峭,坐進車中,拉上車門時,聲音卻已如春雪初融:“開慢點。”
後排的兩個人,各自坐在靠車門的位置。透過車窗的反映,墨非然在觀察另一邊的身影。她柔弱無骨的靠着車門,歪側着的小腦袋抵在車窗上,竟似乎已沉沉入睡。
墨非然很無語,如此易醉的人,也敢大口喝酒?不由得又想到她上次陪張全偉喝酒那次,臉色難免就沉了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這樣的體質,喝多一點點還不就是人家口中鮮美的羊羔肉!
山路彎彎,每逢轉彎處,熊微微的腦袋都要在車窗上磕上一磕,墨非然心中不爽,冷笑着袖手旁觀,但眼看着那張小臉越皺越緊,他的心又莫名的軟了。
這模樣和這神情,爲什麼會這麼像……
又是一個轉彎,眼瞅着那可憐的腦袋瓜又要親近車窗,墨非然終是嘆了一口氣,靠過去,攬了過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阿u,你今年剩下的帶薪假期,全部取消。”想起那個始作俑者,墨非然不爽向前面飛去一個眼刀。
阿u推了推眼鏡,慢條斯理的分辨:“老闆,這有點不太公平。我只是想幫忙而已,誰知道單小姐的酒量如此不濟。”
“明年的,看來也可以取消了!”
阿u摘下眼鏡,做擦拭狀,好吧,老闆在鬧脾氣中,此時,閃避是最好用的格擋招式。
“唔,墨墨……別吵……”倚在墨非然肩上的熊微微迷迷糊糊地嘟囔出這一句,側身滑下。
墨非然一把接住她,剎那間如化磐石,他低頭看着懷裡醉睡得暈暈乎乎的女孩,心思如巨浪翻涌。
她叫他什麼?墨墨?
她,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