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沒有動靜,墨企荻卻依然對着他的胸口射了兩槍!一不做二不休,已經是殺人了,就不如殺得徹底一些,熊克平並非一般人,誰知道他是不是在裝死!
鮮豔的血色浸染了他的外衣,深藍色的布料變成了暗紅色,他依然未動,向是已經死透了。
墨企荻這才慢慢地蹲下,手槍卻始終沒有放下,只是換了一隻手舉着對着熊克平,另一隻手則去扯下他的口罩和墨鏡。
俊朗而年輕的五官從遮蔽之下顯現出來,墨企荻看到那張臉的瞬間,大驚之色,差點就向後栽倒。
這張臉不是熊克平!怎麼會是墨非然?是墨非然?!
怪不得,他一直覺得有些不對,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可是明明他是看着熊克平從外面一路走進來的,在門口的時候已經驗明正身,而且即使這中間有什麼差錯,他的那些手下一直跟着,也不可能有什麼機會換人啊?
再說他們剛纔說話的時候,一直都是熊克平的聲音,縱然墨非然發揮影帝本色,演技高超,經過化妝衣着行爲的模仿,又有眼睛口罩帽子的遮蔽,可以與熊克平做到八九分相似,而不被他這個多年未見熊克平本尊的人所察覺,可那聲音的一致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墨企荻穩住心中的驚疑,又拉開了墨非然頭頂上的棒球帽,再次確定了,這個前一刻還是熊克平的人倒在他的槍下,卻成了他的侄孫墨非然。
“這不能怪我,是你先開槍的。”墨企荻喃喃自語,手指還是忍不住地往他鼻子前放了一下,果然是沒了呼吸。
墨企荻緩緩放下了槍,雖然他有經過射擊訓練,有在國外打過獵,可是親手殺人還真是頭一次,殺得還是他的侄孫。
他眼中劃過複雜的情緒,但只保持了不到十秒鐘,就在下一刻凝成一道冷厲之色。
侄孫算什麼,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如果他真的把自己當做長輩尊敬,就不該幫着外人來對付自己!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但是現在情況到底是怎麼樣的?外面的黑衣人到現在都沒有進來,不可能屋內的監控都壞掉了吧?可若是黑衣人已經出了事,也不可能到現在都沒人進來對付他吧?
墨企荻也不敢輕舉妄動,他想了想,低頭去抓地上的手槍,準備打開監控系統看看外面的情況。
然後手指頭剛剛碰到槍,一隻修長漂亮的手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裡,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槍往後一勾,漂亮的一個旋轉,手槍已經到了那隻手中。
同時,墨企荻聽到一個聲音,清冷卻悅耳,與之前的聲線完全不一樣:“親愛的叔公,別動。”
墨企荻余光中,那個本來倒在地上血流不止,已經沒了呼吸的人,優雅地坐了起來。
他保持着半蹲的姿勢,慢慢擡起眼,看到一隻手臂輕鬆地舉着他的那隻手槍,對準着他的太陽穴。而他的侄孫,絕色的面孔上半綻着一絲微笑,黑沉沉的眼眸中,是他狼狽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