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微微喊了幾聲都不見動靜,終於坐不住了。她想着他昨天救了她,看來她今天就要還這個人情了!她不能讓他有事!她快速地看了自己一眼,先把鞋子脫掉。身上還穿着拍攝時的服裝,幸好是短褲和吊帶背心,入水足夠輕盈了。
她站起來,固定住平衡,隨意晃動了兩下手腳,就準備躍入海中。突然水面似乎暗了一下,嘩啦一聲,頂着幽深髮絲的少年破出水面,強健的雙臂划動兩下,一手勾在了船上,他對她笑,另一隻手舉着一隻足有成年男人兩個拳頭大的白色海螺,向她示意。
她看到他有驚喜,放心的同時又忍不住埋怨:“你也不說一聲就跳水,我還以爲你想不開了!你想嚇死人啊!”
他雙臂全都搭在船側,將海螺舉給她看,俊美的五官都溼淋淋的,可眼中有她所說的那種溫暖:“送你,喜歡嗎?”
熊微微是個好收買的,她坐下,從他手裡接過那海螺,海水是天然的打磨機,將它的每一個紋路和凹凸都磨得細膩而溫潤,即使上面散落的小顆粒都沒有一絲扎手的感覺。那種白不是乾巴巴的白色,是大自然孕育的獨一無二的色調,如玉石如珍珠,有着讓人愛不釋手的啞光。
“好漂亮。”她忍不住輕嘆,覺得世界上最棒的藝術大師還是大自然。她本來還對他剛纔突如其來的舉動有些惱火,可現在都已經煙消雲散了,她覺得他其實就是個叛逆期還沒有過完的小孩子,時不時地要做些引起大人注意的事,
“快點上來吧,泡久了還是會冷的。”她伸手去拉他。
白晝也不客氣,就着她的手,翻上小船。他全身都溼淋淋地,鞋子自然也不得幸免。
她笑他:“你跳下去前不知道先把鞋子脫了嗎?我還以爲我把你說得惱羞成怒,不想做人了呢。”
他擰了一把T恤上的水,眼梢吊起來看她:“我像是那種會做傻事的人嗎?更何況你說的那些應該是在仰慕我吧?我只是覺得面對你的仰慕,多少應該給你些回禮,想了半天又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所以就地取材了。”
熊微微笑了起來:“臉皮夠厚,孺子可教也。”
他瞄了一眼她燦爛的笑臉,覺得晚霞的絢爛都被比了下去,他從沒有一刻像此時這般安寧,這是他曾經嚮往着卻從不曾得到過的。
他看着她低頭把玩着那隻白色的海螺,突然有種想要傾訴的欲~望。
“你想聽聽我爲什麼會進入娛樂圈嗎?”他輕聲問。
熊微微眼中有鼓勵之色:“我是個好聽衆。”
“的確像你說的那樣,我喜歡唱歌,從小就很喜歡。有人說我有天分,我有亞洲沒靈動美好的聲音,其實這些說是天分,也許更該說是遺傳吧。”
“哦,遺傳自爸爸還是媽媽?”好聽衆就是要關鍵的時刻用問句來承上啓下。
他輕輕笑了一下,眼中跳動着一種崇慕的柔波。
“我爸爸。他曾經也是一名歌手,他唱歌非常好聽,他每一首歌我都能模仿得很像很像。小的時候,我在他的書房裡,發現了他收藏起來的碟片,全都是他的歌,我偷偷的學,想在他生日的時候唱給他聽。我想,他一定會很驕傲,會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