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梅沙看向正在導演身邊討好的倫娜,笑彎了眼嘲諷一笑:“看,那才叫聰明呢。一邊討好導演一邊在劇組暗地裡宣揚室友的壞話,咦……這麼說起來我倒是很好奇,難道正常情況不應該是她去討好安?”只要攀附上了安朵,說不定就能通過封拿到一些不錯的機會。
諾曼聳肩:“你們女人的心思太複雜了,這種事情我不參與。不過修改一下你的評語,我覺得她不是聰明,而是愚蠢。”他毫不留情的評價道:“還沒在圈子裡、在劇組站穩腳跟,就像一個交際花一樣的穿來穿去,卻忘了做演員最重要的事,難道不算愚蠢?”
梅沙跟上他的腳步,挑起眉梢意味深長:“可是導演似乎還挺喜歡她的恭維。”
諾曼翻了個白眼:“親愛的女主角,相信我,每個男人都喜歡漂亮女孩兒恭維自己,但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會分得開工作和這種關係,並且就我看,伯特倫導演對這種嫩得幼稚的小女孩兒並不感興趣。現在……”他看向那邊根本不在意的撇嘴:“你要知道沒拍戲的時候導演的脾氣向來不錯,當然不會損了一個女孩子的臉面。”
似乎就像是對諾曼的話進行的認真總結,第二天輪到倫娜拍戲的時候,因爲她對劇本的不熟悉以及僵硬彆扭得簡直可笑的演技,導演毫不留情的把她臭罵了一頓,倫娜臉色漲紅,難堪的幾乎快哭了出來,卻又被導演硬生生罵的把淚水憋了回去。
安朵低頭仍舊坐在那裡做着筆記,沒擡頭心災樂禍的笑也沒抱以關心,這讓不遠處觀察着她的梅沙笑着挑起了眉梢,忽然擡步走到了安朵面前,伸出手來第一次和安朵打招呼:“漂亮的女孩兒你好。”
安朵一愣看到站在面前的梅沙,很快的站起身來大方的伸出手:“您好。”
握了握手後,梅沙低頭看着一看,發現她劇本上的筆記全部做的都是英文,她看的驚訝的問出聲:“我還以爲你是寫的c國字。”世界上每個人最熟悉也最能理解的當然是自己國家的語言,而做在劇本上的筆記當然是給自己看的。想要自己能看鍀最明白最懂,那麼肯定是自己國家的文字最合適。
但現在攤在她面前的筆記上竟然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英文,用各種顏色的筆寫出來,清晰又細心。
安朵頗覺丟臉的笑了笑:“我雖然會英文,但和本身母語就是英文的人還是有所差距,所以我想着就從其他方面彌補和熟悉,這是我熟悉劇本和語言的一種方式,讓您笑話了。”將自己的生活和劇本全部都塞滿英文,和別人對話也用英文,這種方式雖然有些愚蠢,但確實最快的融入這種語言的方法。
“不!”梅沙搖頭,驚歎的朝她讚賞起來:“這是很聰明的方法,建議我看一下嗎?”
“當然不介意。”安朵遞給她,梅沙翻開看了看,接連的讚歎出聲,然後翻到某一頁的時候,驚訝的看向安朵:“你竟然還給我和科爾比標註出來?”
“這裡是我們的對戲,我想要更熟悉一些,所以……抱歉,或許我對你們角色的理解有些不對。”
“不,這裡很好。”梅沙仔細的看了看,雙眼越來越亮,發亮的豎起大拇指:“一百個人心中都有一百個哈姆雷特,每個人的理解方式都不同,但事實上你這裡的筆記給了我很大的靈感。我之前看劇本的時候一直困惑這裡該怎麼演,現在似乎找到了一點方向,我想我們可以一起討論一下你覺得怎麼樣?”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安朵一愣,然後驚喜的答應下來,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女主角梅沙向她釋放好感,但和劇中和她對手戲最多的男女主角中的女主角討論,對她來說是個很好的幫助。
兩人就坐在這邊低調的討論起來,但就算再低調一個是劇組的女主角、一個是大家都關注着個安妮塔人選,怎麼可能不引人注意。等半個多小時梅沙意猶未盡的站起身來時,差不多劇組所有人都看到了兩人待在一起的這一幕,並且聽到了梅沙的最後一句話:“很期待和你的對戲。”
很期待和她的對戲?
安朵平靜的眼中藏着躍躍欲試的光芒:“我也同樣期待。”
等待的時間來的並不遠,當天下午就在安朵準備收拾東西回酒店的時候,伯特倫導演忽然叫住了她,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後,雙眼發亮的看着她:“親愛的,你準備好了嗎?”
安朵一愣,然後臉上瞬間迸發出驚喜之色:“您是說?”
“是的,哈哈哈!”伯特倫導演大笑着扣着她的肩膀,雙眼燃燒着洶涌的火焰、認真地、有力的告訴她:“明天、就是明天,用你的優秀告訴所有人你值得這個角色,你!就是安妮塔。”
明天?
安朵心臟在驀然的跳動着,血液急速的往上洶涌,她半點沒有忐忑、半點沒有緊張,有的只是等待已久的期待和躍躍欲試,當然還有帶着某種突如其來的中二期的感想,我來我征服的欲!望,她要告訴所有曾經看低她的人,這個角色她是最適合的那一個。
伯特倫導演的聲音並不低,劇組很多人都聽到了這番話。
明天?
大家心中若有所思,明天就能知道她到底配不配得上這個角色了吧。
今天被伯特倫導演罵的悽慘的倫娜站在不遠處臉上帶着僵硬的笑看着這一幕,看着伯特倫導演對安朵青睞和喜歡,緊緊的握着手、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嫉妒來。她明明早來到劇組、明明比安朵對導演更尊敬更熱情,但爲什麼到頭來被罵的人是她,被伯特倫導演捧着的人卻是安朵,這不公平。
她腦中像是被魔鬼的指甲撕扯一般的銳痛,呼吸發亂、臉上的笑容越來越難堪的僵硬,忽然低下頭鬆開手心,冷着臉大步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