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妃穿着一襲淺藍色的西裝套裝,聞言深呼吸一口氣沉聲回答:“會的!”
這兩個字說的無比的堅定和篤定,好想帶着一股魔力讓人緊張的心情瞬間就變得撫慰平整。
而此時房間內看着房門打開又關上,眼尖的伯特倫看到了門外的那些人影,在房門關上後忍不住笑起來,打趣道:“看來大家都很緊張也很關心你。”
安朵牽起脣線,莞爾一笑:“當然緊張,大家都會緊張的。”想到她剛纔進來的待遇,臉上也不由得露出忍俊不禁之色。
伯特倫聞言好奇的問道:“你難道不緊張?”
安朵眨眼一笑,眼中帶着狡黠:“當然緊張,但是可惜的是現在緊張這種情緒對我毫無好處,反而會拖累我的表現,既然如此我當然只能先將這種情緒丟開來。”
伯特倫哈哈大笑,而後鄭重的看着安朵:“那麼我們開始吧。”
安朵呼吸一滯,認真點點頭。
伯特倫雙手交叉而握,沉吟片刻思腹道:“你還不知道你要飾演的是一個怎麼樣的角色吧。”不等安朵回答,他繼忽然擡頭目光銳利而隱含着迸發的亮光說:“其實很簡單,一個漂亮的年輕的女孩兒,她的腿斷了,因爲一個意外她這輩子只能待在輪椅上。”說到這裡他話音一轉,忽然問道:“你覺得這個角色的內心世界是怎樣的?”
安朵抿着脣角,認真的思考着。既然斷了腿那肯定是難過的,但她還是一個年輕的漂亮的女孩兒,在這麼個前提條件下就更加糟糕,她一字一字的斟酌着,而後擡頭回答:“她的內心世界必定是有陰霾的。”
伯特倫雙眼發亮,有些神經質的點頭:“是的,就是這樣!她的內心世界是陰霾的,但她卻又是一個天使,怎麼說呢?”伯特倫倏然騰然站起身來,大步急促的在面前走了幾圈,忽然停下腳步看着安朵銳聲說道:“她是一個矛盾體,我需要她在某些時候天真無邪的像是天使,但在某些時候又必須黑暗的沾染上墨汁。但記住!我需要的不是那種純粹的隱忍和變化,你!你知道雙面人格嗎?她不是雙面人格,但又格外貼近這種設定。”
安朵若有所思:“您的意思是我需要演繹兩個人?”
“差不多,但又不同!”伯特倫上前一步彎腰按住她的肩膀,一字一頓的認真說着:“兩個人設的衍生都在同一個基礎上,意思就是我需要你呈現在鏡頭上,觀衆會覺得這是兩個人但又知道這就是一個人,這個意思你懂嗎?”說完期待的等待着安朵的反應。
這個設定是在是有些燒腦,安朵皺眉認真的思考了一瞬間,雙眼虛無的盯着旁邊的盆栽,仔細而斟酌的一字一頓思考着,幾秒鐘以後她屏住呼吸,輕輕頷首:“我能試一試嗎?”
伯特倫大聲道:“當然能。”然後退後幾步,忽然轉身找到了一把椅子放在安朵面前:“你坐下,然後就可以開始了!”
既然是雙腿殘疾那肯定是要坐在輪椅上的,安朵瞭然的站起身然後沉思片刻當場脫掉了自己的高跟鞋,將腦袋上的帽子取了下來,撥弄了一下頭髮整理的柔順後,這才坐到了椅子上。閉眼調整了面部表情和情緒,輕輕呼出口氣又吐出口氣,連續幾次還是閉着眼。
伯特倫並沒打擾她的入戲,快速退後幾步坐在了直面安朵的沙發上,打開了錄像設備,脊背往前傾的繃直緊緊的盯着她,期待着她給出自己腦中幻想的那種讓他着迷的片段。
她能否演繹出這個角色,能否真的在他這麼蒼白的詮釋中理解這個角色?誰都不知道!但他期待着這個他覺得最適合的演員會給與天才的反應,將這個角色演繹出來。
恰在此時耳邊忽然傳來一聲銀鈴般的輕笑,伯特倫瞬息間被這把輕靈的聲音抓住了耳朵,猛地擡起頭來雙眼灼灼放光的盯着安朵。此時她已經睜開了眼睛,那雙曾讓他着迷的桃花眼中滿是柔軟的輕快,清亮剔透得像是最最最乾淨的泉水,粉潤的嘴脣翹起,像是果凍一樣的吸引人去品嚐。
伯特倫屏住呼吸,清空了腦中的所有思緒,將所有注意力所有的目光全都放在了安朵身上,認真的看着她的演繹,想要從她身上挑出自己喜歡的或者說挑剔的不滿之處。
在他灼灼目光注視之中,安朵輕輕的揚起眉毛,眼中噙着柔軟的笑意盯着前方。那笑容天真明媚,猶如三月春光、又像是軟綿綿的棉花糖,雪白雪白,讓人歡喜的都不忍心去破壞、觸碰,如果說《修妖錄》中的九尾的天真帶着不同人事的狠辣,那此時她所呈現出來的就是猶如純白的天使乾淨剔透、柔軟明媚,那澄澈的眼神和笑容似乎剎那間就可以洗清所有人的陰霾,讓人變得輕鬆而愉快。
任誰去評論批判,都能毫不猶豫的確定安朵演的很棒、簡直棒極了,能影響人心情的演技纔是好的演技。但伯特倫眼中的期待卻在變成嚴肅,脣線繃成一條鋒利的直線、雙手不知何時交叉握住,審視着安朵此時的表現。看着安朵,卻是眉峰緊縮。
只有這樣嗎?
只能這樣嗎?
伯特倫說不出是因爲失望還是其他,嚴格來說安朵已經是他試鏡這個角色中最好的那幾個其中之一,但或許是對安朵的期待在一直得不到的遺憾中發酵變得越來越珍視、也就越來越挑剔,想要她表現的完美無缺,所以此時看到這一幕未免有些遺憾,心中忍不住嘆了口氣難道真的只能是這樣嗎?
就在他微微失望快要收回目光的時候,忽然間他猛地脊背前傾緊緊盯着安朵,然後雙眼越來越亮,屏住呼吸一眨不眨的盯着安朵,肢體動作緊繃到極致,脖子拉長死死的黏在安朵身上。
是的!
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這就是他需要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