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連忙看過來,看到他手死死指着的一處頓時愣住,臉上露出錯愕而不可置信之色,徹底傻了!
“我問這是哪裡!”封景虞不耐煩的沉聲怒問,猛地擡頭眼中的森冷駭人嚇了經理一跳,他連忙回過神急聲回答:“那裡在負一樓,因爲一些原因那層樓被棄不能用,但是在開盤前已經把負一層封了,所以應該不可能……”但他說的自己都不確定,因爲誰都知道那裡是真的有可能。
負一樓!
封景虞眉峰狠狠一跳,伸手迅速將大樓分佈圖住在手中,凌厲大步的往外走,俊美面孔冷厲而尖銳,素來噙着笑意的面上一派冰寒,風雨欲來之勢一眼就能看的分明。
那些警官頓時也醒悟過來,一邊拿起手機通知在大樓搜尋的人往負一層走,將那裡團團圍住。所有人瞬間都動了起來,整棟樓上百人齊齊朝着負一樓匯聚,搜尋着那個最有可能的地方。
但安朵還活着嗎?
差不多快一個小時了,這麼久的時間林辰足以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如果……如果安朵出事,專案組負責人看向大步走在最前邊、幾乎是失去了冷靜和理智在狂奔的男人,向來身經百戰見識過不少死亡與危險的他也止不住心頭一抖,暗暗祈禱安朵一定還活着,林辰尚且留着一絲人性,雖然以幾次犯案而言,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同一時間佈置溫馨的公寓內,在悠揚音樂入耳和璀璨燈光的照耀下,在混雜着些許血腥味的空氣之中,客廳的氣氛變得僵硬而急躁。安朵死死握住手中拇指粗的項鍊,捏的手指青白、手背青筋暴起都沒放鬆。盯着仰躺在地毯上,呼哧喘着粗氣、死死捂着腹部的林辰,她腳底有些發軟、但脖子上傳來的疼痛讓她又保持着理智上的冷靜。
但盯着林辰腹部冒出的血液滲透了旁邊的地毯,她仍舊是有些腿軟,強制性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咬住嘴脣她快步走到沙發另一邊,抓起上面的電話抖着手指撥打110,三個數字還沒按完,一直仰躺在地上的林辰忽然說道:“這裡的信號早就被我屏蔽了,打不出去的。”
安朵神經緊繃、深吸口氣並不理會他,壓抑着發抖的手指飛快的撥通着號碼,但果不其然電話怎麼也撥打不過去。
“你身上居然有槍。”林辰並不理會她,捂着腹部的傷口,痛苦而不敢置信的說道,但過了半響卻又欣慰啞聲道:“也好,身上準備好這個,以後誰近你身,你也能保護自己。”語氣比起之前的瘋癲簡直和詭異到了極致。
安朵被他連番刺激,就算再冷靜也止不住眼皮一跳,啪的一下將電話掛斷,騰然站起身來絲毫不理會地上的林辰,大步往外玄關處走去。
“阿卿,以前我手臂被刀劃了一下,你都會送我去醫院包紮,現在你卻會眼睜睜看着我去死。”林辰看着安朵,低聲笑道。
安朵繃緊着脣線,聞言呲笑一聲,嘲諷不已:“面對一個殺了我一次、剛纔還想要我命的人,我又不是聖母病暴發,憑什麼要給你叫醫生。”
林辰沉默了一下,急促的喘息聲中,輕聲而嘶啞的笑起來:“這樣就好,阿卿你這個人看着心冷、實際上對走進你心裡面的人軟的不可思議,經過這件事,你以後心硬一些吧。”
安朵心裡一陣煩躁,繃緊了下顎:“你給我閉嘴!”
林辰低笑,忽然閉上眼睛輕然啞聲道:“阿卿,我這會兒倒是很想聽你的話,但我又怕我這會兒不說以後就再也沒機會說了。”
安朵根本不想聽,大步的往外走,但林辰卻忽然叫住她:“阿卿,這會兒警察肯定到了大樓,找到我只是時間問題,在我被抓之前和我聊一會兒吧。”
安朵眉峰狠狠一跳:“和一個剛纔準備掐死我的人聊天?我還沒瘋!”她的手已經握在了門把上,正要打開門內卻傳來林辰嘶啞而苦澀的聲音:“阿卿,我怎麼捨得你陪我去死。我曾經做錯過一次,怎麼可能會錯第二次。”
安朵握着門把手的動作一頓,壓着煩躁皺眉轉過身來,不解而沉然的盯着捂着冒血腹部慢慢靠着沙發坐起來的林辰:“你以爲我會相信?”
林辰並不解釋,顫抖的擡起血液滿是的手抹了把臉,再次睜開眼他仰頭看着璀璨奪目的燈光,嘶啞着聲音道:“不論你相信與否,我是真的愛你。”此時的他似乎在瞬間恢復了正常,沒了之前的癲狂、瘋魔,也沒了扭曲造作的溫柔,頹唐和悽慘的模樣毫不避諱的顯露人前。
安朵滿臉冷色、絲毫不爲所動。林辰並不看她也知道她此時是什麼表情,但仍舊啓脣、低聲倦怠的聲音迴盪在空蕩蕩的客廳:“……你出事那天晚上我就後悔了,無論你是否比我成功、比我站得高,我都想你活着。但我怕死……所以我一個謊言接着一個,因爲你出事、我整夜整夜的噩夢不斷,我想你入夢來看我、卻又怕你看我。”說着他啞聲苦笑:“也是我自作自受,我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整個人瘋得不像話。得知你可能還活着,我又是驚喜又是驚恐,我知道你想我死,但我不想死,所以我一次一次的動手,但越是伸手動你,我越是後悔,阿卿,你說我這是怎麼了?”
“你有病!”安朵挑起脣線,冷聲回答。
林辰一愣,然後狂笑起來,伸手捂住臉笑得身體發抖:“是啊,我有病。我嫉妒你的成功、不甘心只是站在你身後,我後悔你的死亡、卻又再次想殺了你,阿卿,我的確有病,哈哈哈哈……”
安朵不再理會他,扭開門把大步往外走,卻在這時門內傳來林辰沙啞的聲音:“阿卿,就算你不來,我也不會告訴封景虞,我誰都不會告訴。因爲……”我想你好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