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中安朵的演技很明顯的比當初演《戰東風》的時候更好,封景虞的演技還是那麼氣勢沉着,而其他幾個配角的表現也淋漓盡致,將角色展現得十分不錯,讓他將原本的挑剔放到一邊,不由得沉浸在電影之中。
但偏偏有人不讓他好好的看個電影,在王導旁邊榮向陽和陸康正嘀嘀咕咕的低聲討論着白流的拍攝方式,討論過了又說起安朵,說着說着就忍不住繼續感慨:“我當初還以爲她和封景虞搭戲能不被壓一頭,就已經是對她最高的評價了,沒想到居然對得根本不落下風。”
“你這個拍偶像劇的難道還會看人?”陸康冷哼着撇嘴,看着屏幕上的安朵的表現有些酸溜溜的嘆了口氣:“要是我當初堅定點讓她來演霓裳就好了。”他的《十里上海》已經開始播出,因爲劇情很不錯、題材新穎討喜,倒也取得了很好的成績。但越是這樣他越是有些不甘心,想到當初試鏡時候安朵驚豔全場的表演,每每都在想,要是當初這個角色由她來演繹,能給自己多少的驚喜。有對比才有差距,有了當初安朵的驚豔,之後怎麼看其他演員的表現,都覺得哪裡不對。
《十里上海》這部戲如果讓安朵來演,那個美豔逼人、妖嬈萬分卻內心強大的霓裳肯定能演出更高的層次和高度,說不定真的能成爲民國電視劇中的經典,但偏偏自己當初不夠堅定。
陸康又是嘆了口氣,酸溜溜的還想再說卻聽到旁邊傳來王導不滿的訓斥聲:“看電影就看電影,你們兩個廢什麼話!有這個時間說這個說那個,學學人家怎麼導演的!人家二十幾歲只導演了兩部電影都獲得了國際獎項,你們二十多歲的時候在幹什麼?好好學着點!”說完他也不理會兩人,繼續看着影片。越看他卻忍不住也有一些酸溜溜,不是對着安朵,而是對着白流。
就像他教訓陸康兩人的話,二十多歲的時候他在幹什麼?還在國外那些劇組打雜學着電影拍攝手法,而同樣是這個年紀,流水那個刻薄的小子就已經在國際上證明了自己,讓他不得不感慨一句長江後浪推前浪,當然他不會承認前浪死在沙灘上的!
在場的人大部分都是圈內大人物,看一部電影並不像影迷們那樣只看電影表面,他們看電影時想從中瞭解的東西更多。比如來的那些國內知名電影版塊的博主影評人,他們挑剔的看着整部影片,從每個演員的表現到導演所想要呈現出來的畫面,最後再由整部電影的劇情推進來推敲這部電影到底如何。但隨着劇情的推進,影評人們手中的筆忍不住放了下來、那些娛樂圈大佬們討論的話題漸漸停止,原本今天只是想來博取出鏡率的藝人明星們也忍不住沉浸在劇情之中,整個播放大廳不知不覺的變得十分安靜。
而在無數認真觀看的人中,坐在後方角落正有一口每一口吃着蛋糕的流水顯得是那麼的突兀。但他坐的位置是夾角,所以注意到他動作的人也不少那麼多。
劇情已經演到了茵茵高考後離開了這座城市,旁邊心思敏感的女明星發出一聲失望的嘆息聲,正想要抹眼淚結果眼角就撇到旁邊吃蛋糕正吃得正過癮的流水,頓時一腔難過全都化爲灰燼。有些憤憤然的看了眼打擾了她情緒的流水,但又因爲流水在娛樂圈地位很高她又不敢讓對方放下蛋糕不準吃,只得咬住嘴脣扭過頭來,告訴自己一定不要去看某個影響她看電影情緒的人!
流水將旁邊女明星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卻根本沒將她放在心上。《倚靠》這部片子的錄像帶他通過特殊途徑拿到手後,爲了研究安朵的演技已經看了無數遍,電影中每個劇情、安朵說的每句話他都能記得清清楚楚,看了太多次,他已經對電影劇情免疫了,當然也就沒了其他人的感動。
與其說他今天來是參加首映式,倒不如他是爲了找個機會和安朵見一面,然後嘛……
流水掀開脣角,冷颼颼一笑。恰在此時他手中的紙杯蛋糕已經吃完,他將勺子和外面的包裝紙拿起來剛想站起身扔到不遠處的垃圾桶中,眼角餘光卻驀然看到了一個頗爲熟悉的人,他雙眼一眯銳利的看了過去。
坐在放映大廳角落的那人帶着一頂帽檐很寬的鴨舌帽,穿着黑色的休閒服,配合着黑兮兮的放映大廳,幾乎是徹底的融入到了黑暗之中。但偏偏流水因爲以前當狗仔隊的經歷目光極其的敏銳,就算對方几乎融入黑暗之中,他也一眼就將後者認了出來。
那是林辰!
流水雙眼一眯,狀似不動聲色的坐回原位,但將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林辰身上。他要是沒記錯,剛纔在大廳根本沒有林辰的身影,而照安朵最近和林辰那不對付的關係,也不可能邀請對方,那麼林辰在影片播放後突然進來這裡是爲了什麼?
他手指不動聲色的敲打着座椅,薄脣鋒利的勾起,直勾勾的盯着林辰。在看到對方因爲影片中安朵的出場後,臉色像是見鬼了的一變,臉上的表情頓時就詭異了起來。
難不成林辰也發現了什麼?
他若有所思的敲打着座椅,看着林辰的目光漸漸發冷,打定了主意不管待會兒安朵身邊那個冷豔經紀人多難對付,他也要找個機會和安朵說話。她當初的意外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一定要搞清楚!
放映大廳第一排,《倚靠》的主創們都坐在這裡,仰頭看着大屏幕,欣賞着自己所呈現出來的作品。安朵穿着露肩的長款拽地禮服、披着封景虞的大衣外套坐在白導身邊,在她旁邊是悠閒交疊着雙腿愜意欣賞着電影的封景虞。
和之前國外首映的緊張忐忑不同,此時她完全是抱着享受的態度看着自己所呈現出來的影片,沒了當初鳳城電影節的得失心,不需要去擔心成績和票房,她坐在這裡猶如一個普通觀衆一樣看着電影,放任自己的情緒氾濫跟着劇情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