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話還沒說完,就被瘋了一樣衝出來的羅曼抓住了衣領,羅曼崩潰大哭的同時,嘶聲力竭的衝她大喊:“你有本事說一次!安姐在哪裡、所有人在哪裡,船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們爲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快點把他們找出來。”
“一聲槍響就能讓你們這麼快跑過來,那之前呢?”約翰彎腰從地上撿起一顆兩顆染血的子彈,目光銳利的滑過房間,清晰的看到牆壁和地攤上都存在無數彈痕,面朝船長一行人,敵意森森的道:“別告訴我你們之前什麼都沒聽到?”
“我……”麥尼被羅曼抓住,茫然的看着他手上的子彈,恐懼害怕之餘理智終於回爐,急忙辯解:“不!”
船長臉色白了一片,看着房間裡面的血跡,終於知道自己最害怕的事發生了。之前走廊上死了一個普通人還能被壓下來,但現在呢?《全員》的拍攝現場,爆紅全球的安朵和她的保鏢在船上被人殺害,甚至連屍體都不知道去哪裡了?【他懷疑被人丟進了海中,在海上這是處理屍體的最快也是最方便的方式】
“我要進去檢查現場。”約翰目光掃過臉色難看差點昏倒的老船長,冷聲警告:“在我出來前。你最好把你知道的所有東西都說出來。”
“我?”老船長錯愕而恐懼的擺手:“no!這和我沒關係,我怎麼會、怎麼會在我的船上殺人,這不可能!”
“我知道不可能,但你肯定知道什麼。”約翰沒耐心和他廢話,壓下滿心的殺意,對旁邊的夥伴使了個眼色,那位保鏢面無表情的朝船長等人走了過去,沉聲道:“說吧。”
約翰則是擡步走進了房間,站在門外看是一種感覺,走進其中又是另一種感悟。他能看到地攤上的血跡有人形掙扎的痕跡,有人拖着身體躲避、有人沾滿了血跡的手掌印落在地攤上。沙發、地毯、牆壁、電視機,甚至安朵的手機、平板都掉在地上,滿目狼藉也不爲過。但除此之外能檢查出來更多的卻不能夠了,對方顯然很有經驗,在之後還處理過現場,將痕跡線索打亂。
約翰神色更沉,蹲下身細心的檢查每一個角落、每一灘血漬,甚至印在血地毯上的皮鞋印記,走到窗邊檢查破窗的受力程度,推開幾間臥室的門分別檢查了一番,重點在向婧曾待的臥室和旁邊曾用來審訊的房間中停留許久。
最後沉着臉避開房間內的痕跡往外走,正要走到門口,已經等得發瘋的羅曼急忙衝了過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崩潰的哭喊着:“你有沒有找到什麼?安姐呢、艾迪呢,所有人大家都去哪裡了?嗚嗚嗚,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明明之前還是好好地,安姐……安姐還說要吃東西,我就去了一個小時。我該早點回來的,我不該在哪裡留這麼久。”
“你回來有什麼用?”心情不佳的約翰冷聲道:“陪着他們送死嗎?”如果說小姐和向婧還有一線生機,那其餘沒用的人只有等死的份兒。
羅曼一怔,整個人跌倒在地捂着臉痛哭出來,。她本來就不是多冷靜、堅強的性格,遇到這種事怎麼可能鎮定對待。她現在痛苦得發瘋,似乎只有哭泣才能發泄她的恐懼。
“閉嘴。”鳳妃白着臉彎腰拉起她,訓斥道:“人還沒找到,你哭什麼哭?”話音落下,羅曼沒拉起來,反倒是因爲她自己也渾身發軟,兩人一起倒在了地上,砰的撞到了打開的門板上。
鳳妃臉色有些難看,雙手支撐着地毯正要爬起來,突地手臂一僵。在羅曼的哽咽哭聲中,猛地翻身趴在地上一點點的撫摸着剛纔手掌觸碰的那塊地毯。
約翰敏銳的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快步走過來:“怎麼了?”
“我剛纔摸到了一個東西,指甲大小的一個薄片。”鳳妃一點一點的撫摸着厚厚的地毯,急聲回答的同時仔細尋找。
薄片,指甲大小?
約翰瞳孔微縮,連忙趴在地上跟着鳳妃一起找了起來。兩人毫無形象的趴在地上用手指仔細的摸着,雙手沾染了血跡也毫無顧忌。最後纔在一片血跡的地毯中找到了一個不容易被人發現的一條兩釐米大的小口子。因爲被血跡沾染,那裡一片黏膩、根本沒被人注意到。鳳妃屏住呼吸細心的扒開那厚厚的地毯毛皮,手指鑽進地毯下邊的內層,摸了好幾下才輕輕的從裡面找到了一張內存卡。
那張黑色的內存卡上沾着黑紅的血跡,看起來一點也不起眼,但對此時的所有人來說卻是一個打破死寂的發現。
鳳妃雙手有些發抖的捧着這張內存卡,跪倒在地上,渾身髒兮兮的難看,但她一點也沒發現自己的不對勁,小心翼翼的擡頭看向約翰,期待的道:“這個?”
約翰沉着眼拿過內存卡,啞聲道:“房間內原本裝了監控,是爲了以防萬一。但我剛纔檢查過,監控裝載的幾個地方都被對方找了出來,這個內存卡……”他粗糙的手撫摸着那一塊染血的地毯和那一小個輕易被人發現不了的小口子,沉聲回答:“應該是察覺到不對勁的夥計隨身帶的監控裝備拍攝的,在死之前避開了所有人塞進了那裡。”
地毯的毛很長,足足五釐米下面纔是皮質和其餘的內膽。對方在皮質地方劃破一條小口子,飛快塞進去後,用血跡遮蓋了所有痕跡,才避開了被人找到的可能。
只要聯想當時的環境,饒是約翰也有些眼底發澀,這條線索是他的同時、夥計、哥們用一條命留下來的。
他猛地站起身來快步往外走,去找到設備查看內存卡中留下的東西。鳳妃連忙跟了上去,羅曼見此慌亂的連忙跟了上來。她腦子亂糟糟一片,安姐怎麼樣了?艾迪怎麼樣了?
此時只有這個芯片能告訴她最後的答案,帶給她最後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