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封景虞正面向大屏幕,下顎弧度明明菱角分明,但從旁邊看去面龐卻非常溫潤,勾起脣角:“沿着剪頭走,我在盡頭等你。”
“神秘兮兮,越說越奇怪了。”安朵嘟嚷着將方向盤打轉,順着剪頭的方向往右邊開,穿過不高的草叢,這分明就是一條掩蓋在有車身高的蘆草中的一條車道。
這條應該是故意設計出來的車道,前邊被鬱鬱蔥蔥的草林擋住,穿過藍色的天空撞入眼簾的就是這些帶着嫩黃色和翠綠色的蘆草,根本看不到前面車道的情況,也將所有的秘密都遮掩在了這片草叢中。
更因爲只能一車行駛,鳳妃的那輛車已經開到了她的後面。安朵還以爲攝像已經結束,卻不知道她車上副駕駛座旁邊安放了一個備用的攝像機。如此有先見之明。顯然安放的人早已經預料到了這一步。
安朵踩了一下剎車,看着根本看不透的前面車道眉頭頭快挑上天了,但最後還是咬着牙懟了封景虞一句:“要是終點的禮物不讓我滿意,小心你真的人財兩空!”
換成任何一個司機,無論經驗是否豐富,走在這種看不到前路的車道都有一種忐忑的心理。雖然她知道,這條車道在某人的安排下一定非常的安全,絕不會出任何事。
看着大屏幕中眉頭挑起的未婚妻,封景虞眼中促狹一閃而逝:“所以你是讓我準備下一個求婚儀式的意思?”
安朵哼了聲不再理會他,雙手握着方向盤,車子以非常慢的速度緩緩向前邊碾壓,輪胎壓過哪些蘆草時發出沙沙或者枝幹被碾碎的清脆聲,等她開到了一百五十米處時果然看到了又一個向右轉的指示牌,這個指示牌塗成了非常醒目的熒黃色、字體是大紅色,讓她又往右邊開五十米。
安朵眯了眯眼,索性不再和電話那頭的某人說話,一本正經的右轉開車五十米。她倒要看看,他到底玩兒的什麼把戲。這麼神秘兮兮,好吧,的確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下一個指示標誌讓她向左轉三十米。
她依言左轉三十米後有一個指示標誌出來了,到最後連她都不知道左轉右轉、往前轉彎到底多少次,終於按捺不住耐心,而一直看着直播同樣期待着最後一份禮物的所有來賓都快跟着催促的時候,車輪碾壓下最後一片蘆草,呈現在她面前的是一片玫瑰田。頗爲寬廣的玫瑰田卻只種了簡單的一圈玫瑰,從她這個位置看不清楚形狀,但看起來似乎是個……心型?
玫瑰田兩邊是平整的大馬路,種着許多的桃花。不知道照顧這些花草的師傅用了什麼手段,讓它們此時同樣能嬌豔綻放,玫紅、淡紅的桃花小小一朵,卻無比的灼目和吸引人,端的是驚豔又精緻。
這安朵握着方向盤一怔,而看着直播現場的所有嘉賓卻是恍然大悟:“怪不得不允許我們從那邊走,過來的時候非要讓我們從另一邊開車進來,原來如此。封你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
“啊啊啊!這就是最後一份禮物嗎,簡直太浪漫了。”
“嘖,只看表面的女人們,難道不覺得這份禮物和之前的比起來差距有點大嗎,要只是這樣,恐怕真得人財兩空,灰溜溜準備第二次求婚儀式了。”這是心災樂禍的聲音。
有人驚醒,恍然大悟:“好像是。”
也有人覺得不服氣,如果問現場的女人最喜歡什麼大多數人都會給出不一樣的答案。有人追求事業、有人追求愛情、當然還有人追求自由和幸福。但安朵牽着狗狗開着車一路走來已經拿到了太多太多的禮物,她的事業正在上升期、她的愛情完美得讓所有人羨慕,她的幸福不需要向任何人說明,因爲他們都可以看到,那麼此時最喜歡的是什麼?
那種無法用言語說明的感動。
而現場許多女性就非常堅定認爲作爲這份禮物的擁有者,安朵一定十分感動。
“我說。”所有人都認爲非常感動的女主角安朵在一瞬間的怔忪後,驚訝又惱怒的抵着方向盤,咬着牙齒幽幽的問:“別告訴我這就是最後一份禮物。”
ヾ(?`д),竟然沒有感動。
那些之前非常堅定安朵一定會感動的女士們眼睛都快掉下來了,一個男人做到這個地步竟然都不能讓她感動?她得有多鐵石心腸?
要是換成她、她們,現在肯定捂着嘴激動得哭出來了。
安朵這簡直是不按照套路走啊!!!
不按套路走的不止她一個,封景虞不答反問:“看到那一個玫瑰空心了嗎?”
安朵哼了聲:“看到了,不過可惜我剛纔已經擁有了一個玫瑰園,你這點小花已經不夠讓我興奮了。”
“哦。”封景虞的笑聲低沉而慵懶,像是貓爪子一樣撓人:“有沒有發現這塊玫瑰田很大,但這個空心佔據的地方卻不大。”
安朵認真看了一下,再也不想玩兒猜猜猜的遊戲了,眯眼問道:“所以這是什麼把戲?”
“有一天我突發奇想將我們的年齡試着加了起來,得出的答案卻讓我有些悵然。”
安朵試着加了一下:“59……”這個數字說完她也愣了愣。算起來,似乎是很大的一個數字了。
“我以爲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但無論是這個數字還是之前發生的意外都再告訴我,我們應該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
安朵眼角柔和得彷彿一汪清水,但語氣卻不大好:“所以你是趁機向我求婚?”
“那個空圈的玫瑰是59朵。”封景虞輕輕彎起脣角:“這片花田以後會有專人管理,每年的每一天都會有人圍繞着那一個空圈種下一株玫瑰,直到將這個心形佈滿整塊花田,直到我們不在工作,每一天清晨親自將一株玫瑰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