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她、對付向婧,這種情況下饒是向建林愚蠢至極也不敢將女兒和產業再託付給向錫,更何況他並不愚蠢,甚至還很是睿智。
這番念想不過是在轉瞬之間,安朵攤開了文件。向建林見此笑了笑,靠着沙發坐下:“唸吧。”
緩緩向前開啓的車廂內響起安朵輕緩念着的英文聲,向建林淡笑着聽着,時不時在某一段停下後給安朵講解這是什麼意思,對方如此標註合同是爲了什麼。安朵沒再像當初一樣拒絕,點點頭認真聽着。
坐在前座一言不發的楚晏看到這一幕卻是鬆了口氣輕輕一笑,打開手中的筆記本電腦,看到上面的和對方電影公司的合作企劃案,卻是隨之想到了昨天發生的事。
昨天安朵第一時間到洛杉磯的時候他就知道了,甚至於去處理飆車事故的律師也是他安排的。當初的安朵已經止不住的讓他驚訝和愕然,他一直以爲只有向婧才喜歡這種危險遊戲,卻沒想到安朵也會。甚至不但是會,而且是比誰都擅長。
當他看到從交警那邊拿到的飆車監控錄像帶,當看到那幾個危險卻又驚心動魄的車技時,楚晏破天荒的覺得這位大小姐要是不做演員完全可以去賽車,完全還可以在另一個行業獲得同樣璀璨奪目的成績。
他對安朵的原本固有印象在隨之的發生變化,但當他還沒等消化完賽車時間的餘韻,就被boss吩咐陪着安朵談判。
是的談判!
後面的事情,楚晏此時想起來也覺得頗有意思。
他自問和安朵數次打交道後算是頗爲了解她,她比較堅持己見也稱之爲固執、也很有拼勁兒,看似不顯的溫和好說話其實骨子裡有着一股傲氣。四平八穩、似乎什麼事都不能難倒她。但今天她讓他見識了另一面不同的安朵,會拋開一切束縛不要命的飆車,會故意讓他開車豪車帶着一大羣保鏢去電影公司擺闊,也是給電影公司高層壓力。
而後邊正聽着向建林講解的安朵思緒也不由得飄到了昨天下午傍晚發生的事。
在和向先生通電話的時候,她到底壓不住心裡的不甘心想要奮起努力一次。所以借了向先生最得力的助理,直接開車去了才離開不久的電影公司。這次去當然不是開的什麼不好的車,甚至還故意讓楚晏帶來了一排保鏢充當門面。比起之前和伯特倫堪稱輕飄飄的來、灰溜溜的走,此時的她囂張也張揚到了極點,幾乎是在萬衆矚目下進了電影公司,沒通過任何人而是直接讓楚晏撥通了克勞德.卡明的電話。
後面的事情,安朵想起來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怪不得世界上所有人都想變成有錢人,因爲那種感覺的確很爽。之前高高在上坐在會議室主位給伯特倫導演臉色看的克勞德.卡明在她面前禮貌而溫和,甚至就連公司頂層那幾位高層也足夠熱情。
如果安朵換作演員的身份進入這裡,未免要對這些人禮貌而恭敬,但此時她卻用另一個身份走進那裡,足以和在場的人平等的身份坐在那裡提出自己的要求。當克勞德.卡明和那幾位含蓄的提出伯特倫不適合這部電影,她可以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等着楚晏配合的拿出支票寫了一串數字撕開放在桌面上腿過去。她坐的筆直,在一片驚訝的目光之中再次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某位頂尖高層眉頭一皺,淡聲道:“安小姐,我知道您有錢,但抱歉,我們卻也不是沒見過錢的乞丐。”
安朵但笑不語,楚晏再寫了一張支票推過去。剛纔還義正言辭的幾個人臉色微微一變,克勞德卡明沉聲道:“安小姐,換了導演對您在劇組並沒有任何影響。甚至新的劇本上您的戲份更加精彩,您何必爲了伯特倫.哈德花費這麼大的代價。”
“不,你不懂。”安朵垂着眼簾淡聲笑着:“是伯特倫導演把我帶來了好萊塢,是他給了我機會,那麼我當然要回報他。”
在場的諸位高層內心幾乎想要瘋狂的尖叫,就一個小配角那麼少的戲份你竟然給這麼多的回報,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世界上的行事規則已經變得太快,讓他們不懂了?
一個小配角竟然能得到這麼多的好處,哦……!
早知道是這樣當初還猶豫什麼,就該直接拍板將這個角色給她,何必把這麼一個和安朵接近的機會讓給別人。
幾人快被眼下的場景刺激的快要發瘋,哪知道下一刻楚晏再次寫了一張支票遞過去。那幾位高層面面相覷,一會兒後到底還是搖頭皺眉沉聲道:“安小姐並不是錢的問題,這件事的確是伯特倫做的太過。我承認他有才華也很清楚就算這次《救贖》的機會他沒把握住,以後也會崛起,但這次必須讓他明白一個道理。劇組是大家的,他一個人的胡來卻給劇組造成了很大的困擾,他必須得記住這件事。”
不是他們不心動,而是這筆錢拿着太燙手。況且他們並不缺錢,所以何必呢?
“我想今天的事情已經足夠讓伯特倫導演記憶深刻了。”安朵說話間楚晏再次遞過去一張紙,這次不是支票而是一份合作書,當看清楚這份合約的時候,之前還對那幾張支票絲毫不敢興趣的幾位瞬間直起了脊背。斟酌商討一番後,那幾張支票直接撕碎作廢,但那份合作書卻留下了。
這件困擾着他們、怎麼也無法解決的事情就這麼輕鬆的解決了。他們之前不想用伯特倫是因爲利益和權衡利弊,但此時改變主意則是因爲更大的利益。回憶結束安朵輕輕的嘲諷一笑,搖搖頭後合上手中的文件看向向建林,遲疑一會兒忽然想到什麼的問道:“昨天楚晏交給他們的合作案是什麼?”
“那個?”向建林不以爲然的挑起眉:“一點小小的生意而已。”
安朵追問:“您會吃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