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黃昏越來越昏暗了,邢幕柳一手托腮,一手無力的放在購物袋上,夕陽灑落在她的身上,像給她鍍了一層金光,傍晚的風不時吹起她的長卷發,美得就像一副生動的畫,從商場進出的人總是忍不住要多看兩眼。
邢幕柳已經習慣了別人的注目,從小她就被稱讚長得漂亮,像天使一樣的美麗等,她對這樣的誇獎已經習以爲常了,在她讀書的時候,更有模特公司找她去做平面模特,但是她爸爸怕影響她的學習,所以沒有讓她去。
小時候邢幕柳依仗着自己長得漂亮,驕傲得不可一世,經常把別人偷偷塞在課桌裡的情書扔進垃圾桶,一看也不看,捉弄別的同學,包括夏曜棋,因爲成績優秀,上課頂撞老師,是學校領導又愛又恨的孩子。
這種情況在去了美國後得到了非常大的改善,也是在美國,邢幕柳重塑了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她開始覺得漂亮只是一種上帝給的優勢,但並不能代表自己的能力,在美國漂亮的人很多,但是他們並沒有因此而狂妄自大,她開始變得平和起來,爲了結識新的朋友,把自己喜歡的東西分享給她們,週末的時候請他們來家裡參加派對,她努力學習,終於考上名校,一路收穫,攻讀完博士學位,沒有讓她爸爸失望。
畢業後她爸爸希望她留在美國發展,有很好的就業機會和發展空間,並且邢幕柳的爸爸也早已將生意逐漸轉移到了美國,然而邢幕柳還是決定回國,因爲她知道,如果她不回來,她將永遠放不下心中的遺憾,哪怕是爲了讓自己死心,她也要一個結果。
沒辦法了,邢幕柳硬着頭皮給夏景橋打電話。
電話撥通了,邢幕柳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着,莫名的緊張,電話通了之後應該說些什麼呢?會不會被拒絕呢?邢幕柳在腦海中腦補了一萬種可能性,在電話那端傳來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時,她一下就恢復了冷靜和理智。
像面試一樣,她一股腦把問題拋了出來,等待對方的迴應。
“是我,邢幕柳,我在太平洋商場,身上沒有人民幣,買了很多東西,你有空來接我一下嗎?”邢幕柳說完又緊張起來。
夏景橋沒有想到會是她,他沉默了幾秒。
“那個……你沒有時間也沒關係,反正我東西也不多,我再想辦法,你忙吧。”邢幕柳趕緊給自己找個臺階下,她害怕聽到夏景橋冷漠疏離的聲音,更害怕遭到拒絕。
“不……我現在也準備下班了,你在那等着吧,我馬上就過去。”夏景橋像是一種本能一樣的想要去幫助邢幕柳。
他急急忙忙的收拾了一下辦公桌,交代了周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心想今晚又要辜負白芷寧的晚餐了。
他開着車奔馳到邢幕柳所在的商場旁,一眼就認出了坐在商場外的邢幕柳。
雖然現在夜色已經完全黯淡了下來,商場上零星的燈光投射在邢幕柳的身上,她比從前更美了,就那麼靜靜的往那一坐,就成爲一道亮
麗的風景。
夏景橋按了兩下喇叭,邢幕柳回過頭來看,認出夏景橋來,於是面帶笑容的提着東西上車了,夏景橋才發現邢幕柳買了很多東西,她把東西往車的後備箱一放,然後甩了甩被購物袋勒疼的手掌。
夏景橋默默地看着這一切,邢幕柳上車了。
車上是一陣一陣的沉默。
“去哪裡?我聽夏曜棋說你住在我家?”夏景橋問。
“額,剛回來時在你家住了兩晚,我已經找人打掃了我家了,現在正打算過去。”邢幕柳說。
夏景橋覺得自己這麼問邢幕柳誤會他了,他本想說在他家多住幾晚,一個女孩子家一個人住那麼大的房子不安全。
但是話到了嘴邊夏景橋卻沒說出來,大多數時候人就是這麼彆扭。
“你過得好嗎?”邢幕柳問。
夏景橋已經很久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了,過得好或者不好,還不是一樣嗎?他們都不爲生活煩惱,公司的事情每天都一樣那麼多……
“還好,你呢?”夏景橋問。
“哦,我也還不錯。”邢幕柳回答。
兩個人尷尬極了,久別重逢,他們不知道再用什麼樣的身份去相處,甚至不如夏曜棋來得親密,幾年過去,有很多事情都改變了。邢幕柳心中的落寂又增加了幾分。
夏景橋並沒有導航,他仍舊清楚地記得去邢幕柳家的那條路,那邊的變化沒有太大,邢幕柳去美國後,他一個人也曾悄悄地來了她家,躲在樹後悄悄的看着,想象着如果她沒有出國,那麼此刻會在幹嘛?
直到他們一家人都搬走,後來夏景橋也漸漸地不去了,但是那條路他卻一直沒有忘記。
電話鈴聲響起來了,夏景橋見手機屏幕上跳動着“白芷寧”三個字,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喂,你下班沒,我做好飯菜等你等得黃花菜都涼了。”白芷寧忍不住在電話裡抱怨,她已經好幾次被夏景橋放鴿子了。
“哦,我現在有事呢?不用等我了。”夏景橋說完便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把電話掛掉了。
邢幕柳卻全都看在眼裡,直覺告訴她剛剛打電話的那人就是在那本書看到的那個照片上的姑娘。
“你有事的話可以先去忙,我自己能搞定。”邢幕柳對夏景橋說。
別墅的位置距離市中心較遠,當然也是因爲這裡環境優雅偏靜,所以才選在這裡修建了一棟別墅,但是如果一個女孩子家一個人住在這麼個人煙稀少的地方,多少還是有些涼意的。夏景橋不放心邢幕柳一個人在這裡,印象中的她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怎麼能夠適應一個人在這裡生活呀。
“我看你還是住我家吧,我家房子多,你一個人住這裡太危險了,我不放心。”夏景橋無意關心她,如果是一個普通女性朋友,也會不放心吧。
“小瞧我了吧,我在美國獨立慣了,雖然爸爸給了我足夠的生活費,但是我也一
邊兼職一邊讀書,所以防線吧,我能照顧好自己的。”邢幕柳拍着自己的胸脯,表示一個人住真的沒關係。
夏景橋不再勉強,幫邢幕柳把生活用品擺放好,整理好牀單,這個時候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
“光顧着忙了,都忘記了你還沒有吃飯吧,我也沒有,不如我做個牛排給你吃吧。”邢幕柳自信滿滿的說,她在美國已經學會了自己做飯。
倒是夏景橋覺得意外,這些年他是一次廚房都沒有進過,更不要說自己做飯了,而眼前的這個弱女子卻已經會做牛排了。
邢幕柳挽起袖子,洗乾淨了廚具,然後就開始在廚房裡忙活起來,小心的把牛排從中間切開,開火,把油倒進鍋裡面,再把牛排放在煎鍋裡,一邊等牛排熟一邊調料,動作嫺熟,看得出平時沒少自己動手做飯。
“你吃幾分熟?”邢幕柳問。
夏景橋沒有聽清楚,他光顧着看邢幕柳做牛排了。
牛排做好了,端上來的時候,夏景橋聞到了香味,對邢幕柳刮目相看,原來一個人的變化可以這麼大。
兩人吃了牛排後,夏景橋才從邢幕柳的別墅裡回去,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回到家後白芷寧正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等他,桌子上還留着飯菜。
“你吃過了嗎?”白芷寧關心的問。
“嗯。”夏景橋說,心裡對白芷寧充滿了愧疚。
夏景橋躲進自己的房間裡,不得不承認,邢幕柳的回來,讓他已經平靜的心起了漣漪,他原本以爲這個世界任何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是唯獨感情的事情卻讓他苦惱。
他決定不再勉強自己,順其自然就好。
門外他聽見白芷寧嘆氣的聲音,接着是廚房傳來洗碗收拾東西的聲音。
第二天一早,夏景橋到了辦公室後就聽見外面竊竊私語,等他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上,周安敲門進來,告訴他宋溫倫和凌達集團解約後去了納陸傳媒。
“果然是這樣。”夏景橋早已經預料到了。
“夏總,還有個事情……不知道怎麼和您說。”周安吞吞吐吐的說。
“什麼事情,你直接說吧。”夏景橋見周安有些不自然。
“我們派出的人查到之前季雅雲的緋聞是被一個網友造勢,然後給炒起來的,我們抓住了這個網友,逼問他背後是誰的指使的,一開始他怎麼也不說,後來才說納陸傳媒……。”周安憤憤地說,之前凌達集團和納陸傳媒還合作拍《狹義》,真沒想到楚陽居然背後來這手。
但是事情畢竟還沒有證據,光憑一個網友說也不可全信。
“我早就應該想到是他。”夏景橋陷入了思考中,事情已經到了這步,只能見招拆招了。
納陸傳媒原本就有不少大牌明星,雖然劉藝博因爲欺負白芷寧的事情敗露,他漸漸被封殺了,很少有活動和節目讓他露面,這是他付出的代價,但是納陸傳媒已經佔上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