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生活?纔怪
當西弗勒斯趕到教堂的時候,禮拜已經開始了,在教堂的外面就能聽到裡面的聲音。他怯怯地站在門口,看着裡面端正坐着的衆人,還有站在講臺上的換上正式牧師服帶上聖帶的克里夫神父。小腳猶疑地交替搓着地面,不知道進去好還是直接轉頭回家更恰當,心裡七上八下地在考慮着。在這個尷尬的時候,克里夫神父注意到了這個站在門口的背光的看不清面容的瘦弱黑髮孩子,他對西弗勒斯還是很有印象的,那天的下午,聽着清風的碧綠色的輕吟,暖暖的陽光下,那個小小的孩子樂觀地說着自己的生活敘述着對將來的憧憬,瘦瘦的小臉上好像在發着光,那個時候,克里夫神父覺得自己象是在這個不起眼的孩子身上看到了天使,見到了上帝的仁慈。克里夫神父和藹地笑着,從臺上走下,大步走到教堂的門口,大大寬寬暖暖的手拉起了西弗勒斯粗糙的小手,引領着他將他安排到了一位中年男子的身邊。他微笑着將西弗勒斯介紹給了這位男子。
“艾迪,這位就是我和你講到過的西弗勒斯.斯內普。西弗勒斯,我等下要去佈道,你先和他聊聊吧。”克里夫神父很順手地摸摸西弗勒斯的頭,笑着說“西弗勒斯是個好孩子,我們的主也很喜歡他。”
艾迪人很高,微胖,衣着整齊,短短褐色的頭髮,一雙總是帶着笑意的褐色眼睛。他拉着西弗勒斯,讓他坐在自己的身邊。然後很慈祥地小聲問着西弗勒斯的情況,家裡的情況,打工的情況,在看到西弗勒斯粗糙皸裂的小手後,他沉默了一下,他也有兩個孩子,作爲一個父親最想見到的是孩子無憂無慮地長大,在父母面前撒嬌和任性,所有的小小片段都編織成歲月的亮點,在孩子成年後能夠繼續在記憶中細細回味,讓年老的父母慢慢咀嚼,露出笑容。而面前這個小小的羞澀的小男孩,生活已經在他的手上無情地刻上了艱辛的烙印。
在先前克里夫神父的介紹和這次的詳細瞭解後,他對西弗勒斯非常滿意,對比家中那兩個頑劣調皮恨不得拆天的孩子,西弗勒斯真可以算是天使了。他立馬敲定了讓西弗勒斯當門童打工的事情,還答應提供晚餐。之後,大家一起安靜地聽着克里夫神父的佈道,今天講的是寬恕和反省。
佈道後,大家安靜地喝過紅酒和麪包,大家又唱起了聖歌,滿臉的虔誠。西弗勒斯雖然並不信仰這個,但還是乖乖地跟着儀式進行,表現得就和虔誠的信徒沒有區別。
教會的信徒們都非常喜歡西弗勒斯。這個孩子,雖然失去父母,但生性樂觀,善良,愛護弟弟,怎麼看都是一個標準的好孩子。克里夫神父再將他的處境稍微潤色下,馬上得到了裡面人的廣泛的同情。甚至他的瘦弱的樣子,破舊的衣服都讓教會中年長的女性母性大發,在接下來的幾周他都收到了很多新的衣服,他們也有提出讓西弗勒斯帶維迪一起到教會來,西弗勒斯笑笑還是禮貌地拒絕了,維迪對教會的反感可不是隨便可以消除的,甚至在現在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禮拜結束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西弗勒斯沒有留下來吃小點心,他擔心家中維迪會不會餓肚子,克里夫神父在西弗勒斯禮貌向他告別的時候塞給了他一個小盒子,裡面,裝着滿滿的精緻的小餅乾和小點心。“我的孩子,希望這個可以讓你有個好心情。”克里夫神父笑咪咪的。
之後,週日的禮拜結束後,總會有其他的信徒過來塞給西弗勒斯小點心,小蛋糕,有的時候還會帶給他些燒好的飯菜,可以說,小西弗勒斯總是滿載而歸。
現在週日,西弗勒斯每次都是笑嘻嘻地去教堂,然後笑眯眯地帶着一堆的饋贈回家。他看不到他剛離開後屋內維迪馬上陰鬱的眼神和扭曲的表情,他能看到的,只是回家後,維迪對他的依賴和越發的黏糊。維迪的乖巧讓他總是在外出的時候覺得心有愧疚,總是希望能夠擠出更多的時間來陪着這個孤寂的孩子。
當然,如果西弗勒斯提起教堂,維迪還是一臉的抗拒,幾次下來,爲了不讓維迪反感,西弗勒斯再也不提起教會的任何事情。他不知道,在他對於教堂的事情緘口之後,維迪心中的晦暗越發的加深。本來西弗勒斯和他說起的時候,他還能夠想象出其中的場景。但在沒有任何的線索和場景支持後,他的想象就開始越發的不着邊際,每天晚上,在西弗勒斯講完故事睡着後,維迪總會偷偷地緊握住他的手,不放開,死也不放開。
不放開,死也不放開。只要能夠擁有一刻,就算灰飛煙滅也不後悔。黑髮的Voldemort躺在主臥的奢華大牀上,手中虛虛捏着金色線條勾勒出來的男孩的透明小手,一邊滿足地笑着一邊咳出濃重的黑血,黑色的血液大朵大朵綻放在臥室的地毯上。他的食指撫摸着並不實際存在的男孩的手,眼中溫柔滿到溢出。突然,臥室中一聲輕輕的脆響,Voldemort笑着看自己前一刻還正常的食指突然扭曲成了詭異的角度,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還真是警告呀,你果然還是這麼霸道,連這個都不願意給我。但你,阻止不了我。呵呵”
門童的工作比起洗碗來要輕鬆許多,不需要將手浸入腐蝕性的液體,不需要長時間地重複着洗、擦的機械化動作。老闆也很照顧他,他只要負責開關門,有的時候幫忙拿拿行李什麼的,遇到好的客人有的時候還會給他塞點小費。就是下班的時候有點晚,維迪還是一如既往地無論多晚都等他回家。
當站在酒店門口穿着小小的可愛的制服,帶着笑臉給客人開門的時候,正好聽到了進來的幾位衣冠楚楚的男士很不紳士地大聲談着今年的歐洲聯賽,幾個人正在互相爭論着,努力說服對方要支持自己喜歡的球隊。還有一位喊着“今年,一定是英國隊嬴。我已經押了一百英鎊。”“我同意你的觀點,我也支持皇馬,英國隊是無敵的。”
聽到了歐洲聯賽,聽到了足球,我們的小西弗勒斯想到了前世裡的足彩,可惜呀,他就算記憶力再好也不記得1970年歐洲聯賽的冠軍是誰。但想想到現在爲止爲了生計的奔波,想想那慘淡的也許會是一輩子的貧苦。西弗勒斯小宇宙爆發了,他就不相信了,死老天就這麼把他扔到這麼個世界裡就不給他點補償。就算是賭輸了,也最多了不得餓上個個把月,恩,點頭,決定了,小拳頭一握,他就把自己好不容易積攢的十幾個英鎊全押到了某個他根本沒了解的球隊-荷蘭的費耶諾德,他還是不捨得動用湯普森大媽留給他的錢。其實,如果西弗勒斯對於前幾屆的冠軍有所瞭解的話,打死他也不會押費耶諾德,要知道,之前可是從沒有荷蘭隊拿過冠軍。不過呢,其實在他選擇球隊的時候,小眼睛好像花了,其他的球隊名字的字母在面前挑起了踢踏舞,他只看清楚了費耶諾德隊。在暈暈乎乎了半天后才發現自己已經把錢全押在了這個陌生的隊伍。
1970年5月6日,費耶諾德成爲了第一個拿到歐洲冠軍盃的荷蘭球隊,在全荷蘭狂熱地歡慶的時候,我們的西弗勒斯也很暈呼呼地拿到了他的獎金——整整二萬英鎊。那麼一疊疊的錢,西弗勒斯的手抖了,他趕緊一邊把大部分的錢存進了銀行,一邊懊惱自己怎麼沒有多押一點錢。心中狂吼着要好好吃一頓要買貴的不買對的,最後,還是超市裡特地多買了一隻烤鴨,一磅新鮮牛排還有一瓶牛奶,終於不買超市自產的品牌了。(小孩也可憐呀,都掰着一便士當兩便士用那麼久了,奢侈的意識呀,早就被蒸發乾淨再也回不來了。)
在興沖沖回家去的路上,正好看見一家玩具店,彩燈將店裡的玩偶和玩具都渲染得特別可人。想到現在爲止,他都沒有給維迪買過一件的玩具,西弗勒斯走進了玩具店。在他離開的時候,手裡抱了個大大和他都差不多高的,可愛的毛茸茸棕色泰迪熊。小小的孩子隱藏在大大的泰迪熊後面就露出兩條短短的小腿,咋一看,好像是泰迪熊復活在走路般的可愛。西弗勒斯突然童心大起,小小地哼起了歌。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他們跳的什麼舞呀,跳呀跳呀,一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