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公子當然對閩地有所企圖,希望在各個部族當中發展和建立傾向大越的勢力。
如果一切都通過馬玉顏,那還圖謀個P啊~
錢璣顯然不希望大越的手往閩地伸的太長,同時又希望大越能夠支持閩地抗楚。
他開的這個條件對吳越和馬玉顏大爲有利,大越只能以此拖住南楚擴張的步伐,沒法獲得實際的利益。
劉家公子猶豫半晌,沉吟道:“東鳥已經正式邀請宮大家前去潭州府演舞,我一定不會錯過,屆時再給兩位答覆。”
茲事體大,他做不了主,必須等國內的回覆。
錢璣愣了愣,忍不住問道:“你要去東鳥?”
大越和東鳥關係極差,兩國經常交戰,按理說劉家公子輕易不會往東鳥跑的。
“柔公主剛纔私下邀請我同行……”
劉公子左右看了看,壓低嗓音:“如今情勢有些變化,王萼那小子似乎打算拉上南唐搞些事。我準備跟過去看看情況。”
王萼就是和李六郎勾肩搭背的東鳥皇儲,他弟弟王廣便是當今的東鳥皇帝。
自東鳥立國,短短十年之內,換個三位皇帝,繼位者短則兩年,長也不過五年,總之一個個死的莫名其妙。按照開國皇帝的遺命,一直兄終弟及。
唯一的例外就是王萼,當時東鳥諸軍使排除年紀最長的王萼,擁護他的弟弟王廣繼位。
可想而知王萼多麼惱火,一氣之下離開國都,前幾年在東鳥南方與境內各個蠻族打得火熱,同時交好比鄰的大越。
劉公子沒少跟他打交道,所以兩人關係挺好。
最近王萼跑來江陵,藉着此地各方勢力匯聚的便利,與各家都開始勾勾搭搭。
其真實用心根本瞞不過明眼人:顯然王萼自認爲羽翼豐滿,打算和皇弟爭位,所以跑來求得各方支持,起碼不要趁機搗亂。
別說錢璣聽了劉家公子這番故作神秘的言語之後不動聲色,連馬玉顏對此都心知肚明。
只是沒想到王萼居然會拉上南唐,且發動在即。
難怪王萼剛纔那麼熱切的當衆代表東鳥邀請宮青秀前去國都潭州府演舞,看來不光是給隱谷和柔公主面子,或許還藏有別的目的。
很有點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意味。
卻說這邊雲本真從人聲鼎沸的花園跟到人跡稀少的後宅,王龜越走越慢,她則越跟越近。
雲本真身手靈巧,學過辰流王宮秘傳的身法,進退間形如鬼魅,加上天賦異稟,練過外域奇術鍛體,力氣也不算小。
總之,形如貓咪,行也如貓咪,一旦追上獵物,瞬間化爲猛虎飛撲。
王龜並沒有察覺身後有隻像貓咪的雌虎正慢慢逼近,進到後宅之後轉了幾轉,來到一座獨棟小樓跟前。
宮天霜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揹着手踮着腳一副天真少女的美樣兒:“王師伯這是要去哪兒呀?”
王龜板起臉作出威嚴樣:“我要見你師傅。”
宮天雪仰臉嬌笑:“師傅累了,已經歇下,叮囑霜兒誰來都不要吵醒她。”
自從宮青秀知道王龜刺殺風沙,心中羞愧難忍,當即跑去找王龜質問。
王龜對她和風沙的關係一直嫉妒難耐,免不了冷嘲熱諷,很是說了些過分的話。
宮青秀脾氣再好也受不了了,終於發了火。
兩人大吵一場,宮青秀拂袖而去。
回來猶豫良久,終究不忍心王龜被風少幹掉。
王莊主對她和母親恩比天高,再是對王龜不滿,也無法接受王莊主後繼無人這一結果。
於是只能像個受氣的小媳婦般兩頭瞞。
一頭向風少瞞下王龜的存在;一頭跑去求那幾個夥伴無論如何要阻止王龜再對風少下手。
何子虛也沒想到王龜居然瞞着他再度行刺風沙。
他在風沙這邊極力保下,在王龜那邊盡力規勸,甚至小小透露了一點有關四靈的事情。
當然只是片鱗半爪,不可能透露太多。
只說四靈乃是一個邪惡且龐大的宗門高層,在江湖上擁有巨大的勢力,迅翔商行不過是四靈的外圍分支而已。
風沙作爲四靈中人,不是他能抗衡的,需得徐徐圖之云云。
歷經千辛萬苦才得擊潰的迅翔商行,居然只是四靈無數外圍產業當中毫不起眼的一個而已!!!
王龜將信將疑。
何子虛適時把江陵朱雀的洪福商行拋了出來,甚至出手助他剷除,於是便有了晚宴上那一出。
王龜這才相信水真有這麼深,儘管所知仍舊不過是水面上的冰山一角,依然像是被打開了眼界,發現了以往所未聞的新世界。
這次特意跑來後宅,是想勸說宮青秀回頭是岸。
以迅翔和洪福商行的所作所爲,便可推知四靈之邪惡,宮青秀和風沙這個四靈妖人攪在一起絕不會有好下場。
豈知被宮天霜攔住,連門都進不去。
王龜認爲自己一片好心,宮青秀居然全不領情,冷着臉道:“誰都不能吵醒她?我是‘誰’嗎?我跟她什麼關係?你不讓開,我要硬闖了。”
“兩大之間難爲小,王師伯不要讓霜兒難做嘛~”
宮天霜明豔俏皮,拽着袖子撒起嬌來,足夠把百鍊鋼化爲繞指柔。
王龜噎了噎,攻心怒火頓時變作苦笑:“這樣,你一定和她說上一聲,我有要事要跟她講,務必見我一面。”
“知道啦~如果師傅同意,霜兒親自去找您。”
王龜瞧了閣樓一眼,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兩人交談其實不多,藏在後面的雲本真發現不少,暗忖宮青秀居然瞞着主人和王龜還有聯繫,這可怎麼了得,回去一定要跟主人講。
在她看來,宮青秀根本是主人的禁臠,由不得別的男人碰,尤其不準王龜接觸。
之前風沙一直讓她負責派劍侍隔斷王龜和宮青秀的聯繫,所以她理所當然把這當成自己的責任,如今辦事不利,回去要受罰的。
更堅定了馬上幹掉王龜的心思,這樣才能將功補過。
纔剛邁步,忽然停住。
一個少女不知何時坐在頭頂的假山上悠閒的晃盪雙足,見雲本真擡頭望來,輕盈跳下,落地無聲,微笑道:“隱谷王塵,見過風門雲掌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