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一股勢如排山倒海般的精神力來襲,楊帆竭力形成的保護罩瞬間在強大的外力作用下收縮了好幾倍,全身的關節曳曳作響,感覺就好像一塊重達十萬八千斤重的石頭壓在了身上,身體沉重的彷彿連活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對方很強,非常的強,這一點早在看見對方第一眼時,楊帆便已經做出了判斷,即便是明知道這種身體上彷彿揹着一座山的感覺是虛假的,可身體上各處感官傳遞來的感覺卻是那麼的真實,舉手投足都受到了一股無形的限制。?
雙腿不自覺的開始彎曲,脊背也不再想開始的那般挺直。?
時間每過去一秒,他便感覺到身體上的壓力大了一分,到現在他幾乎有種站立不穩的錯覺。?
“我可是不會這麼輕易就認輸的。”?
楊帆的額頭上已經出現了不少汗珠,眼皮不自然的跳動了起來,頭腦昏沉沉的,他明白這是精神力消耗過大才會出現的特徵。?
用力咬了咬舌尖,巨大的痛楚讓他的腦袋恢復了不少清明,連身體都輕鬆了很多,趁着這會的功夫,他拼命地壓榨着每一絲能控制的精神力補充到屏障中。?
堅持,再堅持,只有堅持到對方精神力不濟或者反噬的那一刻,他才能夠博得一線生機。?
在死亡的陰影下,識海內越來越多不受控制的灰色精神力主動融入到白色區域中,勉強支撐着那條搖搖欲墜的防線。?
而大祭司也從最開始的漫不經心,抱着指導一下後輩的心理慢慢的變得震驚起來。?
一成,兩成直到他動用了五成以上的精神力,對面的那個從最開始就是彷彿再加一根稻草就能壓垮的年輕人居然能夠堅持了下來。?
這個青年人的潛力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想,恐怕比星黎族的那個天才還要恐怖,真是後生可畏啊。?
不過,目前對方所能做的也就僅限於此了。?
大祭司目光如炬,從對方的表情變化和精神上的波動,知道其已經快要達到極限了,雖然他不知道對方那龐大的精神力是從何而來,但他卻是能清楚的感受到這股力量似乎並不受對方的操控,這場試探如果再持續下去的話,對方的精神恐怕會直接崩潰吧。?
楊帆目前所面臨的正是這樣一個騎虎難下、飲鴆止渴的局面,儘管他明知道持續轉化自己還不能掌握的灰色精神力,後果必然是消化不良,極有可能危及性命。?
但此時此刻,哪裡有他放手的餘地,前後都是死,他寧願死的轟轟烈烈一點,主動的加大了對那些灰色精神能量的吸收轉化。?
以大祭司的智慧自然明白,無論他此刻說什麼,對方都不會相信的,所以他雙目再次閃爍了一下,凝聚出了第二根精神刺,下手的目標卻是指向了蘿莉。?
“混賬啊。”看到對方居然對着毫無還手之力的女孩手,楊帆真的是怒了,可還不等他有啥動作,身子瞬間就凝固了,腦海中不斷的回放着那道“卡擦”好似玻璃破碎的聲音。?
原來對方等的就是他分神的這一刻,猛的加大了精神力的攻擊力度,瞬間突破了他苦苦支撐的精神屏障。?
失敗了?
等待他的是死亡還是傀儡一般的生活,亦或者說是一具沒有思想的空殼??
楊帆感覺自己就好像置身於一個廣闊無邊的黑色空間中周沒有半點的光彩,彷彿被整個世界遺棄一般,可出奇的是,在他的心裡,卻是並沒有出現焦躁、疑慮、恐懼等心理,反而是無比的平靜。?
一道白光劃破黑暗,準確的照射在楊帆的身上。?
縱然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的他,在白光的沐浴下,卻仍然是忍不住驚訝的睜開了雙眼。?
沒有任何的痛覺,反而是一大堆信息涌入到他的腦海中。?
時間慢慢的流逝,在消化完這些信息後,楊帆終於睜開了雙眼。?
“謝謝。”他恭敬的對着眼前的老者躬了躬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弄出了一個烏龍事件,對方不過是想傳遞一些有利於雙方溝通的信息給他。?
特別是最後面還附加了一份如何主動運用精神力與他人交流的技巧,正是他急需的一種技能。?
“年輕的巫師,很好,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強出很多。”這一次大祭司卻是沒有再使用精神力,而是用着地下世界的通用語說道。?
巫師??
如果沒記錯,這是對方第二次這麼稱呼自己了,難道這是地下世界對獵魔者的一種稱呼??
至於後面一句倒是很好理解,這是誇獎自己嗎??
楊帆默不作聲,在沒有理清自己的思路以前,還是少說多聽爲好。?
“我知道你很好奇,我讓人帶你來的意圖是什麼,其實很簡單,在聽了安德麗娜的描述後,我就非常想要見一見你懷中的那個姑娘了。”?
聽到對方的話後,楊帆下意識的把懷中的蘿莉往身後藏了藏,這倒不是說他擔心對方傷害蘿莉,而是出自潛意識裡的一個動作,以對方的實力如果真想對自己二人不利,恐怕也不會等到現在。?
“通過剛纔對姑娘的探查,現在我終於可以肯定了一件事情,她就是我們各族人們上萬年來不斷尋找的聖女。”在說到這裡時,大祭司那古井無波的臉龐卻是變得激動了起來,銀色的眉毛輕微的顫抖,聲調也提高了許多,那神情就好像是虔誠的教徒看到了所信仰的神一般。?
“聖女?”楊帆此時的表情無比怪異,用啼笑皆非這個詞來形容也不爲過。?
好吧,對方是不是找了上萬年,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蘿莉絕不會跟地下世界有半點瓜葛。?
當初爲了給蘿莉找親人,他可是蒐集了不少有關於蘿莉的信息,無一不是顯示着其在蟲潮爆發前只是一個天真可愛無憂無慮的女孩,其父母也是一對普通人。?
“不好意思,剛剛有些失態了,實在是聖女的現世對我們而言太過重要了,她將會成爲我們地底九大黎族的共主,這對於正頻臨滅族的我們而言是極爲重要的。”?
“九大黎族?”?
“從你們的穿着打扮和言語相貌來看,你們似乎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難道是從地表上進來的?”?
大祭司的話並沒有讓楊帆如何驚訝,這是明擺着的事情,彼此之間的差異太過明顯,很容易就讓人產生了某些聯想,於是他也不否認,依舊是一副傾聽的樣子。?
“如果沒猜錯,你們都是公孫氏的後裔吧,想不到在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來自地表世界的來客。”大祭司的眼中流露出一道不是感嘆還是緬懷的目光,神色頗有些複雜。?
公孫氏,公孫軒轅,九黎族?
天吶,難道地下世界的這些人都是從上古時代遷徙到地下世界的九黎族遺民不成??
楊帆的歷史學的一般般,對於九黎族所知非常有限,只知道在被軒轅黃帝打敗後,一部分投靠了皇帝部落,一部分則逃至了南方的深山中,貌似就是苗夷等族的先祖。?
歷史上大概就是這麼記載的,想不到居然還有一部分九黎族人逃至了地下世界,楊帆暗自的揣測,也不知這支九黎族人是怎麼在危機四伏的地下世界生存下來的。?
“根據古老的石刻記載,當年九大黎族,八十一個分支各有一部分族人不甘於接受軒轅皇帝的通知,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這個廣闊無邊的地下世界,遂決意遷徙至此。?
起初衆族人還有着積蓄實力後復仇的念頭,但隨着對地下世界的探索,和老一輩人的去世,其餘族人發現,除了無法看到日月星辰以外,地下世界的物產絲毫不比地表上要少,遂慢慢絕了重返地表世界的念頭。?
幾百上千年過去了,在這段安逸的環境裡,各族人口翻了數百上千倍,可即便是這樣,依舊是探不到地下世界的盡頭,人人安居樂業,過着美好而幸福的生活。?
直到某一天,鋪天蓋地的蟲子從個地心深處席捲而來,瘋狂的攻擊着各族的民衆。?
幾百年的安逸環境,讓勇敢善戰的九黎族人失去了從前的武勇,大量的族人慘死在蟲子的利爪下,生存環境不斷的萎縮。?
面臨滅族的危機下,幸而新一代的族人獲得了神奇的力量,巫者和巫師,前者精通各種戰技,後者則精於精神操控,在這兩種職業的參戰下,人類與蟲子的戰爭陷入了僵持。?
僵局一直持續了幾千年,這幾千年來,族人不僅沒有增長,反而因巨大的傷亡還有幅度的倒退,當年八十一個分支,如今傳承下來的只有一半。”?
大祭司彷彿是以一個超脫者的身份來說着這一段歷史,神情迴歸與平淡中。?
震撼,想不到在地下的人類居然同蟲子戰鬥了幾千年,這可是驚天秘聞啊,楊帆只覺得腦袋有些暈乎乎的,卻不知是出於激興奮、還是其他什麼心理。?
“第一代的大祭司曾留下一個預言,當聖女現世以後就預示着我們的苦難即將迎來轉機,她將帶領我們打敗蟲子,讓地底世界重歸於和平。”?
看着大祭司那莊嚴肅穆的表情,楊帆不禁抓了抓腦殼,卻是不知該怎麼評價對方口中的神棍,要知道夢境裡蟲災肆虐了二十年,依舊沒有看到半點勝利的跡象。?
這還是指地表上,地下世界的情況則更家嚴峻許多,反正當時的人類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大祭司好似看出了楊帆心裡的那絲不以爲然,便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了一塊石板,拋給了對方,“這是第一代大祭司所留下的關於聖女的提示,你看看就知道了。”?
接過那塊徐徐落下的石板,楊帆目光落在了石板上卻是再也挪不開。?
石板上是一副簡陋的畫,許是年代太過久遠的緣故,許多地方已經變得模糊不清起來,不過大致上還是可以看的出來,這刻畫的是一個人,飛在天上,有着一對長長的翅膀,額頭上有一個十分明顯的犄角,兩手各自持着一把好像寶劍的武器,周圍那扭曲的線條?
楊帆豁然想到蘿莉的能力,那線條該不會是指發光吧。?
他所能看出的就只有這些,其他關於時刻上人的相貌,甚至是性別都看不清,要說這上面的人就是蘿莉,那還是有點牽強。?
頭上有角的人並不是只有蘿莉一個,至於長翅膀的雖然少見,但也不是說沒有,那線條就更扯淡了你要理解是光可以,理解成煙也沒人能反對,卻是不知那神秘老頭是怎麼認定蘿莉就是地下世界中的聖女的。?
“我知道你還不相信,我做一個實驗給你看看就明白了。”?
大祭司臉龐上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也沒見他做什麼動作,蘿莉的身上卻是慢慢散發出一道道白光來,並且越來越亮,很快就照的讓人睜不開眼睛來。?
“這下你該相信了吧,剛纔我正是按照第一代大祭司留下的測試方法識別出聖女來的,這一切都是天意,天不亡我九黎一族。”?
看着懷中白光漸漸斂去的蘿莉,楊帆的心裡也開始動搖起來,難道蘿莉真是對方口中的聖女??
這也太?
“我不管雲是不是你們口中的聖女,我只要她開心就好,她昏迷了好久,你有什麼辦法可以喚醒她嗎?”楊帆不打算再與對方討論這個身份的問題,就算是聖女又如何,他可不會讓對方帶走蘿莉。?
看着依舊滿是戒備神色的年輕人,大祭司嘴角不禁輕微抽動了一下,恨不得當場拍死這個不知好歹的年輕人,“聖女無事,你可以理解爲化繭成蝶,當聖女醒來時會變得更加強大。”?
“她什麼時候纔會醒?”楊帆接着問道。?
“不知道。”大祭司搖了搖頭,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聖女,對聖女的瞭解還未必有對方多,至於他爲何能說出聖女的情況則完全是經驗使然。?
“這樣吧,在聖女醒來以前,你們就一直呆在村子裡,有什麼事等聖女醒來以後再說。”?
聽着對方那似軟實硬的話,楊帆心頭一陣苦笑,他有拒絕的可能嗎??
大祭司到底是一名深不可測的強者,先前之所以對楊帆態度還算和善那只是看在聖女的面子上,從其對聖女的着緊態度上也能看出二人的關係,是以才高看了楊帆兩眼,否則以他的地位,村裡是沒人敢對他這麼說話的。?
看了看對方似乎沒有再出聲的跡象,楊帆準備轉身告退,餘光不禁掃到了桌子上的那顆月光草,心裡便開始活絡起來,從對方那隨意的擺放來看,似乎並沒有把它放心心上,自己也許可以?
“咳咳,大祭司”楊帆抓了抓腦殼,神色有些拘謹,話不知該怎麼開口。?
也是,剛纔還是那麼大義凜然的模樣,轉眼就跟對方討要東西,這好像有點太無恥了吧,他承認自己的臉皮厚度還沒有練到家。?
“恩?”大祭司似笑非笑的看了對方一眼,讓人看不出他的內心想法。?
死就死了,無恥他也認了,爲了快速增強自己的實力,楊帆也決定厚黑一次,“大祭司,你桌上的那顆草對我很有用我可以用其他東西來換。”?
“你打算用什麼來換月光草呢,要知道它的入藥價值可不低啊。”大祭司臉上不禁升起了一抹玩味之色,饒有趣味的打量着對方。?
用什麼換?
楊帆現在珍貴的便是那枚四階的極品蟲核,可這東西也比不上月光草的價值啊,其他什麼的就更加不如,實在有些傷腦筋啊,早知道剛纔就直接討要不就行了,幹嘛非要在後面加一句等價交換。?
這純粹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看來,你也拿不出同等價值的東西,不如你把聖女留下,我立刻就讓人奉上十株月光草,並安排人送你們離開,不知你意下如何?”大祭司語氣中帶着十足的誘惑道。?
“絕不可能。”楊帆斬釘截鐵的說道,這不是等於讓他賣掉蘿莉嗎,他是斷然不可能同意的,雖然在聽到十株月光草的時候他幾乎就差點流出口水來。?
十株月光草啊,能做好多事啊,不僅隊裡每人能分得一株,連遠在城堡的書生幾人,還有妹和表弟都有機會獲得一株改善體質,這對於他們成長的幫助可以說是無可限量的。?
看着對方那堅毅的表情,大祭司暗自點了點頭,不再試探對方,“這株月光草可以送給你,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就好了。”?
PS:感謝LI929同學,和染血雲同學一直以來的支持。?
關於,瓜州想說兩句,瓜州碼字的速度大概在800500之間,平均下來可能就是每時1100字左右,扣除思考的時間,每天大概要花4-5時碼字,而且諸位書友也能看的出來,瓜州都是晚上在碼字,碼完就上傳,好幾次都是踩着點的。?
瓜州自己也制定了一個碼字計劃,爭取以後每天兩更,不過這需要一點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