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換一下。”
羅南這次都不徵求公正首祭意見了，直接請三位心照主祭抹去白色秤盤上的無形置換目標。
公正首祭倒是及時爲他背書，示意主祭們照做。
羅南就再次唸誦“禮祭古字”短文，其他的不變，只將“磁光雲母”換下來，換了另一個要置換過去的個體。
就是羅南本人。
公正首祭耐心觀察，幾秒鐘後，她眉頭倒是略微舒展開來：“變正常了？”
白色秤盤是沉下去一截，卻與之前極端的“不平衡態”有明顯差別。
“真理天平”投影的另一端，黑色秤盤上不再顯現血光，而是更加清晰的半透明光影。其實真去評估，代價仍然不菲，可相較於獻祭半個大都市的人命，“整個大城市的全年能耗”這種級別，似乎真不算什麼了。
再說了，真當血祭不需要配合其他的代價和消耗？
果然，羅南自個兒還真壓不住秤砣。
他也不覺得尷尬，反而思路更清晰了：“我再想想……能再試試嗎？”
“當然。”公正首祭表現出了極大的耐心，還有更強烈的好奇。
於是，羅南第五次調整置換目標，仍是他本人，卻是在描述具體細節時做了微調，將真實的自己給升了一格，換成了“完美體”。其實是就是選了他在“測驗時空”拿到三個人造黃金細胞體驗方案之一，認定其適合本體的“布法”設計，模擬突破“布法絕關”後的情況。
“真理天平”的“解析能力”非常厲害，其實這種具體到個人的細節，已經不適合“禮祭古字”來描述了，可羅南摻着幾句天淵通用語，那邊也能理解。
這次“真理天平”的置換代價明顯有所擡升，但與血祭數千萬人的極端方案天差地別，同樣可以接受。
公正首祭下意識鬆了口氣：“走上正軌了。”
羅南對此事的理解，也走上正軌了。
很顯然，“真理天平”的置換代價，與參與置換的個體層次緊密相關。
別管“磁光雲母”是當下的“半電量”狀態，還是僅有“初始意識”的狀態，個體層次上，它都是大君級的底色，涉及規則體系，哪怕還沒真到那個程度，也要有千萬人獻祭的排場。
至於羅南，別看他可以支配“磁光雲母”，靈魂力量層次和強度也是橫趟地球八萬裡無敵手，可他還是一個沒有突破“布法絕關”的小蝦米，在生命本質上，甚至都達不到“天人”這一層次，所以花費“寥寥”。
對“真理天平”或“往生神器”來說，只要你能支付代價，完全不是個事兒。
這裡面，“虛實轉換”的大背景下，還有許多細節搞不清楚，但基本邏輯就是這樣。這樣看來，通過“真理天平”，還有後面的“往生神器”，往“外地球”去，邏輯線路就打通了。
成功了之後，是怎樣的狀態？是整個人過去嗎？“內地球”這邊呢？
“往生”過去的那條性命發生意外，又會怎樣？
那些從“十三區”逃出去的“逃亡者”，是通過那廢棄的“往生之門”完成了狀態轉換？他們的個人狀態究竟發生了怎樣的變化？借道“十三區”又轉回來的那些人呢？
還有，“真理天平（往生神器）”能夠這樣置換，實現“往生”，那麼也算半個“同出一源”的“披風”APP是否也能做到？還是說，因爲繞過了“往生神器”，所以難有作爲？
裡面還有很多羅南無法理解、沒有驗證的東西。
但想太多沒用，多問一句武皇陛下，都比他在這裡瞎琢磨強；“披風”APP那邊的試驗要立刻提上日程；還有就是目前沒有重拼梳理的屠格和“水箱”屍骸和相應記憶元素……
既然如此，先走着唄，先行先試。
“我已經大概瞭解了。”羅南不再折騰“真理天平”，還有幾位主祭，不過他很快又道，“數千萬人血祭實在是過分，但我希望，能夠找出一個替代方案。我相信，貴教團在這方面是專業的，我們也可以隨時溝通。”
不等公正首祭迴應，他緊接着又道：“接下來是前期的小實驗，置換代價應該比正式的更小……這個說‘免單’，應該沒問題？”
公正首祭溫文而笑：“今早默城這邊的事情，全憑羅教授的手段，才能處理乾脆利落，不至於釀成大禍。一進一出，何止幾千萬條人命？正式置換這一單，也該免的。”
聽自家大BOSS這麼講，維持魔法陣的三位心照主祭看上去都要窒息了。
不過很快，公正首祭又轉回來：“當然，血祭數千萬人這種代價，無論是敝教團，還是羅教授您，都無法接受……這是確鑿無疑的。”
羅南微微點頭
就聽公正首祭道：“如果我們可以共同合作，繞過這種大規模血祭，找到可以接受的替代方案，那麼這一筆，依然是免單。”
羅南挑眉：“首祭閣下大氣。”
“哪裡，若能繞過那極端手段，依然可行。敝教團在生命力汲取、轉移、煉成、還有您說的幻想構形方面，收益都是巨大，這是羅教授您應得的報酬，也是敝教團必須體現的公正。”
“行啊，那就是雙贏。”
不管有沒有武皇陛下居中協調，和這位“蒂妮”女士交流，倒是頗爲愉快。
這也讓他堅定了此前那個想法：“首祭閣下，我之前也提了，這次的前期實驗，貴教團要不要派人蔘與啊？”
“可以嗎？”
“當然，不過要儘快決定，時間窗口很短的。”
公正首祭與他對視，隨即展顏一笑：“那就不客氣了，我們對‘新位面’期待已久，對地球及周邊時空的任何一個探索和追尋，都是趨向真理之門的必經之路……具體人員數量是？”
“一個吧。”羅南想了想，“我這邊派一個，回頭再看看，有沒有其他人也想湊熱鬧。”
都到這種時候了，肯定要再深入些。
公正首祭果斷應道：“好，我們會在默城時間今天18點拿出候選人名單，再一起討論商定。”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