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關上,天河宗的雲照不見蹤影,甚至連尋常天河宗弟子也一個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羣身穿白服的魂武。從那裝束就能看出,這些人赫然正是星魂殿之人!
一個貌似高等魂武的瘦高老者,捻鬚望着關外茫茫大海,滿心憂慮——天祭祀太甲。身邊,是兩個類似的老者。看他們身上的標誌,也都是九星天武!
身邊一個老者笑道:“天祭祀大人,大獸神的三個神使已經被我方神使纏住,您還憂慮什麼?楚雄再強,也終究不是大羅半神。有您在,他回不到中土九域!”
“每一次,我們都低估了楚雄,導致了一次次的教訓,慘痛啊!”太甲冷漠地說道,“我方一個神使隕落,甚至都是因爲他楚雄。”
旁邊那老者看太甲說的鄭重,也嚴肅起來,道:“嗯,天祭祀大人放心。此番楚雄只要出現,咱們必然全力以赴將他留在這安瀾關下!”
這名老者名叫揆午,下等九星天武;另一個沒說話的老者名叫揆未,中等九星天武。兩者都是星魂殿的高手,其中後者還擔任着目前的大長老一職。這段時間,星魂殿遭受的打擊極大,高等級的天武死傷慘重,揆未和揆午已經是爲數不多的九星天武。
太甲不再糾纏這個問題,而是問身邊的揆未,“大長老,天河宗餘孽的事情,做得怎麼樣了?”
那揆未似乎一直非常冷靜,有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然。若假以時日,一定堪成大才。對於他,太甲也一直用心培養。聽了太甲的問話,揆未淡然答道:“屬下正要彙報這件大事。安瀾關上的一個沒逃,包括他們的首腦雲照,都已經被我們誅殺。天河宗的宗門也已經被我們佔據,這個門派算是沒了。不過據下面的人彙報,天河宗的宗主雲熙,以及宗門一些高手卻逃脫了。”
“雲熙逃了?”太甲眉毛一豎,顯然不太高興。“怎麼會呢?我們派過去的弟子不僅比天河宗整體實力強,另外可是有兩個九星天武的。而且兩個天武都熟練掌握八等殺技《龍恨刀》,絕對壓制天河宗一羣高層魂武的!”
揆未搖頭說道:“誠如您剛纔所言,就像我們輕視了楚雄一樣,此番也輕視了天河宗!據彙報,當我們的人到達天河宗的宗門的時候,發現雲熙和另一個天河宗長老,竟然已經是下等九星天武的修爲!”
太甲的眼神一抖,頓時猜到了事情原委。而揆未又說道:“另外一件怪事,就是天河宗的《鬼鞭》號稱七等殺技,但真正和我們戰鬥的時候,竟然達到了八等的級別!於是雲熙他們兩個下等九星天武,對抗我們的兩個天武,竟絲毫不落下風。若非我們派出的中層高手很多,甚至有可能在天河宗栽個大跟頭!”
星魂力大體相同,殺技等級相同,人數都是兩人,太甲也知道本方人員不可能生擒或者殺死雲熙。能夠有驚無險的拿下天河宗,已經是萬幸了。這不是那些手下人的過錯,要錯也只能說是太甲再次判斷失誤。最近數年,號稱算無遺策的太甲屢屢失誤,這讓太甲本人都不能接受。而事實上,讓他每一次產生失誤的背後,似乎都有楚雄的影子。太甲冷笑,雙眸直視遠方的萬里波濤,道,“看來楚雄從我們那裡盜取的《山河錄》最後一層心法,定然是交給天河宗了,否則雲熙他們不可能進階九星天武之境。至於《鬼鞭》變成八等殺技,哼,誰不知道楚雄在殺技上的大宗師級造詣?定然也是楚雄幫天河宗給提升了等級。楚雄啊楚雄,你讓老夫太難堪了!”
一旁的揆午卻冷聲說道:“不過由此也證明了,天河宗確實和楚雄存在勾結。我們向天河宗動武,也是應該的。”
經歷了那場浩劫,九大宗派只剩下了星魂殿、星隱窟和天河宗。但誰都知道,天河宗只是星魂殿的附庸。而星魂殿此番毫無徵兆的向自己唯一的小弟下手,在輿論上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如今,魂武界的大勢力只剩下了三個,那就是星魂殿、星隱窟、月社!前兩個積累深厚,但月社高手衆多、打法詭異,也基本上形成了鼎足之勢。而楚雄若是帶着兩百個七環以上大妖回到魂武界,是否會一舉打破這個平衡呢?
至於說三大勢力的背後,又有更高的背景。至少目前知道的,星魂殿背後是大星神一脈,月社、也就是楚雄背後是星空一脈。眼下星空一脈的實力還不如大星神一脈,但需要考慮到,大獸神一脈卻對大星神一脈產生了巨大的制約。這個麻煩在楚雄身上,卻是不存在。所以說,論起背後的背景,楚雄和星魂殿也基本上差不多。
但唯一奇怪的是星隱窟。它的背後是什麼?若說沒有神級的背景,他怎麼可能穩穩對抗星魂殿?這個原因,只能靠楚雄日後去了解打探了。而此時的楚雄,正帶着兩百個掌握了八等殺技的七環以上大妖,浩浩蕩蕩奔赴安瀾關。當然,像柳夏、鐵鱷、褐鷗三個九環天妖手上的羈魂線,也被楚雄用九域縱橫印給消除了。
只不過,楚雄想不到僅僅數日之內,安瀾關上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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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這座雄關的時候,楚雄才讓一羣大妖暫且駐足等待片刻,自己前去和安瀾關的總負責人云照商議通融。假如按常理來說,雲照應該給自己這個面子。哪怕他不敢做主,大不了就強行衝過去。只要不傷天河宗弟子,雲照也一定會假裝不敵,任由楚雄突破雄關。
可是沒等楚雄到達安瀾關下,就感覺到了一些異常。因爲那種較爲熟悉的天河宗弟子的氣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更加熟悉的氣息——星魂殿!
楚雄大驚,莫非就在這幾天中,安瀾關、甚至天河宗發生了劇變不成?!
潛伏在一個凸出水面的礁石後隱蔽遙望,果然看到安瀾關上站着大批星魂殿的人員。這些人實力都不錯,一個個嚴陣以待。難道星魂殿已經知道楚雄在極東滄瀾域?這一點不是沒有可能。以太甲的老奸巨猾,應該猜得出楚雄想要到四荒做什麼。
但是,天河宗再不濟也不該將這座雄關拱手讓給星魂殿。除非天河宗背叛自己,但這種可能性近乎爲零。別的不說,單是考慮到依舊留在月社的雲芊,天河宗宗主雲熙也不會背叛楚雄。所以結果只能是:天河宗被星魂殿吞併、至少是打垮了!
作爲星魂殿和星隱窟之外的唯一一個古老宗派,也終於煙消雲散了嗎?不錯,在楚雄和月社的扶持下,星漢宗、逍遙宗等宗派的殘餘人員也都在力圖恢復,但畢竟只有人員,每個宗派的根基還是沒有建立起來。天河宗作爲唯一倖存的宗派,此刻估計也擋不住星魂殿的打壓。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楚雄多少有些錯愕,他定了定心神,盤算着怎麼才能衝出安瀾關。假如星魂殿是針對自己才佔據了安瀾關,那麼在此駐守的實力一定很強。自己手下雖然帶着二百大妖,但在四大雄關上,這些大妖的實力都要降低一個等級的。到時候哪怕能衝出去,也必然損失慘重。這些大妖都是寶貴的財富,損傷多了會讓楚雄十分心疼。再說了,他楚雄信誓旦旦地帶着大家中土九域,尚未到達就損兵折將一大批,道義上也似乎說不過去。
偷偷溜回原處,卻見二百大妖正急切的看着自己。楚雄有些不好意思,道:“事情發生大變化了!原本駐守在安瀾關上的,是我的朋友天河宗。但是就在這幾天,竟然換成了星魂殿,他孃的!”
“什麼?!”一羣大妖也覺得事情來的太突然。極東滄瀾域的大妖,和安瀾關、和天河宗打了幾千年的交道了。甚至就在幾天前,其中個別大妖還遙遙看到過安瀾關上的天河宗弟子。他們知道楚雄沒有說謊,但事情還是要解決。大家都知道,星魂殿的勢力遠超天河宗。而且,楚雄本想依靠和天河宗的友情而順利過關的願望,也破滅了。
雀兒卻無所謂地說道:“怕啥,咱們這個多高手呢,就不信打不過去,哼!”
“不可莽撞!若是針對我而來,那麼星魂殿派駐在安瀾關上的高手中,極有可能存在大羅半神!而大家都是獸妖,到了安瀾關上又會降低一個大境界的修爲。”楚雄搖頭說道,“到時候哪怕能強行衝出去,估計也會損失慘重。每個人的性命都很寶貴,我們犯不着冒這個險。”
看得出,楚雄很在意這些人,一羣大妖也有些感動。此時一向桀驁的鐵鱷卻率先說道:“怕他個鳥!若不想大面積損失,大不了咱們幾個九環天妖一同去。哪怕降低一個境界,也夠他們喝一壺的吧?”
此時,大妖中達到九環天妖等級的,按實力來說有鐵鱷、雀兒、柳夏和褐鷗,僅此而已。四個人降低修爲之後,或許最多對抗兩名九星天武。而楚雄若是對抗一個大羅半神,也沒有什麼取勝的把握。據楚雄猜測,星魂殿派出兩名以上九星天武是不難的。所以說,風險很大。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怎樣纔好!畏畏縮縮的,八輩子也過不了這安瀾關!”鐵鱷是個急性子,而且說話向來不給楚雄留什麼情面。
楚雄苦笑道:“說實在的,四荒大妖的實力雖強,但萬年來就是衝不出四大雄關,就是因爲太依賴武力,而不在乎什麼策略。和人類相比,大家這一點還需要改進啊。大家吃了萬年的大虧了,我不想讓事情重蹈覆轍。”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由遠而近急速傳來——“誰說依賴武力就不行了?那是武力不夠!只要武力佔據足夠優勢,管他孃的什麼策略不策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