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光影交錯

天邊的巨大火球,正快速的沉淪,灑去最後的光芒,卻預示着另一個星球的明天即將來臨。城中,已經燈紅酒綠,好似無數的星星在閃爍。只是,燈愈明,影愈暗。

與之相比,雷霆守護局及其周圍,就顯得荒涼蕭瑟。風兒吹過,捲起陣陣塵埃,刮動着布萊克黑鳶尾花般的髮絲。

倏忽,潔白的手臂擋住了他的去路。他卻依然冷漠,淡淡開口:“有事?”“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慍怒爬上卡修斯的臉頰,火紅一片。“只是覺得麻煩。”飄蕩的,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冷。

聽此,卡修斯眉毛急降,如折翅之鳥。他脫口道:“你以爲就你覺得麻煩嗎?爲什麼--”聲音戛然而止,只因布萊克那微微蹙眉、輕輕遮脣的動作。

見狀,布萊克繼續行走,與卡修斯擦肩而過。“你......也討厭我了嗎?”有氣無力的聲音,緩緩隨風而飄,縈繞在布萊克的耳畔。

他的步伐只是略微停頓,馬上又恢復其正常。“隨你怎麼想。”待聲音飄來,卡修斯才扭過頭,而背後已空無一人......

布萊克望了望遠處,早就看不見那抹身影。他終於呼出口氣,身體卻晃動一下。好在扶住了一旁的大樹,不至於摔倒在地。他狠狠地抓着樹皮,好看的眉再次皺起。

不過片刻,他鬆開了手,直起身來。擡眼,猝然是“鳳凰鳴矣,於彼高岡。梧桐生矣,於彼朝陽。菶菶萋萋,雍雍喈喈”中的梧桐樹。

那滿眼的青綠色模糊的暗示着這裡應是夏天。在這沒有四季概念的赫爾卡星,也許就只有這些從地球移植來的梧桐,在無怨無悔的生長吧。

與一年前相比,它們長了些許。而那更早之前,發生在這裡的打鬥,早就不留任何痕跡。“物是人非嗎?原來,如此......”布萊克的眼裡閃過一絲落寞,卻飛速變成冷厲。他毫無徵兆地歪頭,冷酷不減反增。

“邦邦”兩聲,一雙柳葉飛刀深深嵌入樹幹中。與此同時,兩三根黑髮緩緩飄落。布萊克的右頰出現了兩道淡淡的紅痕,襯得他的臉更加蒼白。

好鋒利。

想着,他的動作卻未停息。只見,他極速地轉身,拿出腰間成漆黑的脫手鏢,五指並用,毫不猶豫地射向一處小巷的陰影。在飛鏢脫手的瞬間,他就向着那小巷奔去,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剛剛進入,布萊克一眼就看到了釘在有光照的牆壁上的鏢。其上掛着一塊不規則的黑布,卻無半點血跡。目光再一掃,一個身影恰好拐彎,消失在視野中。布萊克趕忙快步追上。

好不巧,映入眼簾的竟是處死衚衕。燈光斜斜射下,一半暗,一半明。而那來者不善的精靈被寬大的黑袍覆蓋,看不出性別,亦看不到相貌。只有那一雙棕黃色的眼眸,閃爍着微微膽怯與不安。

正當那精靈慾翻牆而逃時,布萊克快速揮出三把飛鏢,並用右肩上的夜魔之球吸引其注意力。“嗖嗖嗖”那精靈身上出現了三道深淺不一的劃痕。鮮紅的血液,慢慢溢出。

薄冰在空氣中蔓延。布萊克輕輕啓脣,道:“既然來了,何必急的走。不自我介紹一下嗎?”語調不帶一絲玩味與溫度。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那精靈。眼中的鋒芒略露,卻如匕首般插入敵人心腹之中。

黃與黑完美融合的眼眸看似無意的一瞥他背後的小巷,膽怯之意驀然隱去。布萊克暗叫不好,頃刻間,騰空而起,躲過了來勢洶洶的柳葉飛刀。他還未扭頭,飛刀已再次襲來。兩面夾擊,鋒利無比。

布萊克乾淨利落的一一躲過,卻在最後動作不知怎麼慢了一拍,致使胳膊上留下兩道不深不淺的傷痕。血液流出,既慢又少。他輕輕皺眉,不動聲色地觀察着那兩個黑袍精靈。

剛出現的那個,連眼睛也看的不是很清楚,似乎是橙色,又像是藍色,滿滿的神秘。他們都未動,卻已有了交鋒,那是氣場的對抗。風起,刮動他們的衣裳。視野被塵埃所阻。風中隱隱傳來卡修斯的呼聲。

風止,灰塵落地,那兩個精靈好似被捲走了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險,差一點就堅持不住了。

布萊克暗自鬆了口氣。腿剛彎曲,就因爲傳來的呼聲僵住。他左手抓住膝蓋,穩住身體,不至於癱倒。而後又快速地調整呼吸,跌跌撞撞的來到死衚衕的角落......

卡修斯望着嵌入梧桐樹的飛刀,大驚失色。塵土遮蔽了他的視線。他焦急地環視四周,不停的大喊:“布萊克!”終於,在風息的一刻,他看到了那熟悉的漆黑鏢。他一邊喊,一邊向那奔去,在拐彎後,放下心來。

只見,布萊克靠着牆壁,雙手環胸,淡淡的看着牆上無數的暗器。暗器反射的光,照在他的臉上。冷酷又增了幾分。

“布萊克,怎麼了--”嗎字未出口,卡修斯就明白過來,不由又多了些怒意。“現在的邪惡勢力,真是越來越猖狂了!是哪個?”

“沒見過。”

“又出現一個嗎?爲什麼會層出不窮呢?”

“夜月染被打敗了,自然會有一直隱藏的浮現。”

“這樣嗎?”

不再理卡修斯,布萊克伸出右手,一一把漆黑鏢取下來,插入腰間。“你受傷了?”卡修斯跑過來,緊緊盯着他胳膊上的劃痕。布萊克卻依然若無其事地做着之前的事,隨口答道:“不小心而已。”

“不小心?還好是胳膊,如果劃傷的......還有,爲什麼不用技能?自大的以爲,可以輕易解決嗎?”“小嘍羅而已,我還對付不了?”

“難道不是小嘍羅把你劃傷的嗎?”卡修斯在回嘴的同時,生疏地治療了下那傷。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最後變成淺淺的疤痕。

布萊克微微一愣,立馬揮手。“愚蠢”二字傳來,他已走出小巷,並輕輕蹬樹,躺在青綠色的樹葉之間,閉目不動。

卡修斯亦走出。他擡頭,撇了撇嘴,還是在樹邊坐了下來。他不語半天,終是忍不住說:“現在我們也纔不過醒來倆三個小時吧。你又要睡嗎?”沒有回答。

“算了算了,你安心睡吧。我給你看着。”他再擡頭,見依然沒有動靜,就低頭喃喃道,“已經睡着了嗎?”說完,他環顧周圍,仔細地觀察着一切。

布萊克睫毛輕顫,嘴角勾起了個幅度極小的笑容,卻彷彿曇花一現,好像從來不存在過。

現在的我,可沒有絲毫讓鏡像時空裡的你羨慕的地方。想必,你現在一定過得比我好吧。不過,我一定會變回那個讓你羨慕的布萊克的,一定。我的分身,等着吧......

他在心裡暗暗說着,精神越來越模糊,意識越來越遠去。

也許是太累,也許是有卡修斯,幾夜未眠的他,竟沉沉睡去。這一個月來,第一次不是在疼痛中睡去,也將是睡得最舒適的一次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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