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辰去接親的路上派的人極爲的少,像是在等着什麼一樣,慢悠悠的開着車,但這一路上順利的不像話。
什麼……都沒有!
他手指蜷曲,整個後座都壓抑着。
司機緊繃着後背,冷汗一股一股的冒,越接近這愈家大門越近,司機就越發現二少的氣息愈發的冷。
讓人頭皮發麻,但是憑藉強大的心理素質,司機還是穩妥的把車開着。
停在愈家大門口的瞬間,向辰擡眸,手心已經滿是月牙的痕跡。
他下了車,很順利的就把愈歡接到了車裡,整個過程,連半個小時都沒有。
在去往靈楽的一路上,愈歡幾次想開口,但是向辰都緊閉着眸。這讓她愈發的不安。
車門沒鎖!
空氣安靜了。
在車走向一個拐角的地方,向辰睜開了眼睛,那地方,是一個蛋糕店。
藍鑰雲三個字大大的標着。
“停車!”
愈歡錯愕的偏頭看着向辰,人卻是下車了。
“向辰,今天是我們的婚禮!”她說道,聲音帶着哭腔。
一個小時前的惴惴不安和興奮歷歷在目。
而那人冷漠的背影亦如初見!他從來都是這樣對着她的。
無絲毫疼惜,精心挑選的禮服和配飾像是在嘲諷着她。
愈歡低低癡笑,流下了眼淚,也對,向辰答應娶她本就是一個局,也只有她,纔會真的把她當真。
他自始至終,愛的都是那個囚禁了他十年的女人。
擁擠的車流,豪華的車輛,在市中心的大道上靜靜的停着,低低的哭聲傳來,新郎已經絲毫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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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璨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今天她是……沒辦法再出去了。
身體各方面的器官衰退的不像話。呼吸已經很困難了。
顧一靜靜的立在牀頭,輸液管點點滴滴的,一聲一聲的。
外面的光線透了進來,周璨手指微顫,用盡最後的力氣睜開了眼睛。
模糊中好像看到了光線。
周璨手指向下低垂!
真好,有光!
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閉上了,顧一在看到低垂下手的那一瞬間彷彿蒼老了十歲。
他再次幫周璨掖了掖被角,拔下了針頭。
又細心的幫周璨把碎髮整理好,他知道,周璨一輩子,見不得別人說她一句不好。
死的時候,也要體體面面,乾乾淨淨!
海島今日的風微涼了一些。
顧一依照周璨生前的遺願,將她火化了,骨灰是在海島起風的時候灑的。
從此以後,周璨這個人,也算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生前的一切,被燒的乾乾淨淨,死後,骨灰也隨着大海沉浮。
她走的……乾乾淨淨!
海島依舊還是離開時候的樣子,卻沒一個叫周璨的人,顧一回到雲巔的時候,那地方已經亂了。
誰不想掙那個位置,但是坐上了又如何了。
周璨和他父親一輩子都在位置上,最後臨了,都是死於非命。
沒有命的錢財,那就只是一堆廢紙。
顧一心下嘲諷,拿着自己的東西,隱姓埋名!
雲巔再無周璨,遺後再無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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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璨的死沒多久的時間就被傳出去了。
震驚了帝都所有人,前有天價婚禮新郎逃婚,愈家大小姐顏面盡失,後面就傳出周璨死了。
這瓜還真是一波又一波,把所有人都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對於帝都的人來說,雲巔是個特殊的存在。
它的掌權者周璨,在所有人的心裡,永遠是一個打不死的小強。
無論是遇到什麼,這個人不會出事,前年中了一槍在心窩,所有人都覺得她應該死了,但是她仍然還活着。
活在所有人的眼前,卻是無人能夠奈何得了她。
她就像一根卡在所有人喉嚨裡的刺。拿不出來,咽不下去,等到人們都對這跟次習以爲常的時候,突然告訴她那根刺在不知不覺種就消失了。
這怎能讓人不震驚!
對於這個以一己之力,攪亂帝都所有風雲的女人,就算所有人都死了,她也不應該會死啊!
她怎麼會死呢?
她這樣的人,只能是在暗中窺伺全局,看着所有人跳進她的陷阱,而不是就這樣普普通通,無聲無息的消逝。
這太令人難以接受了。
很多人都在懷疑這是不是周璨的計謀,她在假死。
種種猜測紛至沓來,直到雲巔徹底亂的時候,所有人才真正反應過來,原來這是真的。
失去了霸主的雲巔,成了一片紅色的煉獄。
周璨是……真的死了!
無聲無息,不知不覺的就死了,就跟她來的時候一樣,莫名其妙的成爲了雲巔的霸主。
強勢的出現在所有的面前。
擠入帝都上流社會,卻在她人生最巔峰的時刻隕落。
在她死後,一個親近的人也沒有剩下!
無依無靠,到處飄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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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一是被冷水潑醒的,醒來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看到面前的人,他皺着眉頭,一言未發,他早預料到周璨的死會引起多大的波瀾,也做好了被找到的準備。
卻沒預料到,這第一個找到他的居然是向辰!
家主死了,這個男人不是應該大擺宴席慶祝嗎?
還有閒情逸致來找他,是覺得要親自確定周璨是真的死了才放心嗎。
呵!
顧一想起周璨死的時候那遠遠望着光的眼神,眼眸愈發的暗。
辰光,辰光,真的是好名字!
“不知二少請我來幹什麼?這待客之道,二少可真是掌握的好啊!”
他動了動手上的繩子,纏的還有些緊!發現掙脫不開他便也放棄了。
“她在哪?”
微愣之間,顧一聽到向辰沙啞至極的聲音,精緻如斯,即便隨隨便便慵懶的站着,還是能夠給人壓迫。
顧一看着向辰,收起了脣角的笑。
“死了!”他說道。
“現在確認好了嗎?二少閒情逸致好專門過來確認一遍我們家主是不是真的死了?那大可不必!家主不可能再糾纏你了,抱着你的嬌妻好好的過日子吧!”
顧一嘲諷的看着向辰!
枉顧周璨拼了那命,到底供奉出了一個白眼狼。
“我再問你一遍,她在哪?”
聲音壓迫,顧一聽出了裡面的咬牙切齒,他不耐煩的擡頭,卻是被向辰的一個眼神震懾。
顧一從裡面讀出了佔有,彷彿在這一瞬間,優雅清冷的貴公子跌落神壇,有了一絲人的氣息。
他看了一會,突然笑了出來,越笑越大聲。
“原來你不是真的不在乎她!”
“但是你爲什麼不告訴她呢?”
顧一紅着眼睛,他看着向辰笑:“你是喜歡她吧!”
沒有聽到回答,但是沉默已經足夠說明一切。
顧一覺得沒意思,真的沒意思!
他媽的,垃圾!
“你想知道爲什麼她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