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妃嫁到 王爺別太狂
雲櫻無言以對,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血跡污穢的衣衫,嘆了一口氣說道:“這衣服,穿不成了……我怎麼會弄成這樣髒?”
“今天先湊合一下,我已經跟慕飛說了,天一亮就先去鎮上給你買幾身衣服回來。慕凌軒也輕輕嘆了口氣。
“可是,我究竟是什麼病?大夫怎樣說的?”雲櫻問道。
“雲櫻,大夫說你是小產了。”慕凌軒注視着她,輕聲地說。
“小產?我之前懷孕了?現在孩子沒了?”雲櫻怔怔地問出幾句,人如同傻了一樣。
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太震驚了,而又不可接受。
她和成子洛成親三年,從來沒有懷過孕。誰知道,事情就偏偏這麼巧,他這次剛剛一走,她就懷了他的孩子,卻又偏偏遇到了這樣的事,被歹徒劫持,一路捆在馬上顛簸至此。
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也是難得纔有的一個孩子,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又失去了。
一時間,雲櫻悲痛萬分。
她不知道,經過這次的意外流產之後,自己以後還有沒有機會懷上孩子?
畢竟,她是好不容易纔有了這一次懷孕的機會。也正是因爲沒有想到自己會懷孕,她纔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體最近和平日有些不同平常的反應,乏力,嗜睡,動不動就要嘔吐……
原來,她竟然真的是懷孕了。可是,卻依然沒有等到體驗做母親的幸福,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流掉了。
慕凌軒見雲櫻一臉悲悽,他的心中也同樣百感交加,卻還是壓住了自己那五味陳雜的情緒,安慰雲櫻說:“不要傷心了,先養好自己的身體要緊,你心情不好對恢復身體也不利。”
雲櫻哀傷地哭了起來:“你不知道,這個孩子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慕凌軒沉默了片刻,語調緩慢地說:“孩子……你們,日後還會有的。”
這一句話,他說得艱難而又幹澀,心裡一片淒涼。
從來都不曾想到,自己這個遊戲人生的花花浪子,女人中的剋星,男人中的驕傲,竟然會有這麼高尚無私的時候。
曾經深愛的女人,背叛了自己,懷了別人的孩子,意外流產。此時,竟然是自己守護着她,照顧着她,還得小心翼翼地哄着她安慰着她。
這是哪一門子的道理?自己究竟是前世欠了她的什麼債,難道真要用一生的痛苦來償還?爲什麼一遇到她的事,就總是被吃得死死的?
“不會有了,我知道我不會有孩子了,這是老天對我的懲罰……”雲櫻似乎完全失控,痛哭出聲。
慕凌軒看着雲櫻哭得梨花帶雨,分外楚楚可憐,終於忍不住,伸手將她擁入懷中:“即使沒有孩子,成子洛也還是會愛你,我……也一樣。”
雲櫻徹底地倒在他的懷中,哭得肝腸寸斷。
慕凌軒就這樣抱着她,坐了好久好久。
一直到雲櫻哭得累了,漸漸停止哭聲,他才放開她,讓她在牀上睡好:“你身體弱,要好好休息,什麼都別想了,先睡。”
雲櫻聽話地躺回到牀上,看着慕凌軒輕聲地問:“你要走嗎?”
“我就在你隔壁,門外有我安排的人專門守着你這個房間,你不用擔心,安心睡吧。”慕凌軒對她寬慰地笑笑,轉身欲走。
“軒……”雲櫻卻又叫了他一聲。
“怎麼了?”慕凌軒回過頭來,靜靜地注視着雲櫻。
“我不敢一個人在這裡……”雲櫻怯生生地說,目光如同驚惶不安的小動物。
慕凌軒想了想,又走回來坐到她牀前的靠椅上:“那我不走了,就在這裡陪着你,你好好睡。”
“可……那你就休息不好了。”雲櫻安心了一點,卻又覺得過意不去。
“無妨,我可以明日白天再睡。”慕凌軒不以爲意地笑笑,溫和地說:“你不用管我,你睡好了就行。”
雲櫻終於不再說話,閉上眼睛安然入睡。
她剛剛流產,身體本來就虛弱,加上白天被人劫持一路奔波,很快就昏昏沉沉進入了夢鄉。但是因爲受到了驚嚇,她睡得並不安逸,人一直翻來動去,嘴裡偶爾還發出驚恐的夢囈。
慕凌軒坐在牀邊,看見雲櫻睡得一點兒也不踏實。心中暗暗嘆息,唉,這次的事,對於雲櫻這樣膽小如鼠的女孩來說,確實是一場可怕的夢魘。
不由又想起了成甜甜,那個時常與他唱唱反調的女孩。
她和雲櫻截然不同,如果說雲櫻是溫室裡的一朵小花,那麼,成甜甜就是廣闊天地中的一株勁草,堅強,獨立,樂觀,而又不失純真熱情……
這樣一個特別而又可愛的女孩子,因着陰差陽錯的緣由,成爲了自己身邊名正言順的妻子。其實,倒也真的不錯……
她會惹自己生氣,會和自己吵架,但是卻也有像小貓那樣溫順的時候,就那樣吻着她的感覺真好……好久,沒有吃過她的嘴脣了,她那甜美的味道真是讓人慾罷不能,捱到了就不想放開。
明明想着她,喜歡着她,爲什麼還要故意冷淡她?故意裝作那樣對她不以爲然?逃避自己心裡所想要的,這完全不是自己平日的行事風格!不行,這一次回去之後,一定不能放她這樣下去了,得逮住她,好好再嘗一嘗她的味道。
慕凌軒想着想着,嘴角不知不覺就露出了一絲笑意,心中竟然充滿了溫暖的感覺。
他忽然感到一種慶幸,幸好,那時找皇上要了她,幸好,自己娶的那個女孩是她。
雖然,娶她回來的初衷根本不是因爲愛她,但是現在,卻真的覺得這個女孩好可愛,讓他根本捨不得鬆手,反而想將她更進一步地擁有。
再說,又有紀風在一旁對她念念不忘,虎視眈眈,不趁早將她抓牢點怎麼行?
這時候,睡夢中的雲櫻忽然驚呼了一聲,將慕凌軒從那漫無止境的思緒里拉了回來。
雲櫻仍然熟睡着,大約是做了什麼噩夢,她的雙眉緊蹙,表情驚恐不安。
看着雲櫻蒼白無血的臉頰,慕凌軒的心微微發疼,她今天,一定嚇壞了。
三年了,慕凌軒從來沒有想到,他還會有和雲櫻這樣單獨相處的時刻。
他早已經把那段讓自己心碎神傷的往事深藏在記憶深底,把雲櫻當成了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美麗幻境。
而現在,這個自己無數次魂牽夢縈的女孩,就躺在自己的面前,離自己那麼的近,近到一伸手就能觸到她的肌膚……
慕凌軒的心不安地跳動起來,他感覺自己彷彿又變成了當初那個剛剛跟雲櫻相戀時的青澀少年。
他在這時忽然產生了一個奇異的念頭,偷偷地吻她一下。就這樣,偷偷吻她一下,除了自己,誰都不知道……。
不由自主俯下臉去,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得那麼激烈,甚至臉也在微微發燙,似乎比第一次吻她的那個時候都還要緊張。
就在他的脣將要捱到雲櫻臉頰的時候,雲櫻卻又在夢中驚叫了一聲:“子洛,救我!”
雲櫻在熟睡中喊出的名字讓慕凌軒愣了一下,最終他僵硬地坐直了身體,沒有將他這一生中可能唯一的一次偷吻進行下去。
他就這樣坐在牀邊,靜靜地看着雲櫻昏睡的面孔,突然感到自己剛纔的舉動那麼幼稚可笑。
自己一直被人稱作萬花叢中的逍遙浪子,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竟然還會有如此做賊心虛的時候,想要這樣偷偷地去吻一個熟睡中的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別人妻子的女人,這算是可笑?還是可悲?
是的,這個女人,即使自己再愛她再舍不下她,她也已經是別人的妻子。
她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是她的丈夫,而不是你。
她在睡夢之中喊出的那個名字,也是她的丈夫,而不是你……
你這個傻瓜,還要苦苦執着什麼呢?這所有一切不該有的念想,都忘了吧,忘了吧……
慕凌軒啞然苦笑了一下,默然走到窗邊,凝望着窗外那一輪皎潔而又孤單的明月,任思緒隨意飄蕩。讓那清冷的月光,一點一點滲進自己的眼底……
大夫交代了雲櫻需要臥牀靜養半月,短期內趕回京城就不可能了。讓慕凌軒丟下雲櫻獨自先回京城,也不可能。
這輩子,他註定了是那個被雲櫻吃定的人,雲櫻有了什麼事,他絕不可能袖手旁觀。
這也就意味着,這半個月,慕凌軒也不能回到京城了。
他得照顧着雲櫻,還得小心翼翼地順着她哄着她,陪着她吃藥,守着她睡覺……做一切很多以前他從來沒有做過或者根本不屑去做的事情。
因爲雲櫻非常嬌氣,依賴性特別強。她真的就像一株必須依附在一棵大樹之上才能存活下去的小植物一樣,若是沒有一個人守在她的身邊照顧她保護她,她這朵小花就會像失去了陽光和雨露的滋養,迅速枯萎凋零下去。
從小她就一直依賴着成子洛,什麼事情都不用她操心。而現在成子洛不在身邊,卻又有慕凌軒心甘情願地守護着她,她便把這種依賴感又轉移到了慕凌軒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