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失利其實對“逆十字”的士氣的打擊並不大,畢竟,這一戰中由於雲層的影響,不確定的因素實在太多了,勝負裡面有很多的運氣成分。不過被“擊落”了的波茵頓卻倒了黴,現在,幾乎所有的教官在見到他之後,都會用“連15秒都沒撐住”來開他的玩笑。
“你們這些傢伙,那種情況,換了你們,你們能支撐住?”波茵頓漲紅了臉,好幾天沒有修剪的鬍子一根根的立了起來。
取笑他的人當然不敢說自己在那樣的局面下能夠支撐得更久。事實上,落到那種境況,被擊落幾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但他們照樣有自己的說詞:
“我們可不像你,運氣能這樣背。要知道,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喲。”
這種近乎無恥的回答,更是讓波茵頓憤怒。但他知道,那些無聊的傢伙就想要看他暴跳如雷的樣子,他太瞭解那些王八蛋了,因爲他自己也是這樣的人。於是,波茵頓反而平靜了下來,然後露出了笑容。
“你們這羣呆瓜有沒有聽說過‘運氣有限’定律?”他故作得意的環視四周,“一個人的運氣是有限的,在某個地方用多了,其他地方就不夠用了的。傻子才願意在毫無意義的模擬戰中把運氣都消耗掉呢。”
然後,他就得意的昂起頭來,大搖大擺的走開了。
……
在最後一場的小編隊較量中,天氣再沒幫上誰的忙了,結果靠着飛機性能的優勢,再加上蘇聯王牌科夫讚的天賦技能“空中碰碰車”又被無條件禁止使用。“逆十字”又取得了一次勝利。這樣一來,在一開始的小規模對抗賽中,美國人獲得了勝利。這讓蘇聯人很不高興,一些蘇聯人表示,要是帶了拉-5FN過來,一定能打得美國佬滿地找牙。美國佬雖然紛紛表示“來信砍”,但心裡承認,在這次對抗賽中,因爲雙方使用的飛機性能上的差別是很明顯的,所以的確有些勝之不武。不過因爲羅恩的命令,那些傢伙們在蘇聯人面前卻擺出了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他們都會高高的昂起鼻子,然後拋出一句:“勝利者不受指責。”
羅恩這樣做是有原因的,因爲下一個演練項目就是帶有戰術背景的擴大規模對抗演練。爲了挽回面子,蘇聯人一定會在這個他們更熟悉的項目裡玩得更認真些,這樣,美國人也就能學到更多的東西。
之所以說那個所謂的帶有戰術背景的擴大規模對抗演練蘇聯人更爲熟悉,是因爲這個項目是這樣設定的:
藍方裝甲部隊在某區域向紅方的防線發起了攻擊。紅方派出攻擊機羣,試圖攻擊藍方裝甲部隊,並派出戰鬥機羣護航。而藍方戰鬥機則受命保護裝甲部隊,擊退攻擊機羣。按照雙方的商定,如果4個小時之內,裝甲部隊還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裝甲車輛生存,則視爲藍方勝利,否則則視爲紅方勝利。
這樣的任務在東線戰場上是常態。大多數的蘇聯飛行員執行過的戰鬥任務中的一大半都是這一類的。
近距對地火力支持也是美國人現在經驗較少,急需補課的科目。羅恩希望前面的勝利能刺激蘇聯人拿出更多的真本領來。
在這次演練中,“逆十字”和蘇聯人將按照抽籤,先後扮演紅藍雙方。“逆十字”的編制中的教官更多的是戰鬥機飛行員。這使得在對地攻擊方面,尖子飛行員還真不多。嗯,海軍那邊的轟炸機好手倒是不少,只是,一來人家是海軍的,多半搞不過來(聽說海軍也在準備搞自己的一套類似的東西),說真的,有時候海軍防陸軍比防日本間諜都嚴密。二來這些海軍尖子更熟悉也是攻擊軍艦而不是坦克之類的目標。所以最後,“逆十字”決定,乾脆就把正在接受培訓的菜鳥轟炸機飛行員拉過來開攻擊機。
美國人手中並沒有類似於IL-2這樣的攻擊機,所以之一角色只能由A-20攻擊機來代替。A-20雖然掛着攻擊機的牌子,但無論從形體還是結構都更像是一種輕型轟炸機。這倒也是正合適由那些菜鳥轟炸機飛行員們來開。
蘇聯人也沒帶多少攻擊機飛行員過來,所以羅恩提議讓蘇聯方面在扮演紅方的時候也使用由美國的菜鳥飛行員駕駛的A-20攻擊機來擔任自己一方的攻擊機部隊的時候,蘇聯人也表示了同意。只是在他們和那些菜鳥們合練了幾次之後,他們才隱隱約約的透露出這樣一個意思:美國佬對地攻擊的技巧真成問題!
於是羅恩乾脆建議他們再從蘇聯調幾個正宗的攻擊機飛行員過來。對此,蘇聯人卻表示說太過麻煩,還是算了。看來,蘇聯人對於對地攻擊的技巧還是有所保留的。
雙方一邊和各自和配屬給自己的A-20部隊合練,一邊聯合起來開始佈置演習現場。
“逆十字”雖然是陸軍的隊伍,但在配屬的部隊裡卻絕沒有裝甲部隊。不要說裝甲部隊這樣的高端貨,就是一般的地面戰鬥部隊也沒有。最多,不過配屬了一點衛戍部隊罷了。演習中的“裝甲部隊”怎麼辦呢?
羅恩記得當年德國人在研究“閃電戰”的時候,還沒有坦克,但是就是用大衆牌卡車包上木板模擬坦克的。反正“逆十字”的汽車多得是,就拿汽車來冒充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們還缺乏對地面進攻,以及地面防空比較瞭解的人才。
羅恩將這個問題上報給了阿諾德將軍,希望將軍能給他們派個這方面的專家過來。沒想到,第二天,他就得到將軍的答覆。阿諾德將軍居然給他調來了一支真正的裝甲部隊!
不過,這支所謂的“真正的裝甲部隊”的表現還是讓蘇聯人大搖其頭。用瓦利亞的說法,那就是,這支部隊要是就這麼上了戰場,不管是我們還是德國人,不論是用空襲還是地面部隊,都能把他們打得找不到北。
羅恩知道,瓦利亞說這話並不是吹牛,至少現在不是。歷史上美國陸軍在剛剛登陸北非的時候,就被德國佬好一頓修理。然後被看熱鬧的英國人取了個外號,叫作“我們這邊的意大利人”。
好在蘇聯人也不是白白的抱怨,他們也會提出改進意見。當然,毛子們不會說“我們蘇聯紅軍會怎麼幹”,但他們會告訴美國佬“弗裡茨們都是這樣……這樣……這樣的。”
這樣,一個星期後,一切準備都完成了,按照抽籤,“逆十字”將在三天後的第一輪中扮演紅方。
……
“我們雖然沒有多少爲執行近距離支援任務的攻擊機集羣護航的經驗,但是,各種空戰經驗之間是有着共通之處的。我們執行過不少的給轟炸機護航的任務,這些任務,其實在原理上也差不多……”
“按前幾天演練的情況來看,A-20要想準確的打擊目標,就必須降低高度,這樣才能保證機槍機炮和火箭彈攻擊的精度。如果A-20的飛行高度下降了,那我們護航戰鬥機的飛行高度也必須隨之降低。可這樣一來,就有可能把高度優勢拱手讓給蘇聯人。”
“嗯,這樣一來,俄國人就有機會先擊潰我們的護航編隊,然後再去屠殺那些菜鳥的A-20了。”
“那我們要不乾脆把護航編隊和攻擊編隊的高度差拉大一點?”
“那樣更不行,我要是蘇聯人,我就選個P-47——你總不敢選個P-47來給低空目標護航吧?那我直接一頭撲下去,把那些菜鳥們洗光走人。”
“要不我們把護航的隊伍分成兩層……”羅恩說道。在這裡,羅恩又一次無恥的剽竊了他人的創意。將護航集羣分成高低兩層的做法正是蘇聯空軍的典型陣法。如果這次能成功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估計蘇聯人就真要哭出來了。
“這樣啊,那要是……”
“我倒是還有一個提議,大清早的我們先去偷襲一趟他們的機場如何?”
“老爹,你這招夠黑的呀。我看……”
……
在蘇聯人的會議室裡,蘇聯人也在開會商量戰術。
“第一輪,有護航任務的是美國人。大家說說,我們要怎麼應對?”科京知道自己不是正兒八經的戰鬥部隊出來的。在這種問題上,還是必須聽聽王牌們的意見的。
“首先,最重要的是預警,美國人的機場距離演習地點不遠,他們的戰鬥機和A-20攻擊機都有不錯的航程,足以從不同線路繞行至目標區上空。如果我們得不到有效地空勤預警,就會很被動。”
“要不我們安排一架偵察機,去盯住美國佬?”
“犯得着這麼麻煩嗎?”瓦利亞站了起來,順手抄起一根用來指沙盤的木棒。
“你們看,這是美國人的機場,這裡是我們的。明天早上6點之後演習開始,隸屬於我方的裝甲部隊會在我方的指令下發起進攻,而我們可以在5點左右就起飛,在裝甲部隊發起攻擊之前,立刻對美國人的機場進行一次反火力準備……”
“這樣做恰當嗎?”科京問。
“怎麼不恰當了?等我們飛到美國機場上空,演習就已經開始了!演習不是演戲,是戰爭的準備!連這都不懂,都需要我教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