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沁真覺得面前的女人有些似曾相識,就好像在哪裡見過。
她精明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一打量。
rui.庾的表情似乎有點緊張,一雙澄淨優雅的眸子有些不動聲色。
程思沁的腦海裡有些片段閃過,驀地,眯了眯那雙姣好明亮的眸子。
“你的樣子看起來很眼熟,像,很像我昨天看到的那張照片。”程思沁愈發細緻的打量着rui.庾的容貌。
面前的女人面容保養的很好,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的樣子,那雙優雅的眸子看起來有幾分混血兒的模樣,五官看起來也有一些混血兒的感覺。
她有着一頭烏黑亮麗的黑髮,全部整齊的盤在腦後,小巧白皙的耳墜上,是一枚簡潔的耳釘。
她給人一種額外親切的感覺,似乎她的親切並不是因爲她是庾家人,而是,她們之間,有着很說不上來的感覺。
“你叫什麼名字?”程思沁沒有把心裡的懷疑說出來,說實在的,她覺得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她昨天才剛剛看到唐墨紳父母年輕時候的照片,纔剛剛得知rui.庾這個女人破壞了唐墨紳的家庭,可是第二天,她不但有了rui.庾的消息,居然現在,還見到了唐墨紳的親生母親。
不過面前這個女人對自己真的是特別的關心,很有可能,她就是自己的婆婆。
“我叫……”rui.庾似乎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精緻的臉上都是欲言又止。
她端正的坐在程思沁的面前,“庾小姐,我和你一樣,我姓庾。”
程思沁愣了,表情有些無法掩飾的驚訝,她狐疑的問道:“你說你姓庾?”她明明是照片裡那個女人,應該就是唐墨紳的親生母親anxin.joe,怎麼突然之間,她居然說自己姓庾。
姓庾?anxin.joe居然姓庾?
太搞笑了。
程思沁對這件事的好奇和驚訝已經超過對吃午餐的興趣,她放下筷子,目光直視着rui.庾,也不急着回去處理什麼公司上的事情。
面前的女人有着唐墨紳母親的面容,卻有着那個破壞唐墨紳家庭的壞女人的姓。
“你說你姓庾,你叫庾什麼?”程思沁的面容和語氣都有些咄咄逼人。
話問道這麼關鍵的時刻,程思沁的手機鈴聲再次響了起來。
她懊惱的拿起電話,看着上面的來電顯示。
老米。
看到這個來電顯示的名字,程思沁就忍不住直接想到那個被唐墨紳救回來,現在在醫院治病的女人。
她接起電話,“米院長,如果是有關那個女人的事情,你不需要和我說什麼。”
程思沁冷着些聲音,淡淡的道。
一雙眸子裡都有着濃烈的不快,半點不想聽見和那個女人有關係的事情。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
老米問道:“弟妹,老唐的電話打不通,一直是關機的狀態,周希的電話也是這樣,他……”
“唐墨紳現在出差去了,這個時候應該已經上飛機了,如果那個女人還想見他,呵,你告訴她,讓她多等幾天。”程思沁的語氣愈發的冷。
“弟妹,你先別生氣,那個女人的情況你也看見了,一個那麼柔弱的女人現在失去了所有的記憶,身上受了那麼嚴重的傷,我們應該多照顧她。她在醫院是一個絕對配合醫生治療的女人,明明那麼柔弱,可是骨子裡卻是那麼的堅強。弟妹,我希望你對她不要太有敵意,她並不是一個像你之前認識的楚冬雪那樣的女人。”
“米院長,你覺得她很柔弱?那麼我呢,我也很柔弱,我所經歷的事情難道對一個女人來說不是很大的傷害?現在,我和唐墨紳的感情纔剛剛好,你是不是想看我們回到之前彼此仇視的狀態。”程思沁惱火的站了起來,瞥了一眼rui.庾,擡步走到一邊。
“我每天都有很大的壓力,所有的事情都壓在我柔弱的肩膀上。”程思沁抽泣了幾聲,語調軟的讓人心生不忍,“我和唐墨紳之間毫不容易才解除誤會,現在這個女人卻靠着她生病受傷,讓我老公三天兩頭去陪她,那是我老公,她知不知道她這麼做對我有多大的傷害。”
程思沁語調纖細,抱怨,“米院長,如果你覺得她想見我老公,她就要見到。好,我這個原配老婆,也不想說什麼,她是病人,用我老公溫柔軟語哄她直到好了爲止,行,可以。”
程思沁說道這的時候,聲音都帶着哭腔。
老米頓時有些慌亂,“弟妹,我不是這個意思。”
程思沁抽泣了幾聲,“米院長,你讓醫院的車來接我吧,我今天感覺不太好,頭暈,眼前一個勁兒的泛黑。”
程思沁說到這,正有些慌亂的老米頓時站了起來,一張溫潤如玉的臉上都是嚴肅,“弟妹,你現在在哪,我立刻去接你。”
說着,連一身白大褂都忘了脫,直接拎着車鑰匙就匆匆的要出門。
護士叩門進來,“米院長,那位病人的情緒不太好。”
“我現在有事出去,你告訴病人,唐先生現在出差,見面的事情,你讓她安心住院,儘快恢復健康,她的記憶很快就會恢復。”老米說完,小跑着幾步出去。
護士有些驚訝米院長這麼急匆匆的。
這邊,程思沁手機收線,走回餐桌邊,她決定了,面前的女人說的對,她確實應該住院治療,她要和那個骨折的失憶女人住在同一個病房裡。
那個失憶的女人太可憐了,她需要好好陪着她,儘快讓她康復。
“庾小姐,有女人想破壞你的感情嗎?”rui.庾有些猶豫的問。
程思沁拿起勺子,“你覺得我是不是柔弱的女人?”
rui.庾的表情有些怔愣。
程思沁微微一笑,很有心情的繼續吃午飯,“庾小姐等會兒陪我一起去一下醫院,辛苦你。”
“庾小姐是我們mi時尚造型工作室的貴客。”
“還不知道庾小姐叫什麼,我們彼此稱呼對方庾小姐,呵……”程思沁說着,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rui.庾看着她的笑容,心裡一暖,“你叫我庾助理就好。”
……
醫院,病房。
失憶的女人呆呆的看着窗外發呆,病房的門就被別人推開,隨即一身病號服的女人走了進來。
那張熟悉的俏麗臉龐一下子讓她的精神陡然繃緊,害怕的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程思沁在一邊坐下,目光溫溫柔柔,彷彿一下子和那天凶神惡煞的女人判若兩人。
“你今天感覺怎麼樣?腿上胳膊上都打着石膏,一定很痛吧。米院長說你失憶了,你忘記了之前所有的一切,實在是太可憐了。”程思沁眼神柔柔弱弱的看着她。
失憶的女人用一種受驚的小鹿一般的眼神看着她。
“我老公最近都在出差,公司項目出了點問題,正好我身體也不舒服,需要住院,以後咱們兩個住在一起,也有個伴。”程思沁軟軟糯糯的說,她擡手勾了勾耳邊的髮絲,笑容靦腆而溫柔。
失憶的女人愈發緊張不安,狐疑的目光注視着她。
rui.庾幫程思沁辦好住院手續,米院長已經領了不少主治醫師過來。
“程小姐,我給你再做一下各項檢查,上一次的檢查,多項都不合格。最近有沒有按時吃藥吃飯?”主治醫師問。
程思沁有些尷尬,“今天早上忙工作,出門太早,早飯沒有吃。藥也忘了。”
醫生正想說些什麼。
程思沁低低的說道:“我今天早上被困在電梯了好幾個小時,我覺得我有點驚嚇過度,胃裡一直不舒服,我現在渾身無力,頭還有些發暈。”
程思沁被一羣醫院的精英主治醫師圍成一團。
失憶的女人悄悄的注視着她,發現她的臉色確實發白,難道她真的被困在電梯裡好幾個小時,那也太可怕了。
怪不得兇悍的女人會突然變的這麼脆弱。
醫生們給程思沁好一番檢查之後才離開,程思沁躺在那裡,側過頭,目光看着旁邊的女人,“你行動不方便,有什麼需要的就叫我。”
失憶的女人愣愣的看着她,表情有點畏縮。
程思沁心裡嗤了一聲,讓我老公來見你的時候要死要活的,現在這麼柔柔弱弱的。
程思沁偏回頭,拿出手機,撥通殷特助的電話。
她壓低聲音問,“公司那邊怎麼樣了?”
“程總,詹姆士失敗了,董事都沒過來。公司的工作已經堆積如山,您什麼時候回來。還有,您現在沒事吧?”殷特助有些擔心,畢竟程總心裡素質再強悍,可是在電梯裡一個人被困了很長一段時間。
那是一段十分可怕的時間。
“我現在在醫院,你把合同和需要處理的工作發郵件給我。”
“程總,你沒事吧?要不要我過去看你。”
“不用了,你留在公司,有什麼事情告訴我。”
手機收線,程思沁打開郵箱,仔細看着那些合同和工作內容。
這一看,完全就把那個失憶的柔弱女人拋在了腦後,她神情十分專注。
期間有護士過來讓她吃藥打針,程思沁柔柔弱弱的又是配合,又是小心翼翼的抹眼淚。
那失憶的女人有點瞠目結舌。
傍晚,老米親自打好飯菜給她拿過來,程思沁正靠在枕頭上,繼續忙着她的工作。
老米一進門,瞧見她根本沒有聽醫生的話好好休息,而是保持着一個動作的飛快處理手機上的郵件,板起一張溫潤如玉的面容。
“弟妹。”他的聲音乾脆,有着幾分責備。
程思沁慌亂的就想把手機扔到一邊,“米院長,你過來了。”
“給你打了飯菜。”說着,將飯菜擺好,隨後走到旁邊的位子,給那個失憶的柔弱女人也準備好了飯菜。
“你多吃一點。”程思沁對着旁邊的女人說。
那女人愣愣的點了點頭。
米院長看着程思沁只拿着筷子對人家說話,自己是一點要吃飯的意思也沒有。
“弟妹,你才應該多吃一點。”老米有些無奈好笑的道。
“我吃不下。米院長。”
“弟妹,你必須振作起來,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你現在要儘快養好身體。”
“我看這些飯菜都沒有胃口。”
程思沁正說着,手機就響了起來。
米院長的眉頭立刻就是一蹙。
程思沁直接撂下筷子,是個陌生號碼。
“喂,哪位。”
“請問是唐太太嗎?唐先生給您訂了外賣。”
程思沁頓時脣邊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直接說了一個地址,掛了電話,她有些欣喜異常的道:“米院長,可以幫我一個忙嗎,我老公給我訂了外賣。”
“老唐有些不太懂事,你現在的狀況根本不應該吃什麼外賣,那些外賣……”
程思沁有點炫淚欲泣。
“米院長,沒有我老公的外賣,我活不下去……”
老米頓時覺得頭皮發麻,“我現在就去給你拿外賣。”
程思沁抿着脣笑,一張精緻美麗的臉龐仍然是可憐兮兮的樣子,“米院長,謝謝你。”
“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哎,像我這樣一個飽受痛苦經歷的女人,如果沒有我老公,我根本活不下去。我知道你想見我老公的心情。”
程思沁一抹眼淚,柔柔弱弱的往那一靠。
“咱們都是可憐的女人。”
失憶的女人,“……”
十多分鐘後,米院長風風火火的帶着程思沁的外賣回來。
“弟妹,你的外賣。”
“米院長,真是謝謝你。”程思沁感激的接過外賣。
老米有些感嘆,弟妹自從經歷了那些打擊之後,這性格,前一段時間還陽光燦爛可愛至極,現在卻是我見猶憐柔弱楚楚動人。
一張美麗的臉龐失去之前神采飛揚的氣質,看的瞭解她的人心裡心疼。
晚上十一點,失憶的女人睡的半夢半醒,忽然就見旁邊手機亮着一個細微的燈光。
還在處理工作嗎?明明聽米院長和那些主治醫生說了,她的情況十分糟糕,必須要好好的休息休養。
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
不過,想到唐先生,她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她想見他,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今天的天氣很涼,他出差在外,一定很辛苦。
她睜着眼睛,眼前似乎都是那個讓人一見鍾情的身影,“唐先生。”她低低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