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馬隊隆隆,也不知行了多久,終於到了大釐城外三百里。此處,第一代順昌逆亡大將軍六月于娜正在此等候。當陸無雙馬隊至此,到底給攔停了下來。六月于娜身邊的衛兵是紫竹衛,她策馬上前,道:“無雙妹妹……”陸無雙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將軍……”六月于娜微微一笑,道:“都快是一家人了,大帝讓我在此接你,並對你說一下之後的事。”陸無雙道:“之後的事?”六月于娜點點頭,她看看周圍,一揮手,紫竹衛退開,陸無雙也喝退了白梅衛,六月于娜到了陸無雙身前,才道:“你知道麼,這次事很大,舉國大慶,是我大青少有的國婚,可能大青只有這一次,說來,大帝對妹妹當真是寵愛非凡呢。”陸無雙微微一驚,越發的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六月于娜本對此有些妒嫉,但見陸無雙一臉紅暈,也是心裡暗歎,道:“罷了,我們路上慢一點,過一會兒,我們要紮下營,到明天,纔可以進城,在此,我會放出鴿子,讓城中準備,明日的盛典一定會很大,全城的人都要出來歡慶,所以有很多事我都要和你說清。”兩人策馬並騎,身後,紫竹衛與白梅衛魚鱗跟上,在兩位將軍之後。第一代順昌逆亡大將軍與第二代順昌逆亡大將軍在一起並騎,這可不是常見的。說起來,第一代順昌逆亡大將軍六月于娜之所以得居高位,主要是因爲當時劉志恨手邊沒有人,雖然有武三通等一應的將軍,但不是降將就是這些高資歷的老人,劉志恨要把軍隊交出去,但誰也是不可能,算來算去,能得放心的,而又不怕有心作亂的,就只有一個六月于娜了,這纔是她當居高位的主要原因,現在,陸無雙出現了,這個纔是劉志恨一手着力陪養出來的真正大青的主帥,定軍人物,也就是說,在此後二十年內,這位陸無雙就是大青大帝劉志恨手中最最鋒利的刀子。這一點再正常不過了,就如漢時,武帝重用衛青,但同時,他也陪養霍去病,並在合適的時候,把霍去病放出去,一點點取代了衛青的位子,本來衛青是大將軍,可是霍去病兩仗一打,立時成了頂替衛青的大將軍,而衛青本人成了太尉。事實上,太尉雖是大漢的軍事最高長官,但在皇權的影響下,早成了沒有實際兵權的虛位,就只能管管後勤罷了。由此可見漢武帝的心算了,他不想衛氏妻黨過大,所以要重用霍去病,可是這一點是他萬萬沒想到的,霍去病雖然達成了武帝的用人理想,是一名合心順意的大將軍,一柄無上的天刀,可惜卻是剛而易斷,不過二十五歲,這黃金年齡,卻是死了。他的死備受爭議。一說他是在草原上負了某位公主的情,給詛咒而死,一說是他中了匈奴人的巫術,毒死了。但還有一說,這纔可信,就是他佔了不該佔的位子,本來他雖是染了病,中了匈奴人的算計,可是他到底年青,身體一向強健,若是醫治,沒理由不治好的,而不會如此訊急的速死,所以他中了毒是一回事,但他的死,顯然是有人給他又下了工夫,所以纔不幸而死。不過,那是沒辦法的事,因爲當時的漢室江山是承襲先秦的,在那時,積漢室三代貴戚,已經有了一定的強絕勢力,這一點全是劉邦這個傻子行分封制而成的,他行分封制,害文帝景帝花了一生來解決,直到了武帝還有淮南王之亂,國事如此,所以霍去病之事纔會有人算計,這一點並不足爲奇,要知道,平陽公主的駙馬也正是這樣死的。可大青不同,它太年青了,這是它的弱點也是它的優點,因爲大青是劉志恨一手建立起來的,雖說它得自於大理,但大理的舊臣大多數死光了,劉志恨行一言堂,順我者不一定昌,但逆我者一定亡。有一殺一,在這樣的基礎上,大青的官員也就新了起來,而大青的貴族機構也沒有真正形成,所以劉志恨最大,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最妙的是他行後宮政治,國家權利等於在他的女人手中,不是他的“妹妹”,就是他的女人。所以,陸無雙這把刀順心順意的磨成了。六月于娜算計到了這一點,果然的放下了權利,這才得保,而現在,這位真正的大將軍回國了,也正好要她六月于娜扶助一把,這也是劉志恨把她派出來的原因,第一代順昌逆亡大將軍接第二代順昌逆亡大將軍,這正好也是向人們宣示了一種權利的交接。行到了瀾滄江畔,馬隊停了下來。
六月于娜一行人紮下了營,並且早早的放出了鴿子,此時,距大釐城也不過是半個時辰的路了。在大帳中,陸無雙滿面羞紅。一隻散發着清松香氣的天然松木盆,裡面已經盛着了溫度適宜的熱水,此時是四月,天氣回暖,六月于娜一手揮退了所有人,這才道:“還不脫衣服?”陸無雙雖是不好意思,也只得動了手。硬麻的布甲脫下,柔軟的綢衣解去,陸無雙一身凹凸不平的腱子肌肉露出來了。六月于娜一滯,萬萬料不到,這個看上去矮矮小小的小丫頭會是這麼有料。女孩的身子散發出一股爆炸性的力量,小丫頭很是害羞,一下子就鑽到水桶裡面去。六月清開袖口,道:“羞什麼羞,都是要成姐妹的,以那無良人,以後有你更羞的事呢。”抓着毛巾給陸無雙擦背。陸無雙歡羞的把半個臉沉入水中,忽然一怔,擡頭道:“水裡怎麼沒加香精?”一般來說,水浴中,可以用香胰子,皁角之類擦身,但那是平民用的,而有錢的,是在水中直接加入香精,甚至是花瓣。但此時這水裡只是燒熱的水,並沒有任何香精。想到明天就要見到師父了,陸無雙可不想讓自己身上有任何不潔,由於常年征戰,兩年的戰爭,讓她已經習慣了用最快最簡便的方法解決個人問題,所以沒怎麼用香精的她不由想用用那些香精。遠征於外,這讓一身皮革甲具的她身上總是有一股子皮革味。六月于娜當然聞到了這種味道,曾幾何時,她的身上也總是這種味道,雖然她現在不領軍了,但她仍是喜歡穿着甲,那氣味讓她總能回想起兩年開國戰中的那些光輝歲月。“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大帝從來不正常,他想要聞你身上真正的味道,這也是他不讓我帶香精來的原因……”六月于娜捉蹙一笑,忽然在陸無雙耳畔輕語道:“他甚至不想讓你洗澡……”見陸無雙臉更紅了,六月笑道:“不過我想這總是要的……都是女孩子,哪能真帶着一身的味道,對了,你知道你師父一些噁心的毛病麼?”陸無雙怔了怔,回過頭,把嘴脣露出水面道:“是……後庭花麼?”劉志恨惡名遠揚,他房事中的一些惡好也是衆所周知了,不過這種事並不足以爲奇,在南宋,不要說後庭花了,好男風的比比皆是。三扁不如一圓,雖然這種事讓女人不快活,但對於男人來講,大多數人都是如此。打破禁忌,總是讓人感到暢快,這一點對高位者猶是如此,越是富貴的人,越是喜歡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是不可避免的,劉志恨也是如此。傳下了無數的心得,陸無雙靜靜的睡去了。看着陸無雙睡去,女孩的春蓮睡相,讓六月一陣感觸,那個惡魔一般的人居然能娶這樣一個女孩。六月于娜雖然委身於劉志恨,但隨着她伺候這位大帝越久,就越明白那位大帝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性變態。他喜歡死人多過活人,喜歡後門多過前門,喜歡給予女人痛苦而多於給她們歡樂。只是,他是大帝,大青唯一的大帝。
天亮了,天色由黎明的魚肚白色,逐漸成淡藍色。遠處山脈的頂峰亮了,接着一片霞光四射,只一眨眼,如輪的旭日躍升而出。先是一角、半圓、全圓,剎時萬道金光投向大地,山林亮了,幽谷亮了,溪水也亮了,四野青翠欲滴,陽光普照大地,又是嶄新的一天!陸無雙醒來了,方自一醒來,就來了一大堆人,在六月的指點下,給陸無雙梳洗打扮。使女們用着水黃楊木的插齒梳在陸無雙的頭上過着,隨之而來,水油的頭髮給一根素青的頭帶纏繞繫住。大青崇尚素簡,原本的雲髻霧鬟就給大青廢除了,那樣的髮型雖然適合插頭杈,但卻麻煩。唯一多的,就是在那頭髮上,塗上了清香的頭油。本來使女要給陸無雙除眉,但小丫頭不願意,人說娥眉青黛,娥眉是女性的眉毛,青黛娥眉便是把眉毛剃掉,再用青黑色的顏料來繪畫眉毛,這種眉毛化妝,早在西周時已十分流行,宋時女子未婚時留眉,婚後就除眉塗黛。本來這一點不怪,比如郭芙,就沒有除眉,因爲是江湖人,但這是劉志恨定下的國婚,所以難免要鄭重。只是陸無雙卻是不願,好端端的把眉毛除了,誰願意。到後來,連刮面也省了,這卻是六月下令的,她也是看明白了,這小丫頭也是一身的毛病,都是給劉志恨慣出來的,順心順意還則罷了,不如她的意,誰也不認。之後的事可是不能免了,那是嫁衣。紅嫁衣,大紅綢子的嫁衣,一水的素紅,明豔動人,白內紅外,在幾名侍女的服侍下,陸無雙身着了白素的西湖絲綢內衣,外置了大紅的嫁衣,上面繡了鳳凰。陸無雙嫁衣上身,喜不自禁。她方要拿自己的無雙劍,卻給六月攔下了:“都一身嫁衣,還擰着劍,卻是成什麼樣子,劍且給我,婚後我再還你。”陸無雙無奈,失了劍去,再要上馬,六月于娜笑道:“不當人子,還騎馬麼?你也不看看,這身的衣裳,要是騎馬,豈不是爛完了,自有大好的花轎與你呢。”但見一頂紅呢大轎,大青本來是沒有轎子這一類器物什的,因爲大帝認爲此物行止太慢,又占人力,不當人子,所以禁止,大青有馬車,牛車,或是人力拉車,可就是沒有轎子。不過,這次乃是國婚大嫁,所以才置辦下了這麼一頂的大紅呢轎子。在幾名女侍的推擠下,陸無雙到底上了轎,只聽呼喝聲起,轎子給八名力士擡起,向着大釐城而去。同時,鼓樂奏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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