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杞古王國是由彝族先民東爨烏蠻阿廬部落中的彌勒、師宗二部建立的。
大理國初期,政治上實行了三項改革,免除了三十七部三年徭役,和三十七部基本保持了正常的關係。
公元1094年,段思平十代孫段慶義爲其權臣楊義貞所弒,楊自稱“廣安皇帝”。僅僅四個月,鄯闡(昆明)領主高升泰起兵滅楊氏,復立慶義之子壽輝,忽而便廢之,又立其弟正明。高氏權傾於朝,遍封子孫於八府四郡。除邊遠地區和三十七部外,完全控制了大理政權,段正明被迫讓位於高升泰,高氏改大理國爲“大中國”。傳到其子高泰明時,又將王位歸還段氏。
高氏世代爲相,全面控制着大理政權,被稱爲“高國主”。大理名存實亡,段氏僅僅“兒皇帝”而已。
高氏專權,遍封子孫於八府四郡,多次發動了掠奪和侵吞三十七部土地的戰爭。鄯闡(昆明)領主高智升奪取了世爲烏蠻所居的易門,高護軍強佔了磨彌部的交水(沾益),部落之民淪爲高氏家奴……滇東三十七部的生存權受到了最嚴峻的挑戰。由始,自杞國誕生!
自杞國舉兵攻破東都鄯闡(昆明),殺死大領主高明清。爲了有效地抗禦後理國的侵吞與蠶食,在百年對壘中,自杞國人在西部險要處建立了無數石堡戰壘、戰牆、烽火臺。
公元1026年,成吉思汗統一了大漠南北,建立了軍事奴隸制政權,僅20年時間,便閃電般掃滅了我國北方和中歐、西亞百國,宋金對立變成了宋蒙對立。
公元1244年,蒙古派兵十萬進攻大理,大理相高和戰死,蒙古兵試圖繞道進攻川南,南宋出兵與大理共同拒之,1246年,蒙古軍北返。
自杞國統帥們,窺破了蒙古迂迴戰略的真實企圖,充分認識到與蒙古之戰實不可免,只分遲打與早打,於是,制定了自杞國全民防禦戰略。十年苦戰,萬衆築長城,一座座與後理國對壘的古堡、戰壘、戰牆、烽火臺被全面加固並全線聯貫起來。自杞國烏蠻弟兄,用鋼釺,用大錘,用火燒水澆崩石法,築起了三百里滇東古長城。
公元1253年10月,元世祖忽必烈和大將兀良合臺率十萬鐵騎,從寧夏六盤出發,沿松潘、陸定道,潛行山谷二千里,突然用牛皮囊渡過金沙江,11月,麗江主不戰而降。12月,滅大理,大理王段興智被俘乃降。降蒙後的段興智不但獻上雲南地圖和征服各地的策略,還組織了兩萬大理軍充當前導,向滇東曾幫助段氏創立了三百年基業的三十七部惡狠狠地撲來,自杞國全面抗戰開始。
公元1253年,元跨革囊,蒙古軍實施大迂迴戰略,至使蒙古北韃與自杞南蠻在滇東高原展開了一場空前的、亙古未有的大搏殺。雙方投入總兵力25萬,戰期浩劫,滇東大地,處處硝煙烈火,遍地刀光劍影。神聖的滇東保衛戰,烏蠻戰士,以忠心和赤膽,以勇敢和無畏,以血以肉以靈築成滇東長城,抗擊着優勢兵力和絕對優勢炮火的蒙古兵的猛烈進攻,與敵人展開了一山一水,一城一池,一房一屋的激烈爭奪,用最後一口氣,最後一滴血,最後一支箭,捍衛着祖輩世居的家園,捍衛着每一寸滇東熱土……雙方搏殺的結果,自杞國以悲壯之犧牲,將十萬蒙古鐵騎埋葬在滇東高原。
大夏,擁有人口數百萬,正規軍50萬,又有能立於駱駝上發射的旋風炮,蒙古軍一年滅之;金國,先後攻滅過大遼和北宋,擁民768萬戶,精銳步騎兵40萬,還擁有震天雷、鐵浮砣等先進火炮,僅僅支撐了五年;十萬蒙古軍進軍中歐,僅五年便掃平保加利亞、裡海、俄羅斯、波蘭、匈牙利,大敗波德聯軍;又一年,攻陷西亞巴格達,殺末代皇帝哈里發,滅阿拉伯帝國。以上攻滅之各國,蒙古軍僅以極小代價便取得了最大的戰績。而滅自杞國,則是十萬鐵騎與之同歸於盡。
一部蒙古軍征戰史告訴我們,北韃子狠,南蠻子更狠。
自杞國滅亡的僅四年,舍利威便結楚雄、姚安、昆明、自杞國各地,各殺守將以叛,衆十萬謀攻大理;公元1305-1307年,自杞國羅雄州阿邦龍少,麻納布昌結廣西路(瀘西、師宗、彌勒)、豆溫阿匡、普安路營官普勒、阿迷(開遠)、建水、元江、邱北叛,整個自杞國都燃起了反元復國的熊熊烈火。強悍的烏蠻,不但不爲蒙古兵所用,反而迫使其把攻宋大軍從前線抽回。
一切反根都在自杞國。
元蒙統治者決定全面消滅自杞國,把關外的軍事奴隸制拿到關內強制推行,全國人口被分爲蒙古人,色目人,漢人,南人(南宋人),而自杞國烏蠻則與南人同等,屬劣等民族。他們被大批虜去爲奴,有的被帶到關外;有的被當作貨物轉手倒賣;有的被當作財物相互贈送。在蒙古貴族推行的“羊吃人“的重兵圈地運動中,自杞國的土地被大量劃爲四王牧場,人民流離失所,無家可歸。滇東大地,水深火熱,哀鴻遍野。反抗者則以重兵鎮壓,對於舍利威那樣軍事鎮壓無法湊效的領袖不惜重金收買刺客“以矛撞之”。30餘年間,自杞國人的多次起義均被殘酷鎮壓,每次鎮壓便是一次大屠殺,滇東高原又是一次血光之災。在蒙古兵征服的國家裡,元人只修了宋、金、遼三史,其他的雖沒有修史,但也保留了國名和主要部件,讓後人終有個尋覓處。對於有着刻骨銘心仇恨的自杞國,則製造了一個千古文化奇冤,全面取締,永遠消失。
在元朝國史,雲南地方野史中,統統抹去了自杞國的國名,實在讓不開的地方,便以“三十七部”取而代之。如胡蔚《南詔野史》:“紹興六年(公元1136年),三十七部攻平國公於鄯闡,其叔高明清戰死;紹興二十年六月,討三十七部叛夷”;《元史-地理志》:“元世祖徵大理,凡收府八,鄯闡其一,郡四,部三十七”。
以上時間,皆在自杞國立國30餘年之後。
滇東古長城是世界文化史上的奇蹟,是雲南現今所有單體文化工程中最大的遺存物,是自杞國的脊樑,是蒙段統治者最不願看到的傷心城。蒙元將之“虎國之城“改名爲“韃子城”,這樣,南蠻之子便成了北韃子的“螟蛉之子”。這樣,一條氣勢磅礴的滇東巨龍,便成了北韃子膝下可憐的螟蛉蟲。然而,在自杞國人民心中,依然是我們的“底伯盧”。
《元史-兀良合臺傳》寫道:“自出師至此,凡二年,平大理五城、八府、四郡、烏白蠻三十七部,兵威所加,無不款附。”然而,自《元史-地理志-廣西路》:“元憲宗七年(公元1257年),師宗、彌勒二部內附”。只有有兩部內附,談什麼三十七部?更有南宋邊防大將李曾伯《可齋雜稿-奏邊事已動》:“七月十二日酉時,據蔣方申初四日得自杞蠻主傳來報,敵兵擬在今月初九日搏牌渡都泥大江。”是啊,直到公元1259年秋天,自杞國王還堅定地站在盤江西岸,堅定地指揮着自杞國抗戰,並且還時刻關心着南宋的安危,一旦探得敵兵將渡南盤江的消息,便選快馬將情報提前5天送到南宋邊防大將手中。說什麼“兵威所加,無不款附”,你見自杞國三十七部哪部款附於你?滇東各縣誌書中只有中性詞“內附”,還在戰爭的第二年,便只剩了1/5人馬,戰爭的第五年,12萬韃子兵只剩了“四王騎兵三千“。這就是所謂的“兵威”了。
《元史-阿術傳》載:“子孫父子浴血三世(父,速不臺;子,無良合臺;孫,阿術),至不憐吉歹始追王”。爲什麼失去了忽必烈的信任,生前不得封王?無非是“你大喪我帝國之精銳,你丟盡了成吉大汗之臉!”此外還有什麼呢?
由此,蒙元將自杞國被大剁十八塊,變成了三十七部,而又找不到任何部落的影子。更毒的是,所有的族名、人名、地名全換成了蒙古語。我們今天讀起來,如讀一部天書,許多地名、族名令今天的史學權威們都無法破解,自杞國抗蒙戰爭史,成了一場永難理清的模糊戰。由此,我掂出了“歷史是勝利者寫的“這句話分量的沉重。千古奇冤。滇東一葉。自杞國王國戰艦在蒙段統治者精心部署的大圍剿中沉沒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王國戰艦上的炮塔--滇東古長城也隨之沉沒了。雲南,五百年的矛盾糾葛,五百年的爭爭吵吵。今天,還是由段氏借蒙古兵之手徹底平息了。隨着自杞國的完全沉沒,雲南唐宋史就只剩下了南詔、大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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