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女人被點住,卻是不急,她本身內力雖不是很足,但也是習有經年,又知道九陰真經中的衝穴,自然不怕,況且歐陽峰那老怪給楊過引得走了,她更是放心,只要稍許時間,便得可解開穴道。
此時的小龍女左足向前邁出,右足施儷於地,一手挽在前似是在扶額前的髻雲,一手持着劍,劍尖斜自向下,她面向偏右,神情一片清光,美豔不可方物。
尹志平看得心驚動魄,只覺這天大的好機緣就在自己的面前,他對小龍女苦思夜想,二十年清靜早不復存,日裡癡癡,夜裡呆呆,便是爲此。此時,心上的佳人兒便就在了眼前,叫他如何不動心?如何不動情?似現下這般,佳人便就在他眼前,伸手可及,往日裡日思夜想而不可得這下去是可以得了,尹志平只覺自己要瘋狂了。
不覺間,他到了小龍女的身後。
小龍女心兒忽地提起,歐陽峰的點穴術非常高明,非是時鬥刻可破,她現下動彈不得,卻有人來,怕是要爲人所乘!初時一想,許是別的姐妹來了,那自是無虞,只是這身後腳步頓頓間間,足下生硬,更有巨響的喘息之聲,那裡像是人,倒似是頭狼,行支越發近了,更有“呯呯”的心跳聲傳來。這本就是靜寂的夜幕,一點動靜都是清楚分明,小龍女於這時間,不覺汗溼了背。
尹志平再難隱忍,他猛撲上去,雙臂只一環,自小龍女肋下穿過,將那小水上嬌軀,纖纖楚腰一把抱在懷裡,小龍女非是不得出聲,已然尖叫出來,她心下叫苦,目光下轉,那手上袖子分明就是一截道袍,小龍女芳心大苦,這一刻,她只願自己是死的。
尹志平真切感受到小龍女體上芳香,耳鼻間俱是小龍女急切間流出的冷汗體香,他再也忍受不住,將舌伸出,只在那細細天鵝頸上一舔,便覺得自己靈魂兒都要飛天了。
小龍女如遭了雷噬,兩行清淚落下,心道:“天啊……你讓我死了吧……”那淚滴在尹志平手上,尹志平如觸電一般縮回手,他連退兩步,忽然大悲,揮起手掌“噼叭”便連抽了自己兩個耳括子,心道:“尹志平,你不是人,你不是你,你如何能對龍姑娘做出這等褻瀆之事?你不如死了好!”他轉身欲奔,卻又止住。小龍女的身子一如方纔立在那兒,月色照下,白白清清,仍如那天上仙子一般,就似方纔他什麼也未曾作過。
尹志平大叫道:“這不能怪我……這都是月亮惹得禍!”他一個飛撲,終於再次抱住小龍女,這回,卻是將她放倒到了地上。
月光清明,不明幾聲鳥鳴,帶起無盡的清幽。
遠遠的,劉志恨看得分明,那李莫愁便如飛一般落到了對面崖壁上,雙足發力,人如杳緲,轉瞬間,便消失於這夜下。雖得明月在天,劉志恨目力驚人,但終是夜裡,劉志恨再難見清李莫愁輕塵般的身影,不由一嘆,他萬萬想不到,李莫愁竟然會以自戕來反逼他,得而逃走,劉志恨自然是能得到李莫愁,但他卻是不想要死的,十年生死,這番見了,卻讓她香消玉殞,卻讓劉志恨如何捨得?道是初戀最難忘,劉志恨是個沒本事的也還罷了,既然有了本事,卻讓他如何肯放過?
只是,眼下卻是再也追之不上了。
劉志恨只得再嘆,一低頭,只見手上的小道姑正偷眼瞧着自己,一見劉志恨看來,洪凌波立時轉頭,劉志恨這才發覺自己提着她的腰帶,道袍翻了過來,將那小背部露出了好大一段皮肉,月下一照,竟反出青光。劉志恨心道:“這小妮子,雖是不白,看來卻是挺滑!莫愁也不算是沒眼光,也算得上是個小美女了。”想到她是李莫愁的徒弟,倒也不好強逼,順手放了下來。
洪凌波得了解,卻是害怕,對於這個師公她知者不少,都是江湖上走的,她如何不知道這個曾經以銅先生爲名四處走動的人是赫赫的北地殺神?如何不知道現下這個北地殺神更成了一代大理殺人王!傳說這個殺人狂日啖人頭三百顆,建一座人頭宮,便是讓他沒事時去啃上兩顆的,吃起人頭來比之常人吃西瓜還可怕!她心道:“我人頭這麼漂亮,可莫要被他看上了。”她想到此,更是怕了。
劉志恨笑道:“你怕我?”
洪凌波心道:“天下誰人不怕你?想想師父,不也是給逼得兔子一樣逃走的嗎?我與師父這許多年,何曾見過她這般模樣?”
劉志恨嘆道:“你現下這麼怕我,我也不好與你分說,你師父走了,你須得在我這裡,我要用你引她出來……”
洪凌波心中一動道:“我師父要是不來呢?”
劉志恨被她說及痛處,臉色一沉,道:“那就是你的不幸了,你最好還是想着她來的好!”說到這兒,劉志恨想到小龍女去救楊過等人,只是想來那個怪老頭武功奇高,似是那個多年不見的老毒怪,真是他,那小龍女可就大大的不妙!一念至此,再不敢留,伸出手來,將洪凌波又是一抓,提在手上,再無多想,全力飛奔向小龍女的方向。
但見劉志恨一步便是十丈,真是用了全力,他飛奔甚急,這本就是夜色,所謂夜涼如水,那冷嗖嗖的夜風便如一片片冰刀在洪凌波臉上颳去,讓她心下里叫苦不迭。暗道:“果然便宜沒好貨,這個便宜師公一見面,可不就給了她苦頭吃麼!”
劉志恨邁出最後一步,只見他高高躍起,人在空中,雙足互點,一下子便衝出三十丈去,這真真是在飛了。往下一看,卻道不好!原來小龍女正爬在地上,衣裙半解,別的不那,那一截欺霜賽玉的小腿卻是露了出來,於這月光下分外顯眼。
邊上,程英抱着陸無雙,那陸無雙雙目閉着,人事不知。
另一邊,只見一個青影閃動,想要脫出,但另一人卻是一步步邁出,總是無巧不巧地將她擋住,那人大急,再見劉志恨來了,一柄嫡仙劍舞得密雲不透,劍上光芒暴長,抖手更是打出了三支袖箭。
劉志恨如何認不出她來,大怒道:“孟非清!我殺了你!”這孟非清一而再再而三的與他糾纏,劉志恨早就是殺心大動,見了面,哪裡還有客氣!人如驚虹掠出,轉手丟出洪凌波,卻也沒忘了封她的經脈。也不用劍,神智已入微妙境中,便是向她的劍直搶了上來。
與孟非清纏鬥的人正是黃藥師,孟非清武功雖高,劍術也是精絕,只是得分跟誰人比,在武功大進的黃藥師面前,卻是一點脾氣也沒有,再見了劉志恨,她心下一顫,知道難走,索性心下一橫,收了長劍,轉向劉志恨。
劉志恨心道:“來得好!此刻,便就是付出一些代價,也要擊殺了你!”既得了此念,劉志恨再無多想,呼地身上升起先天罡氣,直向孟非清逼近。孟非清銀牙一咬,將全身功力匯在劍上,不躲不閃,便是要與劉志恨拼個同歸於盡!
兩人猛然接近,劉志恨拇指彈出,他最少用的一招蕩寇劍。蕩寇劍一出,羣邪易避,無有當其者,在這等近處出劍,一經打中,孟非清立時便要身死。
若是旁人,定然不知劉志恨將軍劍法之精妙,然黃藥師卻是如何不知?他一見劉志恨屈出的是大拇指,便知不妙,立時道:“不要!”只是蕩寇劍實是太兇,便是黃藥師本人也不想硬接,心下一橫,將手中那支萬年溫玉的玉簫遞出,同時一掌拍向孟非清。他之本意是要拍開孟非清,卻是不想,孟非清那無比凝聚的一劍卻是凝,而不發。直到黃藥師一掌打在她的身上將她擊飛。“哧”蕩寇劍出,狠狠擊在玉簫之上,那上面的勁氣四溢,孟非清雖給擊飛也受到波及,那飛濺而出的氣勁仍有一些躲在了她的身上,只是這些勁道都已經弱得很了,不能再洞體穿透,饒是如此,孟非清也覺得身上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劉志恨一步退開,道:“你做什麼?!”
黃藥師嘆了一氣,看了看自己手只那支起了裂紋的玉簫,苦道:“你這是做什麼,我不過是見她武功劍法俱是不凡,想和她過過招,她又沒做什麼錯事……”
劉志恨怒道:“她沒做什麼錯事……她……”話一出口,卻是僵住。是呀,劉志恨雖是知道是這個孟非清救走了高晉平,只是這事他能說麼?一旦說出,那黃藥師不免要問了,她救走一個高晉平又有什麼關係?難道他就要說不是高晉平,我就不會和你女兒搞到一起,不會對不起郭靖了?劉志恨冷汗一下子流了下來。
孟非清從地上站了起來,見劉志恨不說話,哪還不知道是什麼回事,卻是咯咯笑道:“劉志恨呀劉志恨……自你欺負我,上羅浮山將我趕下了來,失我掌門之位,我對你做了什麼?我是殺了你的什麼人了?相反,我在你危機時入千旗陣救下了你的皇兄,是不是?我只求你與我在一起……似我們兩個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卻對我橫劍相向?”
劉志恨不能讓她說高晉平的事,一指小龍女道:“這是怎麼回事?”
孟非清顫抖道:“你問我?我就告訴你,我見到一個道士很想與這位姑娘親近,我自然是想成全他們的……只是……我想你到時一定會生氣,我不想你生氣,我讓自己生氣也不讓你生氣……所以我出手救下了她……哈哈,不是我……你什麼並肩王,你是綠帽子王!”
她話音方落,黃藥師道:“這位姑娘說得沒錯,我來之時正是她兩劍逼走了一個道士,我見她劍法不凡,便用她來試試大觀微妙指,沒想到要你誤會了……我看你與她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了?”
劉志恨解下外袍罩在小龍女身上,一回頭,就見孟非清雙目如似要噴出火來,尖叫道:“劉志恨,你沒長眼睛嗎?你捫心自問,你手下那些個女人,也就是這個最漂亮的,但誰能比得上我?你的眼珠子叫狗給吃了嗎?爲何你從來不正眼看我一眼?”
劉志恨搖搖頭,孟非清心如蛇蠍,收下她?劉志恨想都不敢想,似孟非清這般越是美麗,他心中懼意卻是越重,恨不能一下子殺了她,如何還能有其它想法?道:“不說廢話,把高晉平交出來……”
孟非清道:“我知道你想的事情……你放心,只要你能收納我,我明天就把她的人頭帶給你……你說好不好?”
劉志恨立時道:“好我收納你……”
孟非清搖搖頭道:“這便是劉志恨,劉志恨,你知不知道,你這人說謊一點表情也沒有?世間似你這般說謊能當真的一般說得也真真是少了……”
劉志恨怒道:“信不信我殺了你?”
孟非清一搖三晃走到劉志恨面前道:“除非你真心接納我……不然……你就等着身敗名裂的那一天……高晉平就在我的手裡,只是我不說,聽說你有移魂可知人心,要不要對我使使?”劉志恨自然知道此女心志之堅世間少有,哪裡會做那種無用之功,冷哼一聲道:“你要說便說……想以此來危脅本王,那是休想……不是我說你……你的武功……退步很多……”
孟非清哼了一聲,一口血噴出,她受了黃藥師一掌,以黃藥師這等年齡修爲下的功力豈是小可?得了這一激,她立時心驚,暗道:“我的武功退步了?我的武功退步了?怎可能的,怎可能的……”其實非是她武功退步,只是往年她一個人無慾無求,上體天心下達人意,只管靜下心來修武,誰想殺出了個劉志恨,武功高強人也不俗,身份更是出衆。孟非清自覺這是自己最佳良配,只想着兩人要是好了,自然是天下任遊,那是何等逍遙快活。只是她既出了羅浮山,居無定所,飲食無常,心中也是雜亂,不能說她武功退步,只是沒得進步罷了。而劉志恨雖公務繁多,但他卻總是能用他全部的時間修練,養氣靜心,這一番下來,這心氣身體連着武功無不是在前進,卻是孟非清如何能得比的?
劉志恨再道:“你說……這兩年間你的武功就退步了這麼多……你怎麼配我和在一起?不是讓人笑話麼?你現在也不小了吧?過些年,怕是要見老,我怎麼說也是個王爺,家裡養了個老太婆不是給人笑死了?你說是不是?”
孟非清再也受不了,叫了一聲,轉身而奔,只見她心亂迷離之間,一頭黑女竟是花白了大半,這情形實是詭異,便是連劉志恨也是一驚。孟非清對自己太看重了,聽劉志恨拿自己對樑奇嶽說過的話轉向她,卻是讓她再也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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