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開始,庫洛來到院中,看見正在擦拭手槍的湯姆,脖間繫着紅色圍巾,感到有些奇怪。
“這東西不是開戰時纔有人帶嗎?”
湯姆見庫洛注意到了這東西,笑着說道:“最近紅圍巾很是流行,似乎只有帶着它,纔算是真正的獵人。”
自從衆人在尼亞薩蘭消滅整個莊園內的敵人後,獵人之都的獵人也是名聲大噪,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脖間繫着得紅巾,所以紅圍巾一下子就流傳開來。
外地人商人在看見繫着紅色圍巾的獵人們後,也恭敬了許多,交易東西也不再壓價,生怕惹得他們不快,給自己來個抄家滅門。
“紅圍巾”這一下子可就火了,尤其是生活在獵人之都內的好勇鬥狠之輩,更是人人佩戴,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得到他人的尊重。
庫洛有些無語,但也不好多說什麼。
圍巾原本的作用是用來抵擋沙塵用的,只有在野外才會有人選擇帶上。他在獵人之都的軍隊中還多了一個作用,那就是來分辨友軍。
只是如今這個作用已經消失了,在街上一眼望去,好傢伙,起碼有十好幾個帶紅色圍巾的人。
庫洛來到酒館後,發現此刻人並不多,漂亮侍女在發現他後趕忙上前招待,然後請上二樓,可是沒坐幾分鐘,樓下就傳來了吵鬧的聲音。
一個青年憤怒的說道:“我記得你的聲音,你就是那個闖進我家的土匪,是你殺了我的老婆?”
另一個壯漢詫異道:“……你肯定認錯人了。”
酒館的酒保忙阻止道:“放下你手中的槍,我向你保證,沒人會向你開火。”
青年憤怒道:“我知道規矩,雜種!站起來,我們之間必須要死一個!”
壯漢道:“是又怎麼樣?已經過去好幾年了,獵人之都那時還沒有法律。布朗也說過,之前的恩怨自己解決。”
青年變得更加憤怒:“你的同夥呢?我要一起解決你們。”
壯漢頓了一下,低聲道:“我的弟弟在與莫桑人戰鬥時陣亡了。”
旁邊衆人:“……”
青年的聲音小了許多:“無論如何,你我必須有個了斷。你帶着槍吧?”
酒保對這一切視若無睹:“想決鬥請去城外,找幾個人做見證再說,否則算是謀殺。”
庫洛在樓上聽的直撓頭,殺妻之仇,這特麼是死結啊!該怎麼解決?一個兼職土匪一個受害人家屬,案發時間還很早,聽上去都是獵人之都的居民和民兵。
壯漢土匪把右手伸了出來,其大拇指赫然已經消失,他沉聲道:“我在獵人之都立過功,我爲獵人之都流過血。我的手因此纔有了殘疾,跟你決鬥必死無疑,所以我拒絕。”
青年受害者大吼:“懦夫!”
壯漢土匪面色有些發白,依然辯解道:“我還有老婆孩子要養,我不能死。”
青年受害者氣的把手槍拔了出來,即使是死,也要斃了這個無恥的懦夫。
“砰”的一聲槍響,響徹酒館,他的手槍被打飛了出去。
旁邊正準備掏槍賺取賞金的衆人們嚇了一跳,頓時一片譁然。
庫洛從二樓走了下來的,開槍者正是旁邊的神槍手湯姆。
“善良的庫洛”在獵人之都沒人不認識,只聽他開口說道:“我想讓這兩人都能活着,誰有什麼辦法?”
衆人一聽,哇靠,機會啊,這可是魯西魯家的少爺,布朗的女婿,城市未來的接班人選。如果想出好主意,說不定就能抱上這個大腿了。
可轉念一想,這種死結怎麼整?一時無人吱聲。
庫洛見沒人說話,向壯漢土匪問道:“你當初爲何要殺他老婆孩子?”
壯漢土匪:“我們兄弟倆當時身無分文,兩天沒吃飯了,走投無路而已。”
庫洛點點頭,表示理解:“那你只要偷點食物就好,爲何非要殺人呢?”
壯漢土匪:“我沒有辦法,他老婆拿着槍對我弟弟開火了。”
庫洛點點頭,問青年受害者:“你當時應該在場,他有沒有撒謊?”
青年受害者聲音小了不少:“當時是夜裡,我正在睡覺,是被槍聲吵醒的,只聽到他喊他同夥快跑的聲音,出門後發現我老婆已經倒在地上了。”
旁邊的湯姆好奇問道:“爲何是你老婆出門查看?”
青年受害者磕磕絆絆道:“……我,那天剛……忙了一整天,太疲勞了……”
庫洛不管其中有什麼隱情,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青年受害者:“在採石廠上班。”
庫洛轉頭看向壯漢土匪:“你呢?”
壯漢土匪:“在聖迪亞斯的一家作坊工作,後來作坊倒閉了,聽說臨水鎮招人,很安全,還有免息貸款和很多無人開墾的好地,於是就和弟弟一起過來了。”
庫洛問:“你的父母呢?”
壯漢土匪:“我12歲時他們就都病死了。”
庫洛:“你是如何活下來的?”
壯漢土匪:“當童工,每月3蒂尼的那種。”
旁邊湯姆插嘴道:“你弟弟呢?後來也當童工麼?”
壯漢土匪無奈道:“是的,我們只能當童工。”
庫洛繼續道:“你弟弟陣亡時多大?”
壯漢土匪:“18歲,他就埋葬在城市裡的烈士墓園。”
庫洛等了片刻才轉頭向青年受害者問道:“你爲什麼到獵人之都來?”
青年受害者:“因爲累死累活工作一天,根本吃不飽飯,所以才選擇來到了獵人之都。”
庫洛問:“那你現在家裡還有什麼人?”
青年受害者:“還有一個9歲的兒子。”
庫洛:“你最早是幹什麼的?”
青年受害者沉默片刻:“……也是一個童工,……每週1蒂尼那種……”
庫洛問:“你的父母呢?”
“我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母親在小時候就死了。”青年受害者呆愣了一下,“有一天晚上,她忽然就倒在地上死了……我不知道是爲什麼。”
庫洛皺眉:“你母親是做什麼工作的?每天工作多長時間?”
青年受害者:“她在工廠裡工作,……我……不知道她工作多長時間,我們沒有錢買鐘錶,只記得她每天天亮前要去工廠,天黑後纔回來……”
酒館內這一刻安靜無比,之前吵鬧的醉漢麼也都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