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託奇亞國內一直有個現象,就是有的人在某個州是罪犯,但跑到別的州卻可以逍遙自在。
有人說這是巴託奇亞的法治特色,其實是睜着眼睛說瞎話,這分明是州與州之間互相不買賬的典型表現,也是法治缺失的鐵證。
州與州之間,或州與聯邦政府之間,它們是平級的,所以也沒有所謂的對錯,一切都是因地制宜。
等接近的人已經完全放下戒備,有人疑惑問道:“獵人之都真的會接受我們嗎?”
庫洛指着土匪隨從笑道:“我這位隨從以前是一個土匪,你們可以交流一下。”
土匪內心一頭草泥馬奔過。
監工皆是道:“不少人沒去過聖迪亞斯城,也沒聽說過獵人之都,所以有些疑慮。”
庫洛點點頭,道:“那麼莊園裡還有多少黑奴?”
“大約還有一百多個,男女老少都有。”
飛坦給監工解開繩索道:“我看你們不如把他們賣了,呆在這裡他們會倒大黴的。”
主人死了,等監工們離開後,這些奴隸一定會被人嚴刑拷打盤問的。
監工想了想道:“不錯,對他們不聞不問的話,最後的結果一定如此。”
沃金道:“不能把他們也帶回獵人之都嗎?”
庫洛思索片刻:“這個風險很大,因爲有些奴隸已經徹底變成奴隸了,幫助奴隸主迫害其他奴隸的不在少數,如果他們跟奴隸一起逃亡,只要有一個在路上出賣他們,這幾位的結局恐怕都不太妙。”
土匪對沃金很是佩服,接着解釋道:“獵人之都的黑奴,幾乎都是逃奴,不想逃跑的奴隸是靠不住的,但這些人選擇留下繼續當奴隸。很顯然,是不能帶他們去北方的。”
監工道:“這個我們考慮過,不過賣掉還真沒想到過。”他好奇的看了矮個子飛坦一眼。
飛坦心想,我會告訴你我們現在窮的叮噹響嗎?
監工們已經完全放棄了敵對,有人開口:“不如先去莊園裡商議,這裡十幾公里內都沒別的莊園和村莊,暫時還是安全的。”
庫洛道:“很不錯的提議。”
穿過樹林有一條筆直的道路,直通一個面積甚大的奴隸主莊園。
遠看是一片樹林,進去後發現,其實就是圍着莊園一圈而已。由於植被茂盛,之前根本看不出來這其實只是莊園的一部分而已。
一棟典型的南方豪宅坐落在中間,只不過房子裡已經沒了主人。
庫洛發現他們連屍體都沒收,六七具屍體就這樣躺在臺階上,幾乎都是背部中了槍,死了起碼有兩個小時以上。
庫洛道:“把這些人渣扔遠一點,明天估計就臭了。”然後跨過一個屍體就進了屋。
幾個隨從立刻動手,沃金像小雞仔一樣隨手抓住兩人的腳,拖了就走,幾個監工連忙一起幫忙。
這些監工用鞭子打人的經驗豐富,但殺人的經驗倒是沒有多少。見這些隨從擺弄屍體的隨意模樣,登時對這幾個不似善類的隨從的危險程度有了新的認識。
進了大廳後,監工打開幾瓶葡萄酒,笑道:“這些好酒平常可喝不到的。”
飛坦道:“有水嗎?趕了一天路。”
庫洛坐下後,對一個隨從道:“先準備晚飯吧,今晚在這裡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出發。”
這位是個兼職廚子,雖然手藝一般,但比飛坦和沃金他們強多了。
出乎所有人預料,突然有個黑人從拐角出現,說道:“晚餐就交給我們吧,這個我們擅長。”他身後還跟着幾個黑人女僕。
監工道:“也好,人比較多,你們能幫忙再好不過了。”
庫洛眉頭一皺,向土匪招了招手。
這時沃金進門問道:“屍體就這幾個?沒了?”
監工連忙回答道:“是的,只有七個。”
沃金繼續問:“那個年輕人是這莊園的奴隸主?”
有人道:“是的,前兩個月,在他老子死後,這傢伙才當家的,第一個月就剋扣了我們的工錢。”
又有一人道:“也不知是哪個殺千刀的,給這些老爺增加了什麼特別稅,其實也不多,每年十幾蒂尼,以他的身家,九牛一毛而已。”
另一個人跟腔:“就爲這十幾蒂尼,就要剋扣我們的工錢,簡直是典型的守財奴。”
庫洛有些無語,他忽然想起某人那得意洋洋的嘴臉,或許沒人他們提醒收買國會議員,也不會有特別稅的出現。
這特麼算間接殺人嗎?
飛坦不當回事:“這裡有多少錢?見者有份啊。”
有人笑道:“值錢的東西很多,光金幣就有近二十萬蒂尼。”
二十萬蒂尼金幣有多重?要超過200公斤。
這個時期,貨幣面值與黃金重量多數是成比例的。但也有不少像布朗一樣的黑心資本家開銀行的,還有很多紙幣,不過庫洛一向認爲這時的紙幣它就是張廢紙。
庫洛道:“事情是你們乾的,我們只拿10000蒂尼意思一下就行。”
衆人一聽,這獵人之都的人做事就是公道啊!
別忘了,這一百多號男女老少奴隸起碼還能再賣個幾萬蒂尼。
庫洛道:“對了,馬廄裡的馬我們還要6匹,方便旅行。”
這點東西已經沒人在意了,有人問道:“旅行?是去東面?”
有人在小聲商議一陣,然後問庫洛道:“或者我們一起走?”
庫洛道:“也不是不行,不過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回獵人之都,你們的老婆孩子一定心神不寧的在等你們的消息呢。”
衆人點點頭,確實如此,於是只能作罷。
又東拉西扯一陣,土匪從外面進來了,對着庫洛耳語一陣。
庫洛想了想,說道:“等會晚餐端進來後,千萬別吃。”
衆人心裡一驚,剛纔派隨從出去果然另有深意。
大廳很大,二十幾個人等開飯也不算擁擠,不過卻沒幾個人說話,甚至有人已經把槍套釦子解開,氣氛壓抑。
那個打着領結的中年黑奴帶着幾個黑人女僕端着一些餐盤進來,他雖然感覺道氣氛不對,但依舊神態自若的指揮女僕們把晚餐一一放好。
飛坦冷不定的說道:“現在已經沒什麼奴隸主了,坐下一起吃。”
這個中年黑奴神色不變,遲疑了一下,老老實實找了個位置坐下了,一副渾然不懼。
所有人都盯着他看,氣氛安靜而又詭異,女僕們神色已經開始驚慌,連忙想要離開,卻發現門已經被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