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導語:突然的低姿態,讓人不安。而王啓在困惑之後,卻淡定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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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以徐離盈月爲突破口,對比之下就太笨了……
雲夕的收穫很多,小妖出身在三帝國接近邊境區域的小帝國,比家家帝國還更小,更貧窮。因爲受帝國的政策影響,沒有男丁就失去很多方面的補貼,賦稅,土地,全都不一樣,男丁越多,這些優勢就越大。
所以小妖作爲大姐降生,可知讓其家裡有多失望。本指望是個男孩緩解家庭的赤貧狀態,結果來了個女孩徒增生活壓力。當地村莊的風氣都把大姐當牛馬使喚,待遇又向豬看齊。其實說到底是太窮,沒衣服沒被子沒多的居住空間,這種家庭環境的長女,幹活得特別拼,居住環境又特別糟。
小妖膝下,還有兩個妹子,老四老五老六都是兒子,老七又是個小妹,但老七卻幸福多了,因爲家裡已經有三個男丁,地多了,房屋有錢擴建,生活物品充裕了些,上面又有小妖在內的三個姐姐承擔一切。
小妖八歲那年被賣到鎮上的富戶家裡做事,期間遭受了很多折磨,很多處境差不多的,都在那種折磨中死了。那期間,帶着懲罰的傷從早到晚幹活是常事。地方的富戶都有想法,多大到多大的年齡,吃的少幹活量又合適,收支比最高,就專門用這年齡段的,吃的多或者超過了,轉手再賣,要不就加大勞動力度,壓榨死也無所謂,再買個便宜的很。
小妖就學別人,不敢吃多,想活,吃的少,熬着幹活,幹活,竟然比別人都熬的久,但時間長了,體虛的不行,乾柴棒似的。管事的人按規矩就延長她的工作時間,意在累死添新的,偏偏小妖頑強的熬了一年多,到最後半個月每天就準她睡一個小時,這還給熬下去了!
但是,如果沒有意外的變化,就這麼下去,小妖終究會如別的大孩子那樣,最終被累死。
改變這些的,是一支因爲航行獸受傷,被迫降落的傭兵團。他們缺少食水,直接向鎮上所有的人索要,那些富戶無力反抗,但也並不老實,爭分奪秒的把東西藏了起來。小妖在的那戶被當作殺雞儆猴的雞當了典型,滅富戶滿門的戰鬥裡,驚恐交加的小妖第一次發動魔兵。
於是,被帶到三帝國,那隻傭兵團的帶隊者,就是三環工會的副會長,三帝國皇族的人,徐離盈月的堂兄。
“小妖被帶到三帝國皇宮前,回過一次家,她父母親讓她聽三帝國的人的話,好好工作,等將來回家就什麼都有了……”雲夕看王啓臉色凝重的沉默不語,在他眼前揮手道:“王啓,你在想什麼呢?”
“啊,沒什麼。”王啓笑了笑,雲夕注視着他,笑着,卻不說話。如此片刻,王啓只好無可奈何地說:“我是在想點事情,等有結論的時候告訴你。”
“嗯!”雲夕高興的點頭,她不喜歡被敷衍,喜歡王啓這種直言,哪怕是明白地說:就不告訴你。
“可惜不知道三帝國跟小妖的契約內容呢,烏鴉不願意說。”雲夕十分遺憾,聽起來,她竟然直接那麼問過烏鴉了……王啓不得不佩服她的效率和行事的直接,但對於這結果,他並不意外,看得出來烏鴉是個講情義的人,正因爲如此,他纔會在對小妖和別人的情義矛盾衝突之間痛苦掙扎,求的不過是:兩不辜負的心安而已。
“這件事情我們再想辦法。”王啓知道事情急不來,而且,他覺得契約內容未必是關鍵。
雲夕答應了,聽王啓的勸,回房睡覺。
天亮,隊伍啓程。途中沒有順利平穩,沒有橫生枝節的事情發生,抵達三帝國帝都的時候,自由工會知道徐離盈月有意請心之家入宮,本來早在等着的會長、總理事等人只能匆匆向王啓致謝話別,約定回頭再見。
道別時,總理事低聲說:“三帝國帝都的經營許可證已經辦妥,會長跟貴工會的金銘會長兩天前已經見過面。”
“自由工會信守諾言,佩服。”這效率,王啓不得不服。自由工會的承諾還是很大氣的,約定的酬勞是無論結果,果然就在心之家受理任務出發後就開始辦,宇宙中最難得到的三張許可證之一,竟然就這麼得到了!
這可絕不是自由工會想給誰就給誰,實際上自由工會沒有權力,必然是以非同一般的代價通過三帝國的某些人幫忙,纔得到。
有了准許證,意味着小草工會能夠在三帝國帝都正式掛牌,這可是三帝國的帝都呀,如光明帝國的帝都一樣,多大的市場!去三帝國皇宮的路上,瀟瀟想着就一直開心的笑,這裡的准許證未來的永久提成收入,哼哼……根本無法估計有多少。
“會長肯定高興的恨不得嫁給團長。”曉曉很自豪,這對工會來說,可是質的飛躍,能夠得到兩大帝國帝都的准許證的工會,那可不多。
“小妖還真是值錢呢!”瀟瀟覺得這趟任務的收穫最終關鍵是她,倒是忽略了蘭颯十四墓相關的調查。
王啓一行在徐離盈月的邀請下同行入城時,城門裡,一輛輛裝飾華麗的金紅色獸車,早已經在等着。
“請——”徐離盈月示意王啓跟她同乘前面的那輛,瀟瀟她們乘坐一輛,跟隨在後面。
王啓走進獸車,裡面寬大的空間入眼首先是一間客廳佈置的屋子,戰衣材料製作的隔離布流動着能量石的光芒,這樣的隔離布,足可抵擋一定程度的心兵絕技攻擊,只是成本並不簡單,上面繪製的圖案是三帝國徐離姓氏的標識。
王啓暗暗疑惑,按正常情況隔離布應該會拉開,否則會讓人不安。
但徐離盈月沒那意思,請了王啓坐下,就問他喝什麼。
“聽劍破千軍提起說王團長認爲漂流星的存在本身就是陷阱,不知道有什麼依據?”
“憑空亂猜,哪有什麼依據?曉曉一時嘴快,讓盈月公主見笑了。”王啓當然不可能談依據,依據是他腰上的劍,如果讓人知道,他可不敢說三帝國會幹什麼。
“王團長還沒有把我當朋友。經歷並肩作戰,患難與共,仍然如此客氣,如同再說,不願意跟我深交。難道王團長的心胸,就容不下我徐離盈月稍微強勢主動了那麼一點的性格?”徐離盈月這麼說,王啓真是想笑,她那性格是稍微強勢主動了那麼一點點嗎?
“只是我性格散漫慣了,恐怕會惹盈月公主生氣。”王啓覺得她的表現有點反常,如剛纔那種話,不像她會說的。
徐離盈月笑着,捧着面罩破損的頭盔,終於捨得摘下來了。隨着面罩上移,王啓自然好奇的注目觀察,這種時候,如果說她取下頭盔,而王啓對她的臉長什麼樣一點不好奇,大約纔是真正的失禮。
她鵝蛋型的臉上,未經掩飾的、種族特有的紫紅色脣角微微上揚,看不見以上部位的時候,只覺很豔麗,但配上高挺鼻樑上那雙荔枝眼裡的靈動之氣,卻有了種心思頃刻百千轉的觀感。於是其容顏,豔麗中多了幾分危險。這是氣質上的危險,王啓覺得她的容顏和低開,高聳的胸口結合在一起的時候,還有另一種危險。
他正這麼想的時候,突然覺得心臟莫名的加速跳動,身體裡的心氣力量流動的速度突然加快,這些異常又反過來讓他的思維不如平時清醒,而且意識中開始不由自主的,產生一些很危險的幻像……
王啓眉目微沉,閉眼片刻,在意識中迅速清空所有的幻像畫面,暗暗平靜了兩秒,睜開眼睛的時候,徐離盈月取出頂有面紗的白色圓帽,戴上了,兩條長腿交疊,嘴角掛着抹透過面紗依然隱約可見的、摻雜了幾分嘲弄的微笑。
‘什麼力量?’王啓搜索記憶中所知的知識,沒找到情況相同的心兵力量、又或者是天賦力量。但他相信,剛纔的異常跟徐離盈月有直接關係,這或許也是她一路上即使面罩破損,沒了輕甲加身也不取下的頭盔的理由。
徐離盈月似乎對王啓的異常一無所知,微笑着說:“其實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託付給王團長,只是覺得王團長似乎對三帝國頗有看法,希望能借未來一段難得的閒暇時光,讓王團長對三帝國有更多的瞭解,對徐離家族的友情有更多的體會。”
“榮幸之至。”王啓不甚以爲然,如果徐離盈月特意安排,他們看到的,就都是她願意讓他們看到的,把這種所見所聞作爲認識三帝國的途徑,純屬盲人摸象。
“路上還需要點時間,王團長不如就聊聊對三帝國的看法?”徐離盈月這會的表現,讓王啓覺得太奇怪了,因爲她的態度,太重視他的‘意願’,而以她本身的性格,卻不是這樣。沒等他回答,徐離盈月已經雙手端着酒杯,遞上前,語氣特別誠懇地說:“請王團長能夠說心裡話。”
王啓接過酒杯時,決定如她所請,真誠乾脆的回答。“事實上我對三帝國的內部情況並不瞭解,最初的第一印象源自於出身村莊退役傭兵們總結的一句話:這裡是有錢人的天堂,這裡是貧窮者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