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石子會打碎腐屍胳膊腿,某條白蛟玩的高高興興身心愉悅,邀請穆朵一起玩耍,九黎白部雲遙古寨聖女穆朵搖頭無語,覺得還不如去地下鬼城獸籠打黑拳。
揮杆打飛石子,看着石子偶爾飛偏未命中。
圖個樂呵,幹啥都用靈力的話太無聊,打飛石子後那短暫時間激動興奮,或命中開心歡呼,或偏離垂頭喪氣再接再厲。
世上樂天派的修行者不多,某蛟乃奇葩,尤其擅長享受玩樂。
其實,在營地裡隨意消遣腐屍也是爲了提升士氣,腐屍不難對付,長有猩紅眼睛的並不一定全是恐怖怪物,如果面臨死亡還不敢站起來拼命那真的是沒救了。
白雨珺不把腐屍當回事兒的態度能夠令衆多百姓減輕心裡壓力,重新拾起希望。
有時候講道理毫無意義,說的口若懸河都是廢話,除非能把腐屍給說死不然再好聽也沒實際用途。
要實際去做,去證明。
看見白雨珺隨意消遣腐屍後許多人臉上多了生氣,不再恐懼無助。
戴着面紗的穆朵施施然來到一旁坐好。
看了看還在揮杆蹦蹦跳跳的某白,感嘆南荒蛟妖樂趣多,一根木棍幾塊石子都能歡樂半天。
面紗下誘人紅潤朱脣輕啓。
“小白,你有心事?”
正在揮杆抽飛石子的白雨珺手一抖,石子偏離,打着旋兒飛進營地打斷一根燈籠杆,杆子折斷打暈某個路過的倒黴蛋,百姓聚攏圍觀議論紛紛。
笑容收斂聳聳肩,把土製球杆扔給小屁孩。
來到穆朵身邊擡腿蹲在凳子上,掏出小口袋抓把炒香豆嘎嘣嘎嘣咀嚼。
“看出來了?”
“咱倆相識幾百年,瞞得住別人瞞不住我,你在迷茫?”
嘴裡嚼着香豆索然無味,乾脆收起來。
並未回答穆朵的問題直接起身看了看神華山,陽光明媚,山嶂重疊凌絕頂,空山蒼茫雲海間沉浮,秀極衝青天。
“來,我帶你遊覽神華山,體驗天下第一宗門的感覺。”
“呃……真的可以?”
“當然可以,記得很久以前青木山雨燕妖帥來過,我帶她暢遊神華山,還吃了天下最好吃美味。”
“雨燕妖帥?”穆朵問道。
“昂,就是青木妖王青珂麾下的妖帥,很久以前的事兒。”
白雨珺想起那個飛行速度極快苗條小妞,性格好好,喜歡在雨中暢飛。
“她成親了,孵化一對兒女,兩隻小雨燕。”
“真的?太好了,孵蛋一定很有趣哈~”
白雨珺替雨燕感到高興,雖然修爲提升後境界不同極少聯繫,但雨燕是蛟生當中不多的朋友,即使朋友關係越來越遠。
穆朵神在在瞄了某白一眼,看的白雨珺渾身炸鱗。
“當然有趣,你也可以和她一樣孵蛋,蛇產卵,典籍裡說龍也會生下龍蛋,世上很多古籍都這麼說。”
“……”
嗯,連帶穆朵也變了,當年那個坐在窗前望雲海年輕女孩變成壞姑娘。
白雨珺擡起芊手打個響指,圍住腐屍的靈力刀爆炸清理乾淨,拉着穆朵朝神華山飛去,黑馬輕車熟路跟在身後。
許是調侃了某蛟令穆朵心情愉悅,高高興興看北地神山風光。
與天無三日晴潮溼溫熱南荒山林不同,北地清爽,天高風清路行深雲,畫壁千仞,別有一番風光完全不同於九黎景色。
一路步行上山,往來山道的年輕弟子們與白雨珺打招呼,更是好奇九黎巫女。
神華山如劍插九天雲霄。
路過小瀑清潭石井跑去飲一口神華山泉水,巫女穆朵喜愛山泉,透過清涼泉水能感受大山氣息,石澗自在流。
穆朵不僅僅喜歡南荒的山,天下所有的山她都喜歡。
半山腰,緩步閒逛。
“神華山真美。”
“第一次來的時候我沒有任何感覺,真的,蛟不說假話。”
“爲什麼?”穆朵大眼睛充滿好奇。
某白聳聳肩面露無奈。
“因爲那時候我還是個近視眼,簡單來說東西遠了看不清,無論看啥都是模模糊糊一團影子,過了幾百年才正常。”
“這樣……”穆朵點點頭,她覺得好友今天情緒不太好。
晃晃悠悠上山,此時神華山封山閒雜人等不得隨意攀登,免得百姓爲了安全不顧一切衝進純陽宮修行之地造成混亂,山路除了偶爾遇到些年輕弟子再無他人。
“白,有心事說出來就好了,悶在心裡容易出事。”
“唉……很糾結。”
白雨珺情緒低落,小手摳住岩石靈巧爬上一塊光滑巨石頂,蹲在石頭上望雲霧飄渺,像極了傳說中的石猴望海。
彩蝶馱着穆朵輕飄飄飛上巨石,輕輕坐在白雨珺身邊。
“說說看。”
“我……想起幾百年前,那時候將星下凡欲統帥大軍剿滅魔教,呵呵,我還是將星的護道靈獸,保護他長大成材,後來戰事激烈,而我卻躲到遙遠西部融天嶺部落裡不敢回中原,我是不是很膽小……”
撿起石子扔向懸崖,靜靜聽石子彈跳碰撞聲越來越遠。
靜默片刻。
“是不是純陽掌門說長城兇險,所以你怕了。”
“嗯。”
白雨珺蹲成一小團,腦袋埋在膝蓋中間,尖耳朵聳拉無精打采,細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摳白色長筒小布靴腳尖,背後長尾巴貼石頭一動不動……
穆朵嘆口氣伸出胳膊拍拍纖瘦小肩膀,低頭,額頭在長有龍角的清秀腦袋上碰了碰。
“我和你一樣有過許多恐懼和退縮,避不過,不需要刻意告訴自己應該堅強,更不需要想太多,想得越多越迷茫。”
想了想,白雨珺說起另一個故事。
“我有師兄師姐,師姐可愛又膽小,天賦異稟,成天賴在清虛宮哪兒也不去就知道睡懶覺,修爲卻比勤勞的我更高。”
“師父和掌門讓她留在神華山看家,昨夜我回來卻沒見到她,同門說她去了長城找師父師兄幫忙禦敵殺殭屍,平時她膽子特別小,真的,神華山兩教大戰時躲在後面,現在變得很勇敢……”
“而我,還是那麼膽小,總想逃回南荒躲進巢穴永遠不出來。”
擡頭,丹鳳美眸看向北方長城,目光好似畏懼什麼東西。
“我能感受到,那個東西很可怕……”
獸類直覺不會錯,穆朵終於發覺事態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