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
終於不再有什麼紈絝子弟跑來顯擺身世,小院來了箇中年長袍書生。
也許是來警告白雨珺這個陌生人又或者是來探查修爲深淺,確認是金丹修士還是築基修士在此故弄玄虛,天資過人的天才在築基期圓滿境界也可以使出御劍術,不懂的人看不出其中有何區別。
見面後金丹修士認爲神秘人是金丹修爲。
“道友從何處來?”
這是一句詢問對方跟腳底細的話,無非比比誰背後宗門更硬。
宗門強則高高在上腳踩對方,反之乖乖夾緊尾巴,有點兒背景的都喜歡開口一句道友何處來,刨根問底比靠山,宗門這種組織本質與黑幫差別不大。
“從來處來。”
某蛟頭也不擡隨便回了一句,實在沒興趣廢話。
“……”
深奧的回答把對方弄懵了,細思一番才發覺其中所含玄奧意境在其中,雖然看不清其具體境界和功法但絕對是金丹修士無疑,這就不好辦了。
“道友爲何相助罪人之子?有時候明哲保身少管閒事更理智。”
“我樂意。”
千金難買我高興,無視對方做自己的事,手裡活計不停熟練幹活,現在某蛟絕對算得上紙傘行家,在某個時代來說等同於民間藝人,又或者藝蛟。
“既然如此,告辭。”
金丹修士離去,有些話不需要說太多。
……
汴城門閥世家年輕人比武日子臨近,汴城越來越熱鬧。
比武當天會有很多樑國貴族觀禮,大量貴族聚集會帶動消費,尤其青樓酒樓幾乎天天爆滿,爭風吃醋打架鬥毆隨處可見。
白雨珺決定停止錘鍊任卓讓他歇息幾天,近兩個月瘋狂打磨需要緩一緩,如今他的修爲武技對付那些什麼樑國門閥世家子弟毫無問題,哪怕對手修爲略高也不礙事,這點差距產生的影響並不大,主要看誰更狠誰不怕死。
而任卓恰恰具備這兩點。
街道鬧市,白雨珺依舊戴草帽壓低帽檐遮住面容,在這個治安基本靠狗的年代長得漂亮會帶來很多麻煩,紈絝當街強搶良家並不誇張,至於什麼律法,呵呵,那玩意兒目標是窮人,錢權就是理。
本來任卓沒有允許不得離開露水鎮入城的,當然,現在依舊不允許進城。
最近一個多月經常進城大吃大喝,還是那家酒樓,老闆和小二已經見怪不怪甚至更加殷勤,不爲別的就憑人家小姑娘吃飯給錢痛快,怪物就怪物吧,只要買賣好和誰做買賣不是賺錢,一人吃一頓頂得上酒樓十天收入。
任卓終於不用再吃那些難吃的藥膳,表情兇狠吃掉一個肘子,然後,用呆傻目光看神秘先生胡吃海塞,吃飯如流水……
琢磨許久,任卓決定告訴這位美得令人心醉的先生關於斷骨線索。
她沒違背諾言,做了很多也付出很多,現在自己所得到的遠遠超過那幾句話的價值,她是個好人,沒必要摻和進來。
“先生。”
“唔~”
嘴裡塞得太滿含糊不清,豬肘子塞嘴裡咕嚕一聲嚥下去連骨頭都不剩,世間最美好的時刻便是進食,吃食物最重要,只有吃東西纔會保持身體機能活下去。
“我曾聽父親說過,斷骨是從西北大漠雪山附近野人手裡搶來的,那些野人把斷骨當作神明供奉,具體哪座雪山沒細說。”
吭哧吭哧猛吃的白雨珺一頓,看了任卓一眼,嚥下食物拿出筆記本記下線索。
合上本子。
“雖然得到想要的但我還是會繼續履行契約,準備比武吧。”
任卓驚訝,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面色漲紅情緒激動,深呼吸一口氣起身認認真真彎腰施禮,感動得一塌糊塗。
“謝謝先生!”
其實白雨珺在得知需要離開中原後有了想法,出遠門必須準備足夠多物資,正好把樑國什麼元嬰高人還有金丹修士洗劫積攢家產,大肆掃蕩一番再離開中原。
離開酒樓後某蛟買空數家烹飪調料店,又去私鹽販子倉庫搬走大量鹽巴,其餘必備物資更是收集許多,專門用另外幾個儲物袋裝物資,鬼才知道去西北荒漠啥時候能回來,那地方物資匱乏缺少補給,出門在外總要對自己好些。
回到露水鎮,叮囑黑馬幾句讓其先行離開。
“駕!”
黑馬自己給自己鼓勁兒疾馳而去,很快消失在遠方,去西北荒漠用得着它但是要提前做好離開汴城。
擡頭望向遠方天邊黑壓壓烏雲。
“要下雨了呢……”
下雨好,方便隱匿氣息還能提升實力,有利於大開殺戒。
任卓跪在父母牌位跟前說了很多很多,說得最多的是很快就會去地府一家團聚,面色決然,他很清楚樑國王室和那幾個大貴族有多強大,報仇不過是一廂情願奢望罷了,並不相信來歷神秘脾氣怪異的先生能夠幫自己報仇。
白雨珺給了他一罈子烈酒,任卓毫無意外喝的大醉,胡言亂語大喊大叫。
喝多了腦神經不好使什麼都敢說,其中有句話險些惹來殺身之禍……
“爹!等我變成強者就把樑國覆滅!我自己當國王!先生當王后!”
背後,一個半透明分身已經把刀尖抵在任卓腦後,只要輕輕一推立刻就能讓這個落魄小子提前去地府團聚,最後還是沒能下手,某蛟覺得沒必要和一個小屁孩見識。
爛醉如泥的任卓並不知道自己從鬼門關前溜達一圈……
夜深人靜。
白雨珺忙碌往橫刀和重刀裡添加稀有金屬增加威力。
貴族二代們比武之後纔是真正撕破臉之時,一位元嬰修士與六位金丹修士聯合,看起來很嚇人,白雨珺希望他們把所有家當都隨身帶在身上,這樣殺人後能夠快速搶到好處。
又拿出黑甲零件細心修補加強,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反正閒着沒事兒趁機把以前耽擱的活兒做完。
月光下,某蛟坐門檻彎腰低頭擺弄裝備,一下下認真幹活……
躺在父母牌位前的任卓做夢,不知夢見什麼咧嘴嘿嘿傻笑,渾身酒氣臭烘烘,越來越不像豪門世家孩子該有的模樣。
遠方,夜色下有一匹黑馬疾馳。
“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