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溟青雲,驚雷百里蛟龍現。
清苦農人蹲在田間地頭喜滋滋望着綠油油禾苗,遠處有鄉鄰招呼,老農扛起鋤頭哼着家鄉小調和村裡人匯合,村裡決定在重新流淌的溪水邊修建龍王廟,人人出力。
村裡窮,修建的並不是那種又大又奢華的廟宇,而是不過兩三尺高小廟。
石匠叮叮噹噹敲打石塊,儘量把石塊雕刻出房屋形狀,再找個讀書人寫出龍王廟三個字刻在石頭房屋正面,兩三尺高龍王廟就此完成,沒事兒來上幾支香燒點黃紙啥的。
這種小廟鄉下常見,石頭雕刻算是高級貨。
許多山神土地廟啥的直接用幾塊扁石搭建正方形,就算是小廟,偶爾也有用磚頭壘砌,總之趕不上大城市有錢修大廟樹金身。
村民忙碌打好地基,爲了顯得高大會用石塊砌成高臺,全村男女老少齊出動,無論耄耋老人還是光屁股娃娃或者家裡女人都會來搬幾塊石頭,好讓龍王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最後,把石匠雕刻好的粗糙小廟恭敬放上去。
村裡人紛紛上前燒紙敬香虔誠無比,恰好此時天空黑雲過境,村民欣喜看向雲層裡翻騰的白色神龍,在他們看來世上只有傳說中的神龍纔會呼風喚雨,在這一刻,虔誠的心達到頂點……
正在忙碌的白雨珺心有所感看向地面,搖搖頭不明所以繼續飛行。
虔誠的稱呼白雨珺爲神龍,不經意間爲某蛟提升那麼一絲絲微不足道的氣運,有助於千年後化龍。
驅雲到上次降雨結束位置,灑下雨水繼續往前推進。
三天三夜,雨一直下……
某天,在天上翻騰的白雨珺紅外感應天賦忽然發現地面有異常,雨天溫度低,某片荒地偏偏溫度高於正常值,仔細觀察,有幾個紅外線明顯的點,另外有一條長長的溫度異常地帶,在平原上極爲明顯。
“有好玩的了。”
雨水落地,疲憊無聊的白蛟朝地面游去。
四爪貼身靈動遊走,徑直奔地面某處溫度明顯的小點,飛得近了才發現那是一個地洞洞口,如果不是特意尋找很難發現。
落地瞬間化作人形,身穿白色勁裝,照例掏出白布條紮起馬尾。
站在洞口看了看,剛好看見一個人從地洞裡走出來,看起來不像流民,身後還揹着一把大刀,從洞裡鑽出來看見白雨珺時愣住。
某蛟覺得很好奇,站在洞口,習慣性地歪腦袋看向這個地洞裡鑽出來的男人。
歪腦袋是不經意習慣,改不掉了。
那漢子猛地頓住,驚訝眼前白衣女孩美貌,搓了搓眼睛彷彿感到不可置信世上會有這麼漂亮的女孩,左右看看並沒有發現他人,露出滿是牙垢大黃牙笑的猥瑣。
“小美人兒~附近沒有其他人,別掙扎,不會有人聽見的,嘿嘿~”
某蛟撇撇嘴。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
“美人兒果然識時務,快給爺……”
漢子伸手,但是緊接着感覺到天暈地旋,然後,感覺自己被誰拖在地上拖走,後背火辣辣的疼。
拖到一旁土坑裡,白雨珺將男子一頓暴揍,想要獲得地洞訊息就要講道理。
半晌。
土坑裡某男子渾身沒幾根完整骨頭,錢袋裡幾兩銀子被搶走,牙齒脫落只能哼哼,還沒弄明白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
白雨珺獲得了關於地洞的有關信息。
首先,地洞下方很大很大,可以說地下是一座特殊的城池也不爲過。
有點兒像是另一個世界,北地荒原在乾旱後有人發現了地洞並開始進入地下經營生活,地下是一條大裂谷,很多很多的人在裂谷內生存,傳聞史上發生過數次江河改道和地震,幾座城池被埋入地下,裂谷出口隱蔽,地下有一條水流量豐沛的地下河,河裡盛產一種水草,可用其果腹。
北地乾旱,許多無家可歸的流民以及三教九流之人鑽進地下裂谷,形成了另一個國度,不受地面王權約束,有一套自己的規矩。
人們習慣稱地下裂谷爲鬼城,全因常年在地下不見陽光陰森森,許多人一輩子也沒見過地面陽光花草。
於是,白雨珺決定給自己放個假,去地下世界旅遊。
換一身黑衣,用面巾矇住口鼻,這麼做是省卻麻煩不用教訓不長眼的蠢貨。
破布包裹刀鞘,拎刀鑽進黑乎乎地洞……
進入黑暗時雙眼條件反射冒紅光,趕緊收起紅光省的嚇死別人,如果地下鬼城的人知曉進來一條巨大凶獸,不知會不會逃難似的離開裂谷重返地面。
轉過幾個彎,光線並不是很亮但足夠看清地洞,越走越寬。
走了一段距離後嗅到濃郁人類氣味兒,能夠看清地面石子以及開鑿痕跡,再次穿過類似城門狹小通道,看見了真正的鬼城。
地面城池是方的,裂谷鬼城是扁長的,順勢而建空間狹窄。
裂谷很深,星星點點燭火燈籠照亮鬼城,裂谷很窄,數不清的密密麻麻梯子木橋連接兩邊,與地面那種平面建築不同,鬼城房屋橋樑更像是一副昏暗立體畫,一層疊一層向下不知多少層,雜亂不堪,吱呀呀木橋梯子上有臉色灰白的人行走,唯一顏色是燈籠裡的蠟燭。
雜亂木梯木橋和棧道,燈籠微光,有種特別意境之感。
走到木材搭建的棧道邊望着下方裂谷兩側燈籠人家,白雨珺覺得這是個神奇世界。
昏暗世界鬼森森,甚至有邪修若無其事行走。
這是一個有着獨特秩序的世界。
拎刀順棧道木橋閒逛,路過某個算命攤時以極其友好的方式獲得對方贈送的算命幡一杆,羅盤一個,化身算命先生亂竄。
“不愧是鬼城,邪修能夠與普通人和諧相處,有點兒意思。”
閒逛時看見在外人人喊打的邪修居然信步閒庭,鬼城裡的普通人對此見怪不怪,或者說地下的人大多麻木冷淡,常年感受不到陽光臉色蒼白,比化妝品效果還要好。
紅外線看到很多人,大多數人呆在裂谷兩側地洞屋子裡極少在外走動。
死氣沉沉,也許這便是鬼城名字由來。
死寂,只有某些燈火明亮大洞穴裡有人咿咿呀呀鬼叫似的唱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