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醒了,病情亦趨於穩定,陸子恆夫婦、江竹君、安琪與許芊芊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可沒過多久,
這幾位就發現他們高興的太早了。爲何怎麼說?很簡單,他的身子是在一天天的恢復,但他卻變了,較以
往更加沉默寡言。有時,數日一句話不講,飯也吃得少了。
一瞧他這樣,雖然大夥兒都不好受,可還是打起精神輪流開解他。但對那些規勸和安慰,他竟無動於
衷,就跟完全未聽見是的。搞得那四人拿他沒一點轍,最終只能作罷。
其後又治療了半月,陸寒出院了。在這之前,陸子恆夫婦本想帶他返港住一段,江竹君也是這個意思
,可同他一商量,他死活不肯,仍固執的選擇回到他與江小柔的家休養。
怎麼一來,夫婦倆一時間便爲難了。走,將狀態如此差的兒子一個人留在內地?而不走,已臨近農曆
新年,**那邊,特別是陸氏集團有許多事急需陸子恆處理,這就麻煩了。但幸好,正當他們躊躇之際,
安琪幫父母解決了這一難題。她主動提出要陪哥哥一些天。聽她這一說,陸子恆和太太是欣然應允,略感
放心的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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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是下午,客廳裡,安琪跟鄭姐在忙着收拾屋子。因爲怕吵到臥室中養病的陸寒,這二人儘量輕
手輕腳的,可有時,恰恰是你越怕便越會出事。
“啪!”
猛地,一個由某種器物遭強烈撞擊發出的,極清脆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安靜。
在整理茶几的安琪嚇了一跳,轉身這一看,敢情是鄭姐拿抹布擦電視櫃沒留神碰翻了一個乘着東西的
玻璃瓶,瓶子掉在地上摔碎了。
本來,這也沒什麼,但當安琪認出打壞的玻璃瓶與那些散落了滿地的,是用五顏六色的紙條折成,大
小、形狀一樣的一顆顆精緻得星星時,她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不由得驚呼道:“鄭姐,慘了!你怎麼把它
摔碎了?這可是我嫂子的寶貝。”
“啊!完了,完了···”一聽這個,鄭姐才知她闖禍了。
“別急,你又不是故意的,我想我——哥!”安琪勸慰着鄭姐,但她還沒講完,便看到了自臥室裡走
出來,面無表情的陸寒。
陸寒的出現,陡然令這個客廳的氣氛中多了一絲絲緊張。
滿懷着侷促和不安的鄭姐愣愣地站在那兒,不知該怎麼辦了,暗道不好,這份工作興許是保不住了。
“哥,剛剛鄭姐在擦傢俱時不小心打碎了這個瓶子,並不是有意的。”安琪唯恐哥哥生氣連忙解釋。
這兩個女人一致瞅着陸寒,都以爲他準會大發雷霆,可出乎預料的是,他卻一點兒沒發火,只默默地
蹲下來開始撿那些星星。
“鄭姐,你還站在那裡做什麼?快找個乾淨的盒子呀。”衝鄭姐眨了眨眼,安琪也俯下身幫着哥哥一
起撿。
“哦。”這纔回過神的鄭姐答應一聲就去了餐廳。
大約十幾分鍾後,這仨撿的僅剩一顆星了。陸寒拿起那個星星,凝視了片刻,幽幽道:“你知道嗎?
這些全是小柔親手摺的。每晚睡覺前,她都要折。而且,她還會先在紙條上寫字。最初,我不懂她幹嘛怎
麼做便問她。她笑了笑,對我講‘我要把跟你度過的每一個快樂、幸福的日子用一顆星來紀錄。這樣,等
我和你老了,我就拆開它們給你念我寫的話。’我真不明白,既然她想與我廝守一生,又爲什麼要丟下我
一走了之?!”
“哥!”看着雙眼已浮現出燦若羣星的點點淚光的哥哥,安琪的鼻子不禁酸酸得,不知該說什麼了。
將最後那顆星星放進盒子,陸寒便站起了身。“Elizabeth,我要出去走走,你別跟着我。”
“嗯,那你早點回來。”不太放心的安琪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