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江小柔的講述,手握那來自數家醫院的十幾份檢查結果的陸寒是默然無語。
半晌,江小柔輕輕地抓住了陸寒的胳膊,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似得怯怯的瞅着他。“陸寒!你別生我的
氣了,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瞞你的,我···”話還未說完,她的眼中便又閃現出了淚光,如春日裡那月
下盪漾粼粼水波的西子湖。
陸寒微微一笑,用另一隻手拍了拍江小柔的手背,安慰道:“你不要講了,我知道。但是,往後不許
你再這樣了。你要是真怕我生氣就聽好,從今天起,你什麼都不必想乖乖地待在牀上,其餘的交給我來處
理。”
江小柔點了下頭。
看看錶,已十九點多了,陸寒便站起來。“好了,該做飯了,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隨便。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吃。”江小柔答道。
“那你躺着吧,等做好了我叫你。”陸寒講完,就轉身離開了臥室。
目送着陸寒的背影,江小柔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實話,適才講出一切後,她忽然覺得好輕鬆。向一
個人隱瞞一件事的滋味真難受,既辛苦也很累,尤其對方還是她深愛的他!故此,她便更···可她要是
有別的辦法,又怎會這麼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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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質問江小柔前,陸寒是死活想不通她爲何要隱瞞他,她患了腦瘤。但在她衝他說出那一串兒的“對
不起!”,接着在他懷中放聲痛哭的那一剎那,他一下恍然大悟了。她之所以這樣做只有一個原因——她
太愛他了!不願再害他擔心。
當晚吃過飯,哄睡了江小柔,陸寒這纔給自己煮了一杯咖啡,站在未放音樂,只開着一盞歐式檯燈的
客廳內那扇通向陽臺的落地窗前。
這是他的**慣,但在和小柔結婚後他就很少怎麼做了,那今夜?出了這麼大的事,他當然需要這樣
,以便好好的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怎麼辦?他還能怎麼辦?現在,他已知道她得了病,除了帶她再到其它醫院看看是否可治療,他還有
別的選擇嗎?中國的不行,就去國外的。英國、法國、美國、瑞士、西班牙···總之,不論如何,花多
大代價,他都要試一試,他絕不能什麼也不幹,眼睜睜的瞧着他所鍾愛的女人被病魔一點點的奪走性命。
唉!誰叫他只顧忙工作,不曾注意她的身體狀況。
其實,在此前根據種種跡象推斷出小柔許是真的罹患重症時,陸寒的感覺和想法與最初獲知這事情的
她一樣,且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搞不懂,全世界那麼多人,僅大陸便十幾億,但爲何得腦瘤的偏偏是溫柔、善良、真誠,從未有過
絲毫害人之心的小柔,而不是那些奸猾狡詐,卑鄙無恥,罪行累累的流氓,壞蛋,死刑犯呢?!
也就是上個月九號,小柔纔在家中給他過了她跟他結婚後他的第二個生日。溫馨的餐廳,精緻的蛋糕
,別緻的禮物,浪漫的燭光晚餐,淺飲微醉時的綿綿情話,那一夜,他是何等開心,誰料到只隔了幾周,
他便要面臨可能永遠失去這份得之不易的幸福。上天,真是會捉弄人!
“Jesus Christ!莫非,我和小柔遭受的苦難還不夠多嗎?···”陸寒忍不住在心裡問了一句。
打2005年秋季,江小柔自昏迷中甦醒,又奇蹟般恢復至過去的樣子,他就認爲他們的厄運已到頭兒了
,但是如今發生的她患腦瘤的這件事,卻徹底擊碎了他那些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而且,令他更加難以
接受的是,上次,她只是成了植物人,不管他付出多少努力,等待多久,起碼她有醒的希望,他還能見着
她。可這回,鬧不好他便會永遠失去她!
再也看不見她,聽不到她的聲音,無法與她散步、聊天、逛街、吃飯、對詩、下棋、玩小遊戲、泡咖
啡館,相擁入眠···天啊!他要怎麼度過未來那一個一個沒有她的日子?
不,不,不行!忽然感覺自己似是被逼入一種絕境的陸寒急忙搖搖頭,皺起眉轉過身走到沙發前坐了
下來。我決不允許出現這種狀況。當年,我能用愛跟行動喚醒小柔,那今日,我就同樣可以幫她戰勝病魔
!是的,快停下,不要再去想那些了,否則我會瘋掉的!還是仔細考慮考慮下邊應該怎麼辦吧。據那十幾
份檢查報告顯示,她病情惡化的速度可不慢,那我必須抓緊。對了,既然我得帶她去看病,時間一定短不
了,我要先安排好公司的業務,而這個,我得跟爹地商量商量,哦!差點忘了,她患腦瘤這事我還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