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青年臉色鐵青道:“我不配?好,那我請你喝,可好?”
“不好!”蕭書語淡淡道。
“爲什麼?”白衣青年問道。
“若是,有條狗,請你吃屎,你吃不吃?”蕭書語淡淡道。
“當然不吃!”白衣青年道。
“我也不吃,所以我也不喝你請的酒。”蕭書語笑道。
蕭書語在笑,別的人也在笑,青年更是放聲大笑。突然,白衣青年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蕭書語看都不看他一眼道:“不清楚,我連你是不是人,都不太清楚。”
白衣青年的笑容凍結在臉上,厲聲道:“你竟然說我是狗?找死!”
“鏗!”的一聲。白衣青年拔劍,但劍卻只拔出了一半,另一半還在鞘內,尚未拔出。不是他不想拔,而是他不敢也不能拔。就在他拔劍的瞬間,一股滔天的氣勢從蕭書語的身上迸發而出,剎那間,青年覺得自己的肩上似乎是被壓了一座大山一樣重。他的臉已慘白如紙,他的腿,在不停的抖動,不只是他的腿在抖,而且他的心也在顫抖。本來,他以爲自己合體期的修爲,在這凡人開的小客棧中已是難得,沒想到這個人的修爲比他還要高,甚至是隻憑氣勢就壓得他渾身動彈不得。難道修真界的高手多的跟狗一樣滿地跑了嗎?
屋子裡瞬間靜了下來,沒有人在笑得出,非但笑不出,甚至連呼吸都似已停頓。蕭書語收起氣勢,一眼掃過,被他所注視的人,均垂下了高高昂起的頭。唯有云亦浩除外,自始至終,他的臉上全無表情。
雲亦浩突然冷冷道:“不要因爲你穿個白衣,拿着把長劍,就以爲自己是劍神。我告訴你,你,不,配!而且從此以後你還是不要佩劍的好,用劍來做裝飾,實在是危險的很。”他說的很慢,很誠懇,這本就是金石良言。
但聽在白衣青年的耳中,那種滋味,卻不是那麼好受。他死死的盯着雲亦浩,慘白的臉已發青。
“說的好,這做人啊,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有自知之明。他這樣的一個人請我喝酒,我是絕對不肯的。但是,你若是請我喝酒的話,我一定不醉不歸。”蕭書語看着雲亦浩淡淡道。
“我不請!”雲亦浩定定道。
“哦?爲什麼?”蕭書語問道。
“因爲我沒錢!所以我請不起。”雲亦浩淡然道,似乎他並不覺得沒錢就會很丟人一樣。
“哦!”蕭書語恍然大悟的看了看雲亦浩桌子上那簡單的一碗米,一碟鹹菜,突然,他有笑道:“那等你有錢了,一定要請我喝一杯。”
“好!等我有錢了,你想喝多少,都成。”雲亦浩點了點頭道,說完,起身,提步向門口走去。雖然在這客棧裡,很溫暖,風吹不着,雨淋不住,但他卻並不像多做停留,因爲他還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做。
白衣青年收起劍,緊握雙拳,他很像將雲亦浩這個窮鬼一把揪回來。雖然眼前這人的修爲很可怕,但云亦浩這個窮鬼,他還沒放在眼裡。他忙施了那個眼色,本來跟他同桌的人,已有兩個慢慢站起身,向雲亦浩追去。
慢慢的,一個個,一人人走出客棧,最後,只剩下白衣青年,蕭書語和車伕宜凡。良久,白衣青年緩緩道:“不知前輩在此,多有得罪,還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小子就不打擾前輩雅興了,告退。”蕭書語並未阻攔,白衣青年一步步後退,退至門口,飛快轉身,也走出了客棧。
“先生!我們,不跟過去看看嗎?”宜凡有些擔憂的看了看門外。
“呵呵!有什麼好看的,不管我們去不去,結局都已經註定了。”蕭書語自斟自飲道。
“結局已註定?”宜凡喃喃道。
“怎麼?你想去,看看?”蕭書語淡淡道。
宜凡看了看門外,又看了看蕭書語點了點頭道:“我們去看看?”
“呵呵!我就知道你會好奇,走吧!好戲,馬上登場!”蕭書語拉起宜凡朝門外走去。
天,已微微發亮。雨,依舊未止。
雲亦浩剛剛在客棧暖乾的衣服,在出門的瞬間又被雨淋的溼透。地上的泥濘越來越深,他每走一步似乎都很吃力,但他的節奏卻依然沒有改變。
“前面的小子,你站住。嗎的,還走,快點站住,不然,老子殺了你。”一人從後邊追來。
雲亦浩沒有回頭,彷彿連聽都沒有聽到,他的腳步也並未停下,甚至連停頓一下都不曾。
追來的一人,腳不沾地,衣不帶雨,雨滴滴到他的頭頂似乎是被什麼阻擋了一樣,朝他身體兩邊劃去。他本可以不用在地上跑的,雖然那泥水並不能沾到他的鞋子上,而且以他分神期的修爲,御劍飛行對於他來說比走路還要輕鬆,但他並沒有飛入高空,因爲,在這雷雨的天氣裡,御劍飛行,那是自己找不自在。雖然這自然之雷並沒有雷劫之雷那麼強悍,但劈在身上,同樣不好受。
雖然不是御劍飛行,但相對於雲亦浩那一步步前進的速度,他的速度已是快如閃電。很快,他就接近了雲亦浩,他的劍已自行出鞘,他的手已掐起了劍訣。瞬間,他的劍訣已成形,他的飛劍已散發出刺眼的光芒,散發着光芒的飛劍以快如閃電的速度向雲亦浩刺去。
突然,天地間,颳起了一陣風!
雲亦浩的腳步似如知道危險來臨一樣,驀然一頓。他那沉重的身形在風吹起的時候,忽然變得飄逸起來,很輕,非常輕,就如羽毛一樣,被風高高吹起,划着一道奇異的軌跡,向後邊追來那人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