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閔顏光連忙出聲阻攔。
鄔永鴻回頭看了一眼閔顏光,又看了一眼申千樺。
“動手!”申千樺叫道。
鄔永鴻決定不聽閔顏光的命令,畢竟申千樺這個紫陽劍宗的太子他惹不起,況且,他也相信自己的實力。
青光!
青幽幽的光芒鋪滿天地。
鄔永鴻背後的青幽飛劍突然迸發出漫天的青芒,猶如一顆放射着青光的太陽。
西門吹雪,似若未覺,直身而立,如寒冰所鑄!
突然!
雪花飛舞,風輕揚!
揚起西門吹雪勝雪的衣裳!
一道刺眼的白芒,劃過蒼穹。
人已動,劍已出!
交戰!石光電火!……
風停,雪頓,時間靜止!
劍鋒閃着寒光,直直的插入鄔永鴻的咽喉。鄔永鴻瞪大了眼睛,至死也不相信。一道犀利的劍氣順着他的咽喉,直達丹田,鄔永鴻的元嬰驚駭欲逃。但其元嬰剛有所動作便被劍氣擊中,元嬰散,鄔永鴻損!
餘琴蓉眼眸中似乎有些激動,她看見了美,無法表達的美。那一劍的光彩,天地爲之失色。
在西門吹雪出劍的那一剎,餘琴蓉突然感覺到西門吹雪身上的寂寞倏然遠去。在他的眼眸中再看不見一絲的寂寞亦或是其它的情感。在那一刻,這個人似乎已無情,他就像一個突然從沉睡中甦醒的神。在那一刻他的身上只有着熾熱,執着,尊敬,他的眼睛中只有對手,只有劍。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這一切閔顏光卻沒有看到,他的眼中只有震驚,驚駭,駭然心懼。
西門吹雪將劍從鄔永鴻的咽喉中抽出,鄔永鴻的屍體從高空墜落。“轟”的一聲將地面砸出一個大坑。
像風雪夜歸人抖落身上最後一片雪花,西門吹雪輕輕吹落劍尖最後一抹紅暈。寂寞與疲憊,厭倦與孤獨再次從心底涌出,在心中流淌。
劍已入鞘,人已亡!殷紅的血花在雪地綻放,西門吹雪冰冷的目光越過它,落在不遠處瑟瑟發抖的申千樺身上。
感覺到那冷冷的目光中帶着的絲絲的殺氣,申千樺地跌幢幢的後退幾步,一屁股蹲在地上。聲音顫抖的道:“你……你……你竟然敢殺我紫陽劍宗的人?你……你不……不想活啦?”
閔顏光再次對這個太子哥無語:“人殺都殺了,你還問人家想不想活了,我看是你不想活了。但是你不想活,我們還想活啊!”
“啪”“你給我閉嘴!”閔顏光伸手抽了申千樺一耳光厲聲道。
“這位西門道友,人你也殺了,氣也應該消了吧!你雖然殺了我紫陽劍宗的人,但我閔顏光在這裡向你保證,我紫陽劍宗絕不追究,畢竟先前是我等先不對。我看我們就此把手吧!”閔顏光拱手道。
閔顏光清楚的知道這個西門吹雪既然敢殺紫陽劍宗的人,想必也絕不會怕紫陽劍宗報復。因此他更怕,害怕這個人一怒之下會殺了自已等人。他怕死,所以他再次擡出紫陽劍宗,意爲提醒西門吹雪莫要與紫陽劍宗爲敵,這樣對誰都不好。畢竟西門吹雪是一個人,而他的背後卻是紫陽劍宗。雖然不知道西門吹雪便是把他殺了,紫陽劍宗事後會不會爲他報仇,但是必定會讓西門吹雪有所顧忌的。
閔顏光瞥了一眼冰雪鑄就的萬梅山莊:“你雖然是一個人,但你總會有親人,朋友吧。”
但閔顏光卻不知道西門吹雪這個人的脾氣。西門吹雪要想殺一個人,即便他是天王老子的兒子,他也要殺。但他若不想殺的話,即便是你站在他的面前引頸帶戳,他也不屑去殺。
“你敢威脅我!”西門吹雪的話語中帶着絲絲的殺意。
申千樺再次跳出來,待他還未來得及說什麼,閔顏光一巴掌又把他抽了回去。他可是怕申千樺這個太子再說出什麼白癡的話來,讓他們都交代在這裡。
申千樺爬起身,張嘴吐出一顆血牙。眼光陰毒的看着閔顏光和西門吹雪。閔顏光撇了他一眼。但閔顏光並不後悔,雖然這樣會得罪這個紫陽劍宗的太子,但他可不想死在這裡。即便是這個太子回去後去他那個老子師傅那裡告狀又如何,如果他老子申永宜不是像他那樣的白癡的話,就會知道我這樣做是爲了救他。
“西門道友,就此罷手吧。爲他人留一條後路,也是爲自己留一條後路。這樣對己對人都有好處。”一直沉默的餘琴蓉突然出來做和事佬。雖然它紫陽劍宗的人便是全死了,也不會跟她天音閣有一絲關係。但這裡畢竟是天音閣的屬地,若是讓他們死在這裡,在面子上總會有些過不去。
“是啊!是啊!冤家宜解不宜結啊!”閔顏光見餘琴蓉做和事佬,報以感激的目光。
“滾!否則死!”西門吹雪冷冷道。
閔顏光臉色一白,眼神中一絲怒色閃過而過。拱了拱道:“謝謝道友。我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
“餘閣主,讓您見笑了。我們先行一步,就不爲你們引路了,你們只要在大會開始前趕到就行了。”顏光道。
“無妨!無妨!紫陽劍宗在哪我還是知道的,我們隨後就到。”餘琴蓉道。
“失禮了!我們走!”閔顏光抓起一臉怨毒的申千樺,轉瞬間已看不見人影。
“啪,啪”“啪,啪”兩個腳步聲在這堅硬的冰面上格外響亮。是雲亦浩和雲詩雪兩兄妹。
同樣的冷,同樣的孤傲,同樣的癡迷,同樣的執着。但云亦浩身上卻沒有西門吹雪身上那深深的寂寞、孤獨。他的身上卻有着西門吹雪所沒有仇、恨!
“醒了!”西門吹雪淡淡道。
“醒了!”雲亦浩站定道。
“看到了?”西門吹雪道。
“看到了!”
“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了劍,看到了癡迷,看到了執着,看到了尊敬。”
“懂嗎?”
“學會了癡迷,我也明白爲什麼要學會癡迷。有些東西,不癡的人是不會懂的!執着我有,不用在學。但我卻不懂什麼是尊敬。”
西門吹雪的眼睛中忽然露出奇特的光芒:“你記住,殺人既不是一種罪惡的事情,也不是一件值得誇耀的事情,但卻是一件可以奉獻全部的、神聖的、必須嚴肅、尊敬地對待的事情。劍,乃兇器。爲求證劍道,不可避免雙手血腥。但要不爲己殺人、不爲錢財殺人、不爲仇恨殺人,只爲得證劍道而殺人,才能初窺得劍道門徑。這便是以尊敬入劍道。但現在的你不可能學會!”
“爲什麼?徒兒不解!”
“仇恨!你忘不掉仇恨!”西門吹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