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面臨死亡時,通常有兩種可能,逃避和反抗。逃避不成,便奮然反抗,而反抗的結局通常也有兩種,不是逃避了死亡,就是加速了死亡,但其中,絕大多數屬於後者。
飛劍道道疾馳而出,火與雷光共舞,天空瞬間閃現出無數的飛劍,傾灑着漫天的劍氣。一團團火紅的火焰和千萬道天雷,迸射出耀眼的光芒。所有的攻擊全都指向一個目標——西門吹雪!
一羣綿羊能打敗一隻猛虎嗎?
不能!
決不能!
這就是一個笑話!
很可笑!不是嗎?
拔劍,出!不拖泥,不帶水,簡單,直接,不疾不徐,不快不慢的一劍!
神劍出,萬劍退避!
破!破生!破滅!破一切之有!破萬象之無!
破!破!破!破!破!
破盡萬物!破滅一切!
劍光散!雷火滅!
千萬的攻擊,到了西門吹雪的面前,只剩下了一股風,微風,輕柔的微風,淡淡的吹起了他那孤傲的長髮。
不!
還沒完!劍還未止!
刺出的劍,突然出現一種奇異的變化!
死!只有死纔是一切的終結,真正的終結!
刺出的劍,終於停了,但劍尖突然又發出一種奇異的顫抖,無聲的顫抖!天地間,似乎只剩下那顫抖的劍尖!
劍尖指向的那數百人,張大了嘴巴,瞪圓了雙眼,所有的動作剎那間靜止,絕對靜止!
一陣風吹過,散了,全都散了,所有的人碎成一塊塊,一絲絲,一點點,分解,消散,融化,化爲天地間最純淨的靈氣,重歸於無!
他們什麼都沒留下,甚至連他們的靈魂印記都沒有留下!近三百人,就這麼死了,沒了,無了!
生命,豈非就是脆弱?
破而後殺!破殺虛無境!
西門吹雪緩緩的收劍,劍尖沒有血,因爲他們沒能留下血。雖然沒有血,西門還是輕輕的一吹,彷彿那劍尖本就帶着一絲血,彷彿那滴血被輕輕吹落,綻放,開出一朵悽美,絕豔的血花!
“你們,是在找這個嗎?”西門吹雪舉起手中的劍道。
“呵呵!是的!”雪軒道。
“想要嗎?”
“不敢,君子不奪他人之美,我們雖不是君子,但也絕不會強搶他人之物。”雪軒道。
“你不誠!”
“不誠?”雪軒道。
“你很想要,但卻不敢!”
“呃!我們確實是不敢,西門道友的修爲讓我等不敢生出搶奪之心。”雪軒無奈道。
“不誠的人,永遠也達不到劍道巔峰!你們走吧!”西門淡淡的瞥了一眼雪軒手中的劍。
“那,就不打擾道友了,我等先行一步!”雪軒道。
曲終人散,該走的,都走了,海角於天涯只剩下四個人,西門吹雪,雲亦浩兄妹和燕雙鷹。
“師傅!”雲亦浩道。
“嗯!你們先走!”西門吹雪道。
“是!”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師傅不跟自己一起走,但云亦浩也並沒有問,只是帶着妹妹靜靜的離開。
燕雙鷹也走了,雖然他還有很到問題要問,但他不得不走,因爲他很清楚,即便是現在他問,西門吹雪也絕不會理他。
天靜了,天地間似乎只剩下了西門吹雪!長身直立,默然看着烏雲過後的晴空!
他無視名聲與利祿,人世間的成敗也不值得他一顧,但他卻不得不面對心中的疲倦,寂寞,孤獨。
他靜靜的站在那裡,放佛已與這天地融爲一體。
是因爲他太靜?
還是因爲他太冷?
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與寂寞,獨孤與疲倦,卻又偏偏帶着種逼人的殺氣!
他寂寞,是不是因爲已沒有對手?
他疲倦,是不是因爲殺的人已太多?
不是!都不是!絕不是!
因爲他的掌中有劍!
在劍的面前,疲倦,冷漠,孤獨,寂寞甚至連感情都顯得微不足道!
求證劍道,不可避免雙手血腥,他從來無懼殺戮!
但,他的大部分時間都在等,儘管他很疲倦,但他只有等,等待着那個神聖的時刻的來臨。這種唯一的等待,也就成了他深入骨髓的寂寞源頭。
只有在那個神聖時刻來臨的時候,在那個時候,他就會“活”過來,在這個時候,他的眼裡只有對手,他的心中只有劍,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出來吧!”許久,西門吹雪淡淡道。
天地間似乎除了西門吹雪在無他人,但他在跟誰說話?
突然,空間一陣波動,一個人影逐漸浮現,是蕭書語,他還在這裡,他居然沒有走!
“呵呵!西門道友,果然不凡,我隱藏的這麼小心,居然還是被你發現了。”蕭書語笑道。
讚賞的話語,隨都愛聽,而且聽了還會很高興,但西門吹雪不同,因爲這樣的一句話於他而言,跟一句屁話沒什麼兩樣。
“說吧!”西門吹雪冷冷道。
“你怎麼知道我有話要對你說?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是來殺人奪劍的呢?”蕭書語道。
“第一,你沒有殺意!第二,我很希望你爲殺人奪劍而來!”西門吹雪道。
“呃!雖然你的劍我也很眼饞,但我也要有命拿不是!”蕭書語道。
“說出你的來意!”西門吹雪漠然道。
“你爲什麼不攔住那些人?雖然他們不敢,但他們背後的師門,仙帝或者魔帝難保不會瘋狂。”蕭書語道。
“無聊!”西門吹雪轉身就走。懼怕是什麼?西門吹雪不知道,若是他還有懼怕之心,又怎麼能在劍道的路上走到現在。
“呵呵!也是,遺棄一族的人,不管何時,何地,又怕過誰!”蕭書語淡淡的一句話,讓西門吹雪的身形猛然一滯。
西門吹雪的瞳孔一縮,緩緩轉身,死死的盯着蕭書語,帶着一絲殺意冷冷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