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回一趟邯鄲,一天的車終於到了……於是晚更,過兩天再坐車回去,恐怕還得來一次……)
莉莉娜毫無形象地趴在『牀』上,眼前的信息終端屏幕上顯示着不知道哪個文藝小青年寫的致“月亮『女』孩阿爾忒彌斯”的散文詩,感動得稀里嘩啦的。
“老大,你說,我怎麼就能這麼受歡迎呢,”小丫頭抓着手絹在臉上蹭來蹭去,一臉也不知道是真感動還是假感動的表情(反正我是從來不相信莉莉娜那張臉的,丫的表情『迷』『惑』『性』太強了),“看看他們這辭藻華麗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要不我再出現一下下,就告訴那些科學家,我前兩天消失是逗着他們玩的?”
我細心地給叮噹梳着頭髮,用跟動外科手術一樣『精』確的『操』作試圖給小東西綁個雙馬尾,一邊頭也不擡地踢了莉莉娜的屁股一下:“然後你就成全民公敵了,說話有點譜沒有。”
莉莉娜嘟囔一聲,繼續感天動地地在網上搜索與自己有關的報道,我也終於大功告成:把叮噹綁在小梳子上解不下來了。
巴掌大的小不點掛在手指頭大小的水晶梳子上,頭髮被某個笨拙的傢伙『弄』的一團『混』『亂』,看上去假如沒有一個能在三十秒內搞定克里特『迷』宮的高手幫忙,她至少要在上面掛到今天晚上八點多,但就這樣,小東西仍然沒有一點生氣的模樣,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傢伙抱着那對我而言幾乎捏不住,但對她而言還是大的驚人的梳子,蹦蹦跳跳地落到了莉莉娜頭上,倆缺心眼開始此起彼伏地感嘆人類感情是何其細膩……
我生怕叮噹一會反應過來,用她那一口小白牙跟自己拼命,於是趕緊偷偷溜了出來,剛走到二樓的樓梯口,迎面就遇上了姐姐大人。
“那丫頭在幹什麼呢。”
姐姐大人不無擔心地問道,莉莉娜很少會有情緒低落的時候,這次連着兩天她窩在屋裡上網,讓家裡人都感覺分外驚悚――但恐怕除了林雪,誰都想不到那丫頭其實就是在裡面自戀了兩天吧?
“那小蹄子迎來『春』天了,在屋裡自戀呢,網上有人給她寫詩……”我撇撇嘴,眼角的餘光正看到冰蒂斯抱着一大團軟蓬蓬的東西迎面走來,似乎還有點心事重重的樣子,頓時,我感覺這個世界極有可能要面臨末日――冰蒂斯這個沒心沒肺到近乎駭人聽聞的傢伙竟然『露』出了心事重重的樣子!這不科學!
這麼跟你說吧,冰蒂斯在我心目中一直是缺心眼界一朵無可爭議的最亮麗的奇葩,她的『性』格簡直是在挑戰任何一種道德觀,印象中這傢伙還從沒有『露』出過什麼慎重的神『色』,我甚至懷疑她親爹駕崩了這傢伙都能繼續沒心沒肺下去,但就是這樣一個原本設定爲極端二百五的『女』神,竟然一臉憂慮地走了過來!
“你有『毛』病啊,看什麼呢!”正在我開始考慮是不是要通知全人類避難的時候,冰蒂斯的聲音突然在耳旁響起,原來這傢伙看到我的視線一直集中在她身上,乾脆一個瞬移靠了過來,就跟個好久不見的鐵哥們一樣,冰蒂斯伸手就攬住了我的肩膀,稍一使勁就是嘎吱一聲,我差點死在那三十六e的溫柔鄉中,當場『胸』腔裡面就給擠成超真空了。趕緊拼了命地脫離這個流氓『女』神那香『豔』而知名的熊抱,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真是好險,這沒輕沒重的,要萬一咱體質弱點,恐怕就直接送去搶救了,而且受傷說明還特別難寫,帝國皇帝是被一對三十六e襲擊至殘的……
這麼說以後我還得注意遠離琳那傢伙,作爲一個純粹靠力氣吃飯的真神,那丫頭有絕對的實力把本體不擅近戰的我給勒出心肺破裂來,這個受傷說明寫起來絕對比被冰蒂斯的熊抱勒暈過去還困難,被三十六e襲擊至殘還算賺了,可要是倒在一對就比潘多拉強點有限的a罩杯下……
“我說,你是不是吃錯什麼東西了?”
流氓『女』神再次打斷了我的天馬行空,一回神,一個白『色』的長形軟布包就湊到了自己面前,冰蒂斯的聲音從軟布包後面傳來:“這個給你,答應你的。”
“這是啥東西?”
我下意識地接過了那個看上去『挺』漂亮的白『色』布包,它看上去像個『挺』大號的布口袋,但材質絕對不是布料――最起碼我沒見過什麼布料上能有會自己飄來飄去的金『色』符文的,它的做工很『精』細,好像下了很大力氣才做出來,拿在手裡的重量十分輕巧,幾乎沒什麼感覺,更吸引人的是這東西還不斷散發着一陣陣非常清淡的香氣,說不出是什麼香味,但絕對不是那些淺薄的所謂高檔香水,這種氣味感覺上依稀有點熟悉,但還有陌生的味道『混』在裡面,遮過了自己熟悉的味道。
我翻來覆去地看了手裡的東西一會,最終確定,它看上去好像是個枕頭――就是體積大了點。
果然,冰蒂斯非常乾脆利落地就開口了,而且幾個字就差點把我嚇出『毛』病來:“枕頭啊,用妾身的羽『毛』做的,前幾天不是說要給你個這樣的枕頭麼,妾身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冰蒂斯一邊說着,一邊大力拍着我的肩膀,臉上的表情宛然是個告訴小弟“跟着我,有『肉』吃”、“大哥最講情義”、“以後就由我罩着你了”等等等等諸如此類話語的黑社會大姐大的模樣。
旁邊姐姐大人的臉『色』一下子就微妙了起來,然後用特飄忽的眼神在我身上掃來掃去,讓人渾身『雞』皮疙瘩一層一層地往外冒,我手中抱着冰蒂斯給做的枕頭心中那叫一個感慨萬千,你說我怎麼處理這從各種方面看起來都聳人聽聞的東西?
冰蒂斯這有一出算一出的本事那可一點都不比莉莉娜小!
但冰蒂斯本人絲毫沒意識到她給我的東西是多麼能引起麻煩的玩意兒,我估計她就真的是心血來『潮』覺得自己掉的羽『毛』扔了怪可惜的於是給我做了這麼個玩意兒,根據流氓『女』神的秉『性』,這種解釋是最合理的,她並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多一秒鐘,而是很嚴肅地說起了正事,讓我滿腔義正詞嚴的婉拒登時沒着沒落起來。
“陳,妾身剛從神界回來,有給你的消息,叮噹傳過去的那份生命樣本已經找到記錄了。”
我頓時就把枕頭的事兒放到了一邊,一臉『激』動:“知道他們從哪個世界來的了?”
找到那座墜毀在月球和火星上的永恆級戰艦的來源一直是我和珊多拉十分掛念的事情,不僅僅出於對帝國財產的關注,更因爲那是維斯卡的毀滅軍團留下的東西,從各方面,毀滅軍團的遺物都比正常的帝國遺產有更高的威脅『性』,這就好像同樣是丟東西,你『弄』丟一瓶百事可樂和『弄』丟一瓶t病毒的心情肯定是不一樣的,剛聽說維斯卡的毀滅軍團還在其他世界活動的時候我的心情就比『弄』丟一瓶t病毒還要忐忑,幾乎達到了再來一瓶的地步。
飛船的航行日誌不完整,找不到來源世界的座標,但它的乘員卻可能是個突破口,於是我們讓叮噹將從飛船上收集到的生命樣本上傳到了神界,以期望能從生命神殿的記錄中找到那些異世界人的檔案――假如他們是神族創造出來的話。
“找是找到了,”冰蒂斯的表情有點困擾,“但情況更復雜了。根據生命神殿的記錄,那些生命樣本確實是神族製造的種族,不過後者在成長到能夠獨立探索整個宇宙的地步之後神族就不再監管他們了。神界那邊只找到一份自動記錄,那個種族已經完全毀滅,在神界的生命註冊表中都清空了。”
“那說不定他們是種族覆滅之後的倖存者。”我立刻猜測起來,對一個文明的覆滅雖然有點感慨,但我知道,對一個普通種族而言,興衰生死循環本來就是規律『性』的東西,你阻止不了,也感嘆不過來,我只是沒想到那些被飛船帶過來的異世界人竟然還是一羣難民――話說他們是怎麼在文明覆滅之後找到帝**艦,並且還能將其改造成避難所的?
“倖存者?不是那樣,”冰蒂斯搖了搖頭,“生命神殿的自動記錄可不會犯這樣的錯誤,既然它顯示那個種族已經全部滅絕,那就肯定不會遺漏任何一個倖存者,也就是說,假如正常的話,那座飛船裡面的異世界人是壓根就不應該存在的:他們的戶口都被吊銷了。”
我不是很瞭解神界的生命註冊表是如何運轉的,反正既然冰蒂斯如此說的,那想必就是這樣――一羣按理說已經全部滅絕連個阿貓阿狗都不應該倖存的種族,結果不但有活人倖存,還擁有一些帝國遺產,根據飛船航行日誌裡面的記錄,那些本應該毀滅的異世界人甚至還保留着社會體系,神族會犯這樣的錯誤麼?
或許這就是冰蒂斯『露』出困『惑』神『色』的原因吧。
“能查出他們是怎麼‘滅絕’的麼?”姐姐大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出聲問道,“我是說在神族的記錄中,不管他們是不是真的滅絕了,至少你們應該有個事故現場記錄之類的吧?”
“記錄是有,但很少,只知道他們是在戰火中毀滅的,滅絕過程非常快,神界的觀察員趕過去的時候一切都結束了,而且不僅種族滅絕,就連他們原本生存的世界都崩潰了,被完全從虛空中抹掉,神界觀察員在虛空中轉了一千多年都沒找到跟那個世界有關的蛛絲馬跡,只能以無頭懸案的結論上報了輝煌神庭……”
聽完這個我的第一想法是父神脾氣真好,當老闆的竟然能容忍自己的員工出差一千多年最後屁都沒帶回來一個,這要隨便換個資本家,那公款旅遊一千年的觀察員下輩子的獎金都別想要了……
姐姐大人抓着自己一縷頭髮在『胸』前擺『弄』着,若有所思地說道:“也就是說,根據那些從失事飛船裡收集到的生命樣本,他們應該來自一個已經在神族記錄中被滅族的物種,同時他們所誕生的世界也已經毀滅了,兩者同時毀於一次突然的入侵戰。”
我想了想,突然以手加額悲嘆起來:“這不會又是維斯卡乾的吧?”
冰蒂斯聳聳肩:“妾身認爲你猜得很對,根據神族觀察員對那個世界的跟蹤記錄,在虛空中能與其直接相連的幾個世界都未曾誕生過如此強大而且富有進攻『性』的文明,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摧毀一個世界,除了希靈帝國的軍隊,基本上是無人能辦到的。現在神界方面已經重新上調了對舊有的維斯卡毀滅軍團的敵對評級,父神的意思是一經發現立刻對附近的所有世界發出戰爭預警,同時準備殲滅,不過這個還是需要徵求你的意見,畢竟你是人間王,在毀滅軍團的處置方式上,你的意見更加重要。”
“我沒意見,”我想了想,點點頭,“這也是維斯卡的意思,她製造的毀滅軍團就是單純的殺人機器,所有成員都是以她的『混』『亂』模板製造出來的,應該沒有勸服的可能。”
“那妾身會再和父神聯繫,”冰蒂斯咧了咧嘴,“今後在整個虛空通緝的,除了墮落使徒之外,又加了個毀滅軍團,吶,你不會抑鬱吧?”
我乾笑兩聲,『摸』着鼻子不知道該說啥了――這都是當年舊帝國一時衝動造下的孽啊,維斯卡和墮落使徒,二者都是那些不計後果的研究導致的苦果,要說抑鬱,我覺得珊多拉肯定會抑鬱,至於咱自己,除了尷尬還真沒啥感覺了,畢竟自己是半路出家的,缺乏生活經驗不是。
“說起來,那個世界是在大概什麼時候毀滅的?”姐姐大人突然『插』了一句,“我想知道那是在亞特蘭蒂斯毀滅前還是毀滅後。在攻擊亞特蘭蒂斯的時候,維斯卡應該只是派出了很少的軍隊,所以她和一個科考隊都打了很多年的仗,但在毀滅你說的那個世界的時候,她絕對動用了什麼超級兵器,否則不可能在你們神族沒反應過來之前就把整個宇宙給湮滅掉。”
姐姐大人一提醒我也終於注意到這事兒的蹊蹺之處:當年維斯卡的毀滅軍團到底是多大個規模?
衆所周知,維斯卡在攻擊亞特蘭蒂斯文明的時候是打了一場持久戰的,儘管那其中有她惡趣味戲『弄』的成分在內,但不可否認的是,一支帝國科考隊在那種情況下和她進行了很長時間僵持,因此,我們一直認爲維斯卡當年組建的毀滅軍團規模應該不大,但後來和維斯卡聊天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當年她是把自己的大部隊扔在另一個世界,然後自己突發奇想衝過來揍了亞特蘭蒂斯文明一頓(我知道這很讓人無語,但當年的維斯卡腦筋就是這麼個狀態,隔三差五就會把全軍扔在戰場上,然後自己領着三五個馬仔去天知道多少個世界之外狠揍當地無辜的“碳基猴子”),只不過當年她到底在另外一個世界留下的主力部隊數量有多少始終是個謎,那丫頭自己也不清不楚,現在看來,這個數量絕對不一般,而且她甚至有可能自己搗鼓出了能秒殺宇宙的超級武器,類似熱啓動或者君臨者的玩意兒……
“啥時候毀滅的?妾身想想……哦,對了,就是前不久的事兒!”冰蒂斯想了不到幾秒鐘,立刻高興地一拍巴掌,頓時嚇的我『腿』一哆嗦:叮了個當的!前不久!前不久維斯卡跟我們在一塊呢!她的毀滅軍團難道一直在自顧自地平推各個世界麼?
結果冰蒂斯下一句話就讓我和姐姐大人同時無語了:
“就前不久來着,大概距今七十二萬年前吧……”
於是我就知道姐姐大人跟冰蒂斯討論時間那絕對是問錯人了。
但過了兩秒不到,我突然反應過來了。
“七十二萬年前?”姐姐大人和我一起反應過來的,異口同聲地對冰蒂斯發出了驚呼,然後我着急忙慌地合計了合計,“是哪個時間標準?另外一個世界的時間軸還是地球時間參考?”
這個問題很重要,由於跨越了無盡虛空,每個世界之間的時間參照系都不一樣,舉個例子就是假如你正泡着面突然穿越到異世界度過了十年,然後穿回來的時候極有可能發現麪條還硬着,偏差就能達到這麼大。納入時空管理局的世界由於產生了恆定的信息輸送通道,這種時間漂移會被鎖定,就相當於將兩個原本在海面上到處『亂』飄的小艇用一根鐵鏈子拴起來,以後不管怎麼飄,都會在鏈條的範圍內『波』動,而沒有納入時空管理局的世界,比如七十二萬年前的亞特蘭蒂斯世界和冰蒂斯口中那個已經毀滅的時間,肯定是有時間差的,所以我纔會有這一問。
“當然是地球時間參考,”冰蒂斯理所當然地回答,“妾身知道你最煩算數,所以都換算好了,前後偏差不超過一千年……恩,你也知道,神族不怎麼擅長計算時間……”
我和姐姐大人對視了一眼,同時確認了心中的猜想。
那個疑似被維斯卡的毀滅軍團幹掉的世界,應該是和亞特蘭蒂斯同一個年代毀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