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世間休假爲何物,還是在家舒服——我知道這句話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吐槽點,但看在押韻的份上你們就無視了吧。
原先以爲輕鬆簡單的一次短差最後竟然轟轟烈烈地鬧騰到了那種地步,連林雪這個大先知都有些始料不及,很顯然,冰蒂斯和那個上古深淵之門的存在干擾了林半仙的預言,導致她只能看到開頭,而猜不到結尾——這句是林雪的原話,她只看到了我需要親自動手對付一個比較麻煩的敵人,但顯然,敵人的強大程度讓這丫頭嚇了一跳。
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自己扔到沙發上,然後幸福地長出一口氣,樂呵呵地看已經化身貓女王的珊多拉在自己專屬的厚厚地毯上舒服地打滾,後者雖然經常性地會在我身邊風度全失,但只有在家裡,這種情況纔會嚴重到不可救藥,傻大姐型女王陛下這樣劇烈的性格切換已經讓我習以爲常了。
至於另外一個滾來滾去的傻妞,許淺淺小姐,對她這種從小學三年級到現在從未有絲毫改變的生活習性我不予置評。
姐姐大人當然不會跟我們這幫一進門就沒個正型的傢伙一樣,她正要去幫安薇娜給大家準備洗澡水和晚餐,看着滾到了自己腳下的淺淺,姐姐大人只能是無奈地嘆口氣:“淺淺,你要實在閒着沒事就幫忙看着點小泡泡吧,別讓她亂跑就行。”
“我去我去!”
珊多拉立刻自告奮勇起來,與其說是想幫忙,不如說只是想逗逗自己家的小公主而已。
“幸好沒出什麼大問題。”
揉了揉並不痠痛但由於精神上的消耗而分外沉重的肩膀,我長出一口氣道,身邊同樣懶洋洋的林雪卻因此而突然坐了起來,然後直勾勾地盯着我。
“幹啥?”我讓林半仙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盯的膽邊發毛,這丫頭的注意力集中到誰身上誰就肯定麻煩纏身,這是比姐姐大人的詛咒還要靈驗的東西,我可是聽說過,林雪93年聽到過黃家駒,03年關注過張國榮,2001年8月的時候去過一趟世貿大廈,現在那地方還一馬平川呢,前陣子拉登度劫失敗有沒有這丫頭摻和我還不知道,不過據說她曾表示自己對奧巴馬是否連任前景擔憂,現在我就等美國那邊發訃告了……
“總感覺你這傢伙滿腦子都在轉悠很多足以導致世界末日的糟糕念頭,只要說出一兩句就足以污染整個現實世界的樣子。”
林雪眼睛骨碌碌轉了兩圈,然後用危險的語氣對我說道。
果然,這傢伙只有在精神不正常的時候纔會表現出可愛的一面,平常的時候毒舌水平永遠保持在三段充能。
“對不起……”
我還以爲林雪接下來就是習慣性的毒舌風暴時間,都做好了打瞌睡的準備了,卻沒想到自己迎來的是對方一個“對不起”,這三個字一下子就讓我驚悚了——天地良心,當年聽說淺淺歷史考及格的時候我都沒這麼震驚過!
“你是不是路上亂撿什麼東西吃下去了?”
我嚴肅地看着林雪,準備等這丫頭一點頭就給她塞到醫療中心去。
“我又不是珊多拉!”好不容易轉換到嚴肅狀態的林雪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比卡丘一樣整個人都激靈起來,“我是認真的!!”
“真是根讓人火大的木頭——我說,對不起,要是當時我能看到更多的話,說什麼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冒那麼大危險的……本來這三個字在那個世界就應該說,可是……”
“可是一直拉不下臉,所以只能裝傻充愣耍賴賣萌來掩飾自己的惴惴不安和良心上受到的煎熬,對吧?”
我斜了某臉色已經開始泛紅並且即將暴走的大小姐一眼,還想瞞過本元首的火眼金睛?咱可是小學六年級就曾被老師稱作目光如炬明察秋毫的人物吶,當然含以上可能偏差一點,畢竟那次是我跟淺淺傳紙條被抓個現行之後老師給的評語,大致上應該是那個的近義詞吧……
另外***一句,那次傳紙條事件並未對我和淺淺的成績造成任何干擾,教過我們倆著名學生的老師普遍認爲,元謀人和周口店人之間別說傳紙條了,就是坐一塊討論倆小時也肯定說不出隋煬帝最後是讓誰幹掉的,對一張滿分120分的卷子而言,十六分跟零分差距不大……
當年的歷史課上,我跟淺淺就是這麼奇葩。
“你這個傢伙,果然非常非常非常擅長讓我生氣。”
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林雪低着腦袋用陰森森的聲音說出了這樣的話語,一頭長髮跟用了海飛絲的美杜莎一樣無風自舞,不過讓我一句話她就泄氣了:“行了行了,別用這種方式掩飾了,我本來就沒怪你的意思,那不是你的錯。”
“真的?”林雪剛纔的模樣果然是在掩飾自己的尷尬不安,雖然方法獵奇了點。
廢話,當然是真的,你以爲本元首看不出來?咱可是從小學六年級……這個剛纔說過了。
“阿俊!熱水準備好了!”
姐姐大人的聲音打斷了我和林半仙之間和諧友好的互動(你就當真的聽),我一邊答應着,一邊順手在林雪腦袋上揉了兩下:“行了,別想那麼多,你也不是萬能的。”
而且假如不是這丫頭及時帶來援助的話,這時候恐怕演員表上就剩一溜黑框了……
“你這個動作是不是在自己的妹妹女兒們身上習慣了?”林雪鼓着嘴扭扭脖子,躲開了我的大手,然後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語,“嘛,也不錯……那個人偶……倒是沒偏差太多……”
“什麼?”我好像聽到了人偶倆字,不由好奇起來。
“沒啥,”林雪一甩頭,然後懶懶地躺在沙發上,“我已經睡着了。”
我:“……”
拯救完世界之後美美地泡個熱水澡,哼着小調從浴池的邊緣慢慢讓自己滑下去,這真是無上的享受,有條件的少年可以在開完高達之後嘗試一下,開不起高達的可以出去繞外環路跑一圈,假如回來之後你還有力氣爬進浴池的話……
這尼瑪纔是人生啊!拯救世界神馬的,果然最討厭了!
愜意地讓自己在恰到好處的熱水裡慢慢融化,我感覺渾身每一根寒毛都在歡呼雀躍,之前和冰蒂斯一番惡鬥險些五內俱傷的身體雖然治好了外傷,但那種精神體力嚴重透支導致的虛弱感卻始終驅之不散,只是爲了不讓姐姐大人她們擔心才一直沒表露出來,現在泡在熱水裡纔算真正舒服了點。
冰蒂斯那個怪物,真不愧是高階真神,雖然理論上希靈文明幾乎可以和星域神族比肩,但那更多的是整個文明的綜合潛力上,論起個人戰鬥力——
不跟那幫天生變態的富二代比,連個笨蛋9都能有不死之身的怪物種族……能打贏冰蒂斯還真是個奇蹟,要不是個人虛空領域暫時讓自己和冰蒂斯處於一個水平線的話,我絲毫想不出自己有什麼辦法能和對方對抗,而且說到最後,自己也沒有真正戰勝冰蒂斯,我戰勝的,只是附着在她身上的深淵能量而已,最後主動停手的是對方,天可憐見——那個流氓女神的王八拳比我還厲害,我又想起那坑爹的黑虎掏心十二連了。
“舒服~~~”
“主人,需要安薇娜給您擦背嗎?”
一個突兀地在身後響起的聲音讓正在熱水裡舒服到直哼哼的某人猛然間渾身一個激靈,帶着幾乎雙耳可聞的吱吱嘎嘎聲,我慢慢扭過頭去。
一個散發着微光的小腦袋從浴池後面的臺子上冒了出來,熱氣蒸騰也無法掩蓋對方那張略顯蒼白的小臉所具有的絕色容顏——這是短波光譜的勝利,安薇娜的幽靈光暈穿透力一向很強的。
啊——這時候不應該討論幽靈是不是短波光吧,這時候應該討論的是事關節操的大事件啊混蛋!!
“安……安……安薇娜!你你你搞什麼呢!”我撲通一聲就徹底滑到了水面以下,只留個腦袋在外面,“你怎麼闖進來了!”
“因爲主人在啊,”安薇娜理所當然地說着,輕輕晃動了一下腦袋,不過事實上,不論是那一頭秀髮,還是作爲裝飾品的侍女髮帶上都根本一點水珠都沒有,這個永遠一塵不染的體質實在是太讓人羨慕了,“泡泡玩的遊戲裡經常有這樣的場面呢,合格的女僕要爲主人擦背什麼什麼的,泡泡說女僕最主要的作用就是暖牀和擦背,雖然和我以前接受的女僕長的教導不太一樣,不過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只可惜我的體質不太適合暖牀誒……”
我這時候已經整個人都凌亂了——又是泡泡!
孩子她媽難道你已經進化成一個邪惡輻射源了嗎?難道你現在已經開始逐一腐蝕家裡的純潔生物了嗎?上次是叮噹這次連安薇娜也被你污染了嗎?
給我玩點全年齡向的遊戲啊你這個宅到突破天際的萬年蘿莉!
“雖然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安薇娜的聲音打斷了我對孩子她媽的吐槽,“但是請主人配合哦~~~”
說着,原本只有一個腦袋露出檯面的小幽靈女僕漸漸整個人都鑽了出來,然後輕輕提着侍女裙的下襬,無視物理阻礙地直接穿過水泥池壁和我的身體(這個獵奇了!)走到了我背後,嘀咕道:“唔,感覺臉有點紅了呢。”
我:“……”
你現在還有毛細血管可以用來發送這種高難度表情嗎?
“安薇娜,出去——”
毫無商量的餘地,我扭身抓住了安薇娜的女僕裝腰帶,然後向外一扔,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如何糾結。
手直接穿過了小幽靈的身體,這傢伙詭異的體質太犯規了,她能隨時改變自己的通透度來着。
“主人不高興了?”
安薇娜有些小緊張地看着這邊,估計我臉上現在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那是混雜了幸福糾結蛋疼矛盾鬱悶的混合體,會員魔法表情不過如此。
關於安薇娜的問題,答案是——這個太複雜了。
我很高興,從各種意義上說,從這一刻,我需要羨慕嫉妒恨的二次元殺必死場景又少了一種。
但我更蛋疼——這時候進來的是珊多拉或者淺淺這個世界就完美了好不好!爲什麼偏偏是這個神秘發光體啊!這個從生理學上咳咳……我是說這個白癡在挑戰我的道德警戒線啊!
沒錯,我是一個高尚的人,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一個可以堅定地把在自己洗澡時闖進浴室的可愛女僕趕出去的柳下惠一樣的人。
因爲我很擔心安薇娜這個笨蛋的冒失舉動會不會讓自己一輩子的英明掃地,或者更乾脆點,一會珊多拉她們會不會扛着加農炮衝進來……
在我的堅持下,安薇娜總算是有些垂頭喪氣地出去了,真不知道是不是死亡讓她的世界觀產生了微妙的扭曲,叮噹那個9的智商容易上當也就罷了,這個生前就是成年人,而且平常也不笨的傢伙怎麼這麼容易就讓泡泡給腐化了呢?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啥啊!別給我說亡靈就沒有節操了!
短短几分鐘的鬧劇就讓自己身心俱疲,等安薇娜離開之後我纔有些可惜……咳咳,鬆了一口氣地回到水中,繼續舒緩渾身的肌肉。
你還真別說,我從沒想過泡個熱水澡也能這麼解乏,而且說實話,這個解乏的效果簡直有點匪夷所思了,精神力上絕對的透支和體力上的巨大消耗原本可能需要半個多月來慢慢恢復,但現在我竟然能明顯地感覺到它們正在以可見的速度補充起來,某種異常的能量正在修補此身的靈魂,這是我在幾分鐘後才發現的情況,然後,我理所當然地產生了疑惑。
姐姐大人不會是在熱水裡加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吧,比如三九牌築基丹之類的玩意?
越想越不對勁,我終於忍不住從水裡坐了起來,輕輕捧起些清水。
輕盈,帶着淡淡的光暈,在空氣中不斷揮發着什麼東西,即使不用精神力感知,這裡蘊含的某種能量也已經以普通人都能察覺的方式開始散發出來,而且很顯然,就是這些能量在飛快補充着我的精神力,而且以及其神秘的方式修復了我的靈魂裂痕。
“這個能量,難道是……”
“噗哈——全速衝鋒!叮噹好厲害呦!!”
我完全無法形容自己這一刻的驚悚與凌亂:就在我眼前,一個體長大概三寸左右的小不點正在水裡撲騰着,我猜想那應該是仰泳,但顯然對方背後的兩對翅膀阻礙了這個動作的標準化和規範化,小東西完全是在亂撲騰,虧她還能喊出全速衝鋒這樣的口號。
這他孃的更不對了!這時候最不應該考慮的就是仰泳的標準動作這個問題吧?最值得驚悚的是叮噹爲什麼會在我洗澡的池子裡游泳而過這個問題吧?今天難道是整個世界大洗牌的日子嗎?末日前夕纔會發生這樣一件接一件總共兩件讓人蛋疼欲碎凌亂無比的事情吧?
叮噹你到底在這裡幹啥!
“嗨~~~”正在水裡遊的暢快的小東西敏銳地注意到了我的注視,立刻舉着手樂呵呵地打招呼,“阿俊!好幾天不見了!”
我淡定地伸手撈起小不點,瞄準窗戶,嗖的一聲,小東西就帶着尖尖細細的尖叫聲消失了。
想想還是覺得不保險,起身,再把窗戶鎖死。
面無表情地回到水中,我開始認真回憶,自己在過去的十年裡究竟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以至於洗個澡都要經歷這麼驚悚的事情,而且兩次驚悚的原因都跟非人類有關,第一次還多少是個看上去的正常人,第二次乾脆就走鬼畜路線了。
沒錯,跟一個巴掌大小的女神共浴屬於鬼畜纔會有的行爲,我是這麼認爲的。
“呀!阿俊爲什麼把叮噹扔出去?!”
突然在耳邊響起的聲音讓正在沉思中的我渾身一陣激靈,宛若渡劫的時候沒準備好避雷措施,我整個人頓時外焦裡嫩。
“你怎麼進來的!”
在一陣水花飛濺中,我以令人目眩的速度遠離了已經開始在池子裡自由泳的小東西,然後指着對方一臉崩潰地問道。
叮噹指指靠近房頂的排風扇:“推開那個活門費了好大力氣的說!還好叮噹很厲害,最後把那個合頁咬斷了,呸呸,好難吃!”
看着正在不斷嘀嘀咕咕地嘟囔着,一邊在某人洗澡的池子裡自由泳的女神大人,我感覺這不僅僅是一次福利,更是一個陰謀,以吾主叮噹之名——儘管吾主剛剛切換成狗刨式從自己面前撲騰而過。
公元20xx年x月x日,帝國曆xxxx年x月x日,諸事詭異,有亡靈及巨型昆蟲在帝皇浴室出沒,帝皇大驚,溺水而終。
而終你妹!誰能告訴我今天到底要發生什麼?安薇娜和叮噹這倆大小白癡究竟在家裡亂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