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使用任何特殊攻擊,將自身的力量降低到和英靈同樣的程度,雙方完全站在相同的起跑線上比拼格鬥技術,在這種情況下,維嘉對戰佐佐木小次郎這樣的劍客,還佔據壓倒性優勢嗎?
按照常理分析,在這種情況下兩者應該已經沒有太大差距,甚至維嘉還有可能佔據下風,畢竟佐佐木所練習的劍道已經突破了“技術”所能描述的範疇,甚至要進入“道”的層次,根據無數在懸崖下等着主角來砸的白鬍子老大爺所留下的寶貴精神財富,所有跟這些玄玄乎乎東西沾邊的玩意都是灰常牛B的,而維嘉的格鬥技巧再致命也不過是揮刀更快,砍殺更準,角度更刁鑽的殺人術,後者是技術,前者是藝術,這本書要走主流路線那佐佐木絕對比維嘉厲害,就好像潘多拉和淚子兩個人對比,前者擁有絕對壓倒性的戰鬥力優勢,但假如拋開全部武器裝備力量能量等等各種優勢,兩個人單純比個子的話,勝利者絕對不是潘多拉——呃,這個比喻跑題了,反正你們湊合着聽就行了,我一向沒溜的。
但事實情況是,只擁有純粹的戰鬥技術,對所謂“手中無劍心中無劍人劍合一天道爲劍”之類大道理一竅不通的鐵腦筋維嘉,硬是將領悟了劍道的佐佐木小次郎給壓着打到現在,而且在整個過程中,前者完全沒有使出比後者高哪怕一分一毫的力量,甚至連那條可以用來當武器抽打而不犯規的尾巴都沒使用
這就是技術流的勝利。
維嘉所用的是比Saber還要高效而致命的殺戮技巧,那是已經刨除了任何多餘動作,絕不產生任何浪費的格鬥術,甚至將攻擊目標鎖定到了分子級別,她的記憶核心中被注入了一切可能用到的近戰數據,運算模塊將所有可能對戰鬥產生影響的條件都計算在內,我曾經看過她的戰鬥資料,並深深地爲這些格鬥專家的蛋疼精神而折服(儘管維嘉看上去並不具備蛋疼的條件),你相信嗎?維嘉每一次揮刀,她甚至會精確地計算刀鋒需要和多少空氣分子產生碰撞,這些碰撞產生的熱量以及阻滯效應會對攻擊軌跡產生什麼樣的影響,她甚至有一套獨立的引力測量裝置,專門用來檢測當地地心引力和附近所有大質量物體的萬有引力在每一毫秒中的變動,而這個扯淡的裝置唯一作用就是讓她保持身體平衡,其他類似的東西在維嘉身上還有更多,這一系列令人無語的裝置協調工作起來,就讓維嘉變成了一個攻擊精確到納米的破壞機器,她曾經充滿自信地宣稱,自己可以用手中的長刀,在一秒鐘內將一根半米長的鋼管均勻地切成九千七百段,而且每段鋼管所包含的分子數量相差不超過十個——當然,對這種已經屬於無聊的沒用技巧,渡鴉們一致認爲純粹只有裝甲蠍那灌滿了漿糊和膠水的糊塗腦子纔會想出來,而相比之下,渡鴉纔是充滿優雅和創造性的學者,她們所練習的技巧要比裝甲蠍有用百倍:比如用微型奧術箭在指甲蓋上默寫全本的帝國法典之類。
恩,我們還是不要理會那些閒着沒事吃飽撐着的帝國兵的日常生活了……
總之,見獵心喜的維嘉現在已經完全佔據了上風,佐佐木的劍道或許非常厲害,假如他能更進一步,將“燕返”這一絕技中所蘊含的“道”融入自己的每一招中,讓自己的劍能在每一次攻擊中都獲得違抗現實修正的力量,或許維嘉的雙刀就將對他失去威脅,但很遺憾,他辦不到這一點,佐佐木的劍只有在使出“燕返”時才具備超脫招式,探尋大道的威力,而他的普通招式仍然屬於人類層面,但維嘉卻能讓自己的任意一刀精確到納米地擊中佐佐木的弱點,更重要的是,佐佐木之前輕鬆戰勝Saber所依仗的完全是那把不知爲何會沾染上幽能的曬竹竿,而對維嘉而言,幽能不但沒有任何威脅,反而是不錯的能源,佐佐木自然也就不可能用取巧的方式來佔據上風了,因此,前者現在是越打越興奮,臉上充滿了終於找到一個可以在格鬥上和自己稍微對抗一會的對手的喜悅,而後者卻是越來越憋屈,不但因爲那個蠍子怪物那冷酷精確到令人髮指的攻擊,更因爲旁邊一圈正在吃着米花就可樂,舉着DV配燈光的無良圍觀羣衆。
“現在是一賠十五了啊一賠十五押佐佐木一分鐘內落敗還是能堅持一分鐘以上……遠阪你剛纔已經壓過注了珊多拉那籌碼不能吃的,淚子幫忙統計一下時間,叮噹你看着小泡泡別讓那丫頭跑遠了衛宮你參與不?現在就潘多拉姐妹押一分鐘以內,你要不試試手氣?”
我覺得自己絕對是個經商的天才,你看看咱這商業眼光,要換隨便一個人他能想到在這時候開個賭局?招呼着一幫原本就挺沒溜和被帝國軍官腐化到沒溜的圍觀羣衆一邊欣賞維嘉調戲佐佐木一邊開盤口押生死局,我還真找到點拉斯維加斯的感覺來
“你們究竟是一羣多麼神奇的傢伙……”紅A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鬧劇,滿臉都是糾結的青筋,“聖盃戰爭怎麼會發展成這樣,話說這次我響應召喚過來到底是爲了什麼啊……”
“當然是爲了看看自己從前的妹子嘍。”我斜了對方一眼,直接將這句話扔到對方的腦海深處。
紅A一下子呆愣當場,但在他開口之前,現場的注意力焦點已經全部被集中到了維嘉和佐佐木身上。
之前一直在激烈交戰的雙方突兀地停了下來,維嘉將雙刀隨意地垂在身側,用平靜的目光看着面前的英靈,就好像剛纔的戰鬥完全沒發生過一樣,而與之相對,佐佐木卻在劇烈地喘息着,身上到處都是被高強度風壓撕裂的傷痕,儘管維嘉沒有用出一點超出他的力量,但在對每一份力量精確到令人髮指的操控下,前者隨便揮出的攻擊都能讓佐佐木的破綻被放大十幾倍,甚至可以這麼說,只要敵人身上的破綻區寬度超過十個排成一列的大分子(相當於首領級裝甲蠍所用斬艦刀實體部分刀刃的最小寬度),維嘉就能發動精確的弱點打擊。
這叉叉圈圈的還用打嗎?
“看得出來,你對劍有着與我們截然不同的認知方式,”維嘉一絲不苟地評價着佐佐木的劍術,“或許是肉體素質的限制讓你們只能從另一條道路來探尋格鬥的終極意義,這種我所無法理解的理念讓你在技術的絕對劣勢下與我對抗到現在,但假如你還沒有足夠讓我產生興趣的東西展示出來,那戰鬥這就要結束了。”
“哈,沒想到這次響應召喚而來竟然還會有這樣寶貴的經歷。”經過了那麼長時間的戰鬥,佐佐木也打出了脾氣,管她怪物不怪物,詭異不詭異這是一個強敵,一個從劍技上就能完勝自己的強敵,這是自己在生前都未能遇到的對手,那用奸計取勝的宮本武藏根本不值一提,能與眼前這個對手戰鬥到死,那纔是自己最大的夙願吧?
“那麼,就讓你看看我一生引以爲豪的秘劍吧”
感覺到對方身上一瞬間變化的氣勢,連維嘉的目光也銳利起來,她將雙刀交叉置於身前,做出了隨時待擊的姿態。
“燕返”
以劍斬落空中的飛燕,這聽上去似乎只要出手夠快就能辦到,但實際上,燕子對空氣中的震動感應相當敏感,而且它們在空中的飛行敏捷遠超人類的反應速度,不管你揮劍的速度有多快,它們都能在一瞬間躲開,要想攔截住空中的飛燕,唯一的辦法就是瞬間封住後者的一切躲避路線。
揮出一劍,同時在空中形成三道攻擊,形成近乎次元摺疊的現象,這就是所謂燕返的本質,很明顯,這已經不是技巧可以達到的層面,唯有對劍的領悟達到“道”的層次,以劍窺探世界的本質,纔有可能讓現實中出現如此本不可能出現的現象。
出劍前的一瞬間是極靜,如同無風的枯枝般紋絲不動,佐佐木輕而易舉地便進入了心如止水的境界,然後,便是極動,轉瞬間三尺餘長的野太刀如同消失一般在空中劃過肉眼無法直視的軌跡,維嘉臉上露出了非常意外的神情,很顯然這種憑藉一瞬間的“領悟”便能歪曲現實的技能讓她無法理解,下一刻,三道同時出現在空中的劍光便封住了她的全部退路。
假如不使用特殊能力的話,按照之前的承諾,單單使用技術,維嘉是不可能躲過這種攻擊的,一來,她給了佐佐木足夠的準備時間,燕返發出的攻擊毫無死角,二來,就是維嘉那兩米多高的體型,咳咳,除非犯規地用超音速衝鋒,否則實在不好躲避。
這要是叮噹,她原地站着不動都得讓佐佐木瞄準半天吧?
事實上,維嘉確實沒有躲開,或者說,她完全沒有躲避的意思,“叮叮叮”三聲幾乎同時響起的脆響打破了戰場上一瞬間的寂靜,蠍子姐的雙臂和背甲上爆起了三道明亮的閃光,顯然是受到了攻擊。
“喀拉”一聲,佐佐木手中的曬竹竿果斷地斷成了兩截。
“啊,掉漆了,”維嘉回頭看了看自己蠍子身體的背部裝甲,上面編號“1”的下部出現了一條不甚明顯的缺痕,“可惜不算破防。”
作爲帝國最強近戰兵種,裝甲蠍的防禦力豈是玩笑?當初維嘉在千萬蟲族的集中攻擊下殺個N進N出而髮型不亂,佐佐木一把凡鐵打造的普通長刀能在她的超合金裝甲板上蹭掉點漆皮已經算奇蹟了。
“喂這完全不公平吧?”佐佐木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刀柄,儘管可以用魔力復原兵器,但心靈上的創傷可不是那麼容易平復的,“你從一開始就在耍我是吧?”
維嘉低頭想了一會,然後認真地說:“不是。”
所以我從來不跟維嘉開玩笑,蠍子姐的鐵腦筋能讓你牙都崩掉。
勝負已分,佐佐木自然也知道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面前這幫古怪的傢伙手下逃出生天,他光棍地收回了自己的斷劍,然後毫無懼色地看着眼前的蠍子女:“好吧,隨你處置,反正能有此一戰,我也沒什麼遺憾了。”
“活捉。”在遠阪等人不解的視線中,我卻做出了這樣的命令,後面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然後扔塔維爾的研究所去。
“喂,等等,這樣……”遠阪眼看着事情又朝着自己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立刻着急地走上前去,但下一秒,維嘉的尾巴便猛然張開,澎湃着驚人能量的血紅色水晶一下子頂到了少女的額頭。
“我只執行命令,人類。”
“維嘉夠了,她是我的朋友。”
遠阪驚魂未定地退了回來,額頭上還帶着細密的汗珠。
“別告訴我這也算攝影愛好者。”憤憤不平的少女低聲說道,“還有,爲什麼不殺掉他?”
我沒有回答,只是抱歉地笑了笑,但就在維嘉準備“回收”佐佐木的時候,從柳洞寺院牆上突然躍下的無數黑影卻打斷了她的動作。
果然坐不住了嗎,我還以爲你能一直不露面呢,不過直接將這些東西放出來迎敵,看來對方果然已經察覺了今天晚上的事情不得善終了吧。
從牆頭上跳下的東西渾身纏繞着黑色而不潔的魔力,連綿不絕的低聲嘶吼充斥了衆人的耳朵,隨着月光逐漸從烏雲下探出頭來,這些詭異的東西也逐漸顯露出了真容,立刻引發了衆人的一片驚呼。
亡靈,骸骨,襲來的黑影赫然是那種恐怖的東西,就連魔術師出身的遠阪都忍不住臉色扭曲起來,而從未見過這些玩意的好少年衛宮更是面色蒼白,從牆上跳出來的亡靈迅速佔據了山門前空地大約三分之一的面積,而在此同時,仍然有更多的亡靈從柳洞寺中涌出,在影影綽綽的夜色山寺背景下,嚎叫而扭曲的亡靈形成了一副讓人毛骨悚然的畫卷,詭異之極。
恩,對衛宮而言是這樣。
淚子好奇地看着已經快逼近到她身前的一個骷髏兵,一邊拿出隨身的數碼相機咔嚓咔嚓地拍照,雖然曾經很害怕這種東西,但在和希爾瓦娜斯成爲好朋友之後,這丫頭已經能通過科學的角度來分析眼前骷髏兵大腿骨缺鈣的問題了。
“這裡竟然有這樣污穢的東西,糟糕……”Saber揮劍劈飛了一個正靠近自己的骷髏兵,回頭招呼衛宮,“士郎小心點”
“我知道”經歷了開始的驚慌,衛宮這幾天接受的特訓終於表現出了作用,雖然狼狽,但他至少還能在周圍越來越多的骷髏海下保持進退有序,而對Archer和遠阪而言,這些骷髏兵自然就更容易對付,彈幕一般密集的魔力彈配合上紅A的近戰牽制,幾乎沒有骷髏兵能靠近這對組合五米之內,一時間柳洞寺山門前砍殺聲和枯骨爆裂聲不絕於耳。
“嘿呀傻蛋姐姐,這次我扔地更遠哦”
要說戰場上最引人注目的,果然還要數我們這邊。
維斯卡拽住一個倒黴的骷髏兵甲,原地飛快地旋轉了四五圈之後直接扔向了遙遠的夜空,然後得意洋洋地向不遠處的潘多拉炫耀,而後者則沉默不語地抓住身旁正不知死活地砍過來的骷髏兵乙,小胳膊在空中急速旋轉兩圈,“嗖”地一聲,骷髏兵乙就沒影了。
不遠處抱着個大紙牌子負責記錄的淚子身上頂着幽能護盾扛着四散的骨渣碎片,一邊大聲宣佈:“哇潘多拉好棒比剛纔遠了半公里呢,維斯卡,現在六比四了哦,你要加油才行”
看着她們這樣鬧騰我怎麼能不管呢?別說我,就連珊多拉都看不下去了,表情嚴肅地走到了因爲首輪失利而情緒不佳的維斯卡身旁,女王陛下認真地教訓道:“扔的時候別用力太猛,萬一在半空中解體的話就不算數了。”
我:“……”
算了,就讓她們玩吧,反正對她們而言,這種場面也就只剩下玩了。
這些突然涌出來的亡靈雖然數量龐大,但在潘多拉和維斯卡玩鬧一般的“剿滅”下,不過分分鐘的事,山門前的平臺就已經差不多被清空了,我不知道在柳洞寺裡看着這一切的那個幕後操縱者現在臉上是何等悲催的表情,但佐佐木那滿臉的糾結和扭曲卻是顯而易見的。
這已經不是欺負人,這簡直應該被歸類爲人權問題了
但是,即便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柳洞寺中仍然沒有一個人出來迴應,山門緊閉,四周冷寂,襲來的亡靈已經被全部解決掉,而佐佐木也被蠍子姐雙刀架着脖子失去了反抗能力,對方竟然還能淡定地呆在老巢裡?
聯想到剛纔佐佐木刀鋒上突然出現的幽能和現在寺內反應的詭異,我一下子覺得事情蹊蹺起來。
原本是希望能將對方的Master調出來,但現在看,計劃已經不可能成功了,而且雖然說是要活捉,但真要帶走佐佐木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作爲被違規召喚出來的英靈,佐佐木只能憑依柳洞寺的靈脈才能存在,不但只有二十天的存在時間,而且也不能離開這道山門,將他帶走本來就是一個幌子,現在看到召喚他出來的人根本毫不在乎的樣子,我和珊多拉迅速對視了一眼,同時決定。
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