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空曠荒涼的荒野轉悠了半個多小時,我們總算是看州甄市的影子,遠遠出現的高樓建築也給視野中一成不變的景象增加了點變化。
維斯卡一路都在收集着四周圍的資料。基本上除了衛星才能看到的東西,這丫頭收集到的資料已經足以塞滿兩個大英圖書館,從空氣成分到引力常量,從植物構成到大氣密度,從宇雷射線殘餘到光照強度,這丫頭甚至無聊地根據已經測量到的數據推算起了我們腳下這個。“地球”的半徑”
拜維斯卡那明顯有點過於誇張的認真態度所賜,我們對這個世界的基本情況也有了一個大致的掌握,總體來看這裡和地球的環境相差無幾,生命形式也是常規的碳基生物,除了發現一兩種地球上已經滅絕的單子葉植物之外,甚至說這裡就是另一個地球也不爲過,因此當看到遠方出現的城市頗有幾分眼熟的時候,我也沒有任何驚訝。
可以說沒有出乎任何人的預料,我們所抵達的這個城市完全沒有一絲生氣,七千億靜靜地駛進這座看上去相當現代化的大都市中之後,所迎來的只有四周那近乎凝固的冰冷和死寂,緩緩地行駛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我不由產生了一種自己正被這死亡的都市靜靜窺探的錯覺,這樣的感覺並非第一次,在曾經的夢境中,那沉睡的希靈母星也是如此地沉默着,不過後者僅僅是在沉睡中等待喚醒,而現在我們眼前的這座城市,它已經死了。
這裡似乎不是林雪夢中出現的地方,一路前行着,我做出瞭如此的猜想,林雪夢中那遍堤煨缺的屍體和散落的抵抗痕跡並未出現,看樣子這裡在被毀滅之前所經歷的是有秩序的撤離而非混亂瘧效的抵抗。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們還沒有看到那樣的地段,畢竟,這裡還僅僅是城市的邊緣地帶,即使再大的災難應該也不至於連一塊和諧的街道都不留下是吧?
“哥哥,前方發現異常生命波動。
正在我們於城市的街道上緩緩驅車前行的時候,維斯卡嚴重紅色的光芒卻一閃而過,然後出聲提醒道。
“是那種導致災難的“猛獸小嗎
我低聲說了一句,然後將車穩穩地停在工間商店門口,我並沒有啓動任何僞裝系統,因爲對那種能讓掌握了高科技的人類都束手無策甚至面臨滅族危機的“猛獸”我山良好奇呢。
按照林雪描述的夢境,雖然她未能看到那些殺死了市民的“生物”是什麼樣子,但根據那些屍體上的傷痕,攻擊者是獸類無疑,這樣一個低魔低能的世界,可能產生那種先進槍械都無法對抗的東西嗎?
很快,謎底便揭曉在我們面前,從對面街道的拐角處,幾個搖搖晃晃的身影逐漸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中,”
對方看上去相當笨拙,而且似乎沒有視力的樣子,但我只是稍稍碰了一下車門發出了一點點的響聲,那些東西便迅速找到了我們的位置,然後猛然加速,向這邊跑了過來。
不過即使跑起來,也仍然笨拙”
我們甚至都沒有下車,七千億便自動鎖定了存在敵意的目標,幾束聚能鑽射光切割過後,迎面衝來的敵人便被攔腰切成了兩段,但即使是這樣致命的傷害,那些東西也沒有立即死去,它們發出了淒厲的呼叫,然後僅餘的上半身奮力地掙扎了起來,繼續向我們這邊靠攏,污濁的血漿和臟器在地上拖了一路。
“真噁心。”我扯着嘴角嘀咕了兩句,不過並不需要我們出手,發現第一次攻擊失效的七千億內置戰術迴路已經迅速計算出了最佳應對方案,一片深紅色的光幕從車燈下面蔓延出來,我們前方半徑十幾米的薄薄一層地面連同幾隻怪物一起化爲了蒸汽,僅剩下一個距離最遠的怪物因爲速度緩慢而沒有完全進入攻擊區域,除了腦袋被蒸發掉之外,身體倒是保留了下來。
當然,這也是我刻意爲之,七千億的幽能輻射最遠攻擊距離可是能覆蓋半個小型城鎮的……
“看見剛纔的東西了嗎?”當那幾個生命力超強的東西被消滅之後,我扭頭向珊多拉問道。
珊多拉皺着眉頭,臉上是嫌惡的表情:“看見了”真是噁心的傢伙,那種爛肉。”
“這次的事情還真扯。”
我聳聳肩,然後發動了汽車,同時讓維斯卡把生命感應雷達調到最大功率,以撥索城市中可能存在的倖存者。
剛纔被我們消滅的東西,應該算是殭屍”哦,應該是喪屍吧?
那醜陋的整體形象,滿臉僵硬壞死的爛肉,渾身破爛的衣衫下裸露出的槍械或撕咬留下的傷口。就衝着那副尊容都應該拖出去槍斃五分鐘的東西,在艾澤拉斯被稱爲殭屍小在生化危機被稱爲喪屍,在我們眼中被稱爲五花肉,恩,這個有點噁心了。
“可能是生化危機的世界”轉過一條已經差不多被砸爛的商店街、後。汽低聲自語着,也可能是別的什麼生化末世,怪不懵珊掛泣類的末世如此火爆,看來原因就是這個世界的投影效果了
“我想不明白是另外的事情”珊多拉微微皺着眉頭,臉上帶着疑惑,“喪屍這種東西雖然在人類的幻想中經常出現,但事實上,一個低魔低能的科技世界是根本不可能產生這種東西的,它們帶有亡靈的特性,而且存在方式不符合正常的生物學,維斯卡也掃描了這個世界的
這時擔任雷達功能的維斯卡突然開口,打斷了珊多拉的分析:,“哥哥,前方三百米左轉,有三個正常生命反應,六個異常生命反應
原本還在以正常速度前行的灰色小汽車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尾部的排氣管中突然溢出了藍色的光暈,整個車身幻覺般抖動了一下,便消失在原地。
一秒鐘後,七千億已經躍遷到了維斯卡標註的目標區域附近將車停在一條隱蔽的小巷中後,我們循着聲音向前跑去。
街角的一間商店門口,一場圍攻正在進行着,六個衣衫破爛的喪屍搖搖晃晃地圍攏在一起,從穿着上來看它們中的五個生前應該都是普通的市民,而剩下的一個,則穿着保安的制服,六名喪屍中有兩個已經被砍掉了一條胳膊,但這樣的傷害明顯不足以致命,甚至無法讓這種沒有神智的傢伙稍微退縮一下,而在包圍圈中的,則是看上去一家三口的樣子,一個體格壯碩的男子手中揮舞着一把沾滿了鮮血的長砍刀,不斷將靠攏過來的怪物砍回去,而在他腳下已經倒着一個被削掉了半個腦袋的喪屍,應該就是那把長刀的功勞。在男子身後,一個穿着普通休閒裝的長髮女人正護在一個看上去僅有歲的小女孩身前,用驚恐的眼神不斷掃視着四周,然後,她看到了我們的身影。
看到我們的出現,絕境中的男子臉上不由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但當看到從我身後露出的珊多拉和維斯卡之後,這驚喜的表情便一下子凝固了。
好吧,我承認,氣質和穿着宛若養尊處優的豪門千金的珊多拉和旁邊那個閉着眼睛盲人狀的小蘿莉實在不像戰鬥力的樣子,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們三人的組成方式和前方那絕境中的一家三口真是充滿了各種微妙的巧合點呢,,
單純從外貌上看,似乎把維斯卡從妹妹替換成女兒也不算誇張,就是我和珊多拉這對,“父母。看着實在太過年輕,現在的年輕人啊”口胡!話說我跑題到這個程度咋就沒人攔着點呢!?
“救命!”
就在這時,我們前方那個精神明顯已經高度緊張瀕臨崩潰的長髮女人突然朝這邊大聲喊了起來,似乎生怕我們會立刻轉身跑掉一樣一在這樣的世界,那簡直是太正常不過的選擇了。
不過女人發出的求救呼喊卻首先引起了喪屍們的注意,這種連耳朵都快爛掉的東西竟然擁有敏銳的聽覺,它們微微一頓,然後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繞開兇悍的砍刀大叔,直接向他身後的那對母女衝去,見到這樣的情況,手執砍刀的男人幾乎崩潰,不顧一切地大聲呼喊起來,試圖重新吸引那些喪屍的注意力,而手中的長刀也瘋狂地砸在喪屍們的腦袋上,不過數量上的絕對劣勢已經註定他無法及時地拯救自己的妻女。
“大叔,這種怪不吃嘲諷的
我遠遠地招呼了一句,然後打了個響指:“爆燃。”
六個猙獰的喪屍此刻正向前躍去,即將撲到那對母女的身上,但下一秒,赤紅色的火焰便從它們體內崩裂出來,幾乎是一眨眼之間,這些怪物便被從每一個。細胞中噴涌出的驚人高溫給燒成了灰燼,最後落在那長髮女人身上的,僅僅是一兩點灰燼。
輕而易舉地消滅了那些雖然對普通人而言十分可怕但實際上沒有任何能量抗性的怪物之後,我們快步走到了死裡逃生的一家三口面前,此刻後者仍然處於呆愣之中,眼前發生的事情明顯是他們前所未見的好吧,被喪屍圍攻事實上也應該是前所未有的經歷。
我在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壯碩男人肩膀上用力拍了一把,後者立刻,“啊。的一聲驚叫,渾身猛一哆嗦,連手中的砍刀都沒能抓穩,哐噹一聲掉在地上,隨後才終於醒轉過來,用驚恐的眼神看了我們一眼,隨後下意識地擋在了自己的妻女身前。
“看來被聳成怪物了我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扭頭對珊多拉說道,“呃”維斯卡,閉上眼睛,,算了,也沒什麼意義了
搞了半天,真正嚇到對方的是維斯卡的眼睛,一雙血紅色的貓瞳,在這個已經被怪物肆虐的世界上,所有人的神經都高度緊張,任何非人類的東西都足以讓普通人陷入恐慌,更別提是維斯卡那種因深淵能量而徹底變異的血瞳了說實話,有時候我偶然在晚上碰到
“別在意,我妹妹這是天生的。”
拍了拍維斯卡的小腦瓜,我笑着對面前的男人說道,對方這時候也看出了我們沒有惡意,再加上剛纔明顯是被我救了一命儘管這個過程很不可思議於是終於露出了一點放鬆的表情,隨後身子一歪,向旁邊緩緩到下。
”這個劇情也太狗血了點吧?浴血奮戰保衛家人的男人在救助者終於到來的一刻失去了最後的精神支撐,最終倒在血流成河的戰場上,在將自己的妻女交給神秘出現並救了自己一家的男人之後含笑離去,而那目睹了這一慘劇的小女兒從此在心中種下了仇恨的種子,經再殘酷的練之後終於成爲那日神秘出現的男子手下最強大的戰士,當粉碎了一個又一個敵人終於揭開了當日的真相之後卻驚愕地發現,原來一切的幕後黑手竟然是自己的養父”這樣混蛋的劇情你們到是給我打斷
…
“我的娘咧,累死我了
已經在我的腦海中便當掉並化爲一座每年秋天都要鋪滿梧桐葉的悲涼墓碑的男人坐倒在地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如此說道。
我:咒,
儘管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家三口會留在這已經十分危險的城市中,但這裡明顯不是什麼適宜久留的地方,自稱爲趙雷鬆的男人自然也知道這點,而且在遭到喪屍攻擊之後,他們也迫切希望能有個強力的幫手,在這混亂的世界上能多一人同行絕對是聰明的選擇,儘管這批幫手尖在來歷不明了點。
當知道我們有車的時候,那三人明顯有些喜出望外,一問之下我才知道,原來由於災難爆發之後全城人的有序撤離,這城市中幾乎已經找不到可以使用的交通工具,在喪屍橫行的地方徒步行走,要沒個烏瑟爾的實力那就是找死再說烏瑟爾不也是讓阿爾薩斯的狗海給吞了咳咳”,
不過當看到我口中的汽車是個什麼樣子之後,趙雷鬆臉上差不多已經絕望了。
我表示理解,即使是我,在不知道事實的情況下,看見這輛因爲成天被某個蘿莉將軍改裝來改裝去結果補丁摞補丁,窟窿套窟窿的破車的話,恐怕也會很懷疑這東西究竟能否跑出輪椅的速度來”
不過我也沒時間解釋了。因爲在維斯卡的掃描中,已經有更多的不正常生命體向這邊遊蕩過來。
“從外面真看不出來,這車裡面的空間這麼犬,”
當七千億一路平滑地起步上路之後,坐在後座的趙雷鬆才徹底鬆了口氣一這傢伙剛纔壓根就不相信屁股底下的這東西真能動起來!
要不是擔心太過驚世駭俗,我真想把空間擴展模塊全部打開,讓對方好好體驗一把什麼叫基地車!
“我還能放個集團軍過去。”
我半開玩笑地說着,一邊設定了自動巡航模式,根據維斯卡已經掃描到的城市地形圖,七千億將以最優路線巡邏整個城市,既然出現了趙雷鬆一家這樣被意外滯留下來的市民,那或許我們還能找到更多的倖存者。
我和珊多拉坐在前排的座位上,維斯卡則和珊多拉擠在一起,倒不是後面沒有空間,只是維斯卡對陌生人的排斥性實在超出我的想象,被救下來的一家三口此刻就安靜地蜷縮在後面的座位上,滿臉的疲憊和劫後餘生的喜悅之情,而那個讓我留下了深刻印象的男人,雖然先前戰鬥的樣子十分悍勇,不過現在也是一樣的狼狽模樣,甚至那隻剛剛還在握刀的右手都在微微發抖,當然,即便如此我依然可以給他極高的評價,對方明顯只是個小稍微強壯一點的普通人,也就是那種平常老實上班靠體力混飯吃養活一家老小的小人物,但在災難發生之後,卻能如此悍勇地戰鬥,甚至在數名不懼死亡的喪屍圍攻下保護自己的家人,這已經稱得上勇敢了,甚至是珊多拉,也給了對方一個,“這人可以成爲戰士”這樣的評價,要知道,能被戰歌公主承認爲戰士,那需要的可不僅僅是力量上的強大了。
對我們出現之後那突然化爲飛灰的幾個喪屍,趙雷鬆並沒有開口詢問,我看得出他臉上疑惑和猜測的神色,不過在這危險的世道,能有一個陌生人願意對自己伸出援手就已經是天大的幸運,在活命成爲人生最大奢望的時候,一切疑問都要靠邊站了,既然我們沒有主動開口,趙雷鬆也不好追問什麼。
在短暫的交談中,我也知道了對方各自的姓名,那個已經疲憊地靠在座椅上睡着的長髮女子名叫宋瑤,是趙雷鬆的妻子,一個普通的小小文員,而被自己的母親緊緊抱在懷中的大約七八歲的小女孩則是他們的女兒,趙曉曉,這是平凡的一家三口一假如不是攤上這扯淡的世界末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