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方面來說,四國教授的理論是沒有錯誤的。
很多時候,聰明並不能解決一切問題,二百九的智商也不可能讓你憑空掌握一門從沒有接觸過的外語,但是——注意,這是一個充滿了各種戲劇化的詞彙,我太喜歡用這個詞了——但是,潘多拉並不僅僅擁有一個超級天才的小腦瓜。
她還擁有一套時刻與即時更新數據庫相連的資料共享系統,以及數百名不間斷向其上傳各種知識資料的下級指揮官。
這導致……
之間小蘿莉面無表情地站起身來,在周圍人或看好戲或同情的目光中用標準的柏林音來了一場語速高達每秒三個單詞的兩分鐘演講。
然後我看到四國教授的臉一下子變得黑油油的。
儘管我那並不出衆的智商和根本就是個擺設的德語成績讓我無法理解剛纔小妹說的是什麼,但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潘多拉肯定沒有說什麼好話。
通過詢問坐在我們前座的熱心觀衆A,我才大致明白了剛纔那段繞口令的含義。
含蓄點說,就是用各種方式評價對方的智力並以此獲得自己智商上的優越感之類的話……
不含蓄地說,就是:你丫弱智啊!
這樣的話真是符合心高氣傲的潘多拉哈……
面前的四國教授一張老臉黑乎乎了半天,然後終於爆發,一句流暢無比的英語配合着大義凌然的表情“呼”地砸向他對面那個囂張的小蘿莉。
潘多拉仍然面無表情,用更加流利的倫敦音回敬了三分鐘。
然後四國教授更加怒不可遏,一句高聲的日語將整個課堂的氣氛帶到了最高潮——不過我已經看出四國的黑臉上露出了不安的表情。
潘多拉用三分鐘日語即興演講再次評價了對方的智力。
然後四國先生再次說了一句什麼,便徹底啞火了——這很容易理解,當對方源源不斷地用各種國家的語言和你對罵的時候,身爲一個以掌握了四門外語而自豪的牛逼男,這時候要是回頭用剛剛自己用過的一門外語來回敬,那肯定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既然同樣是丟人,還不如保持沉默省省力氣。
在接下來直到下課的三十多分鐘裡,我們真正見識到了什麼纔是真正的國際罵,小丫頭以毫不停歇毫無波動的語調連續使用英語德語日語法語俄語韓語南斯拉夫語埃及語甚至希靈語天界語惡魔語某世界精靈語妖精語矮人語以及來自天知道那個犄角旮旯世界的方言對四國先生進行了慘無人道的飽和式打擊(讀完這段你憋得慌不?),我估計要是下課鈴不響這丫頭能不帶重樣地說到明天天亮去——這還得是保守估計。
當下課鈴響起的那一刻,我明顯地看到四國教授整個身子都佝僂了起來。
估計在他有生之年是無法脫離今天的陰影了。
這次周圍的人是真正用看怪物的目光來觀察潘多拉了,一個能在課堂上用幾十種語言和教授罵街的十二歲蘿莉,不管扔到哪裡那都是一顆能晃瞎狗眼的明珠啊!
我伸手就捏住了潘多拉手感超好的臉蛋,揉麪團一樣揉來揉去,一邊低聲咋呼道:“行啊,死丫頭,這次風頭出大了……”
潘多拉擡頭看了我一眼,然後低頭對我胸口發動頭槌攻擊。
“如果我有這麼厲害的智商,何愁學分問題啊……”萬年勤奮悲劇男劉鋒童鞋對潘多拉驚爲天人,語氣中卻充滿了酸溜溜的感覺,很明顯,這個勤奮到恨不得把自己綁在圖書館裡卻長期保持全校倒數第一的悲劇男對面前這個每天遲到發呆吃零食躲在哥哥懷裡撒嬌的天才少女充滿了嫉妒之情,而且在嫉妒之餘還不斷YY自己什麼時候也能擁有這麼強大的腦子。
你就繼續悲劇吧,用痔瘡想想都知道人類的大腦是不可能趕得上量子運算核心的……
成功幹翻了一個教授之後潘多拉明顯心情很好,我幾乎能感覺到小丫頭內心深處的歡呼雀躍,就好像頑皮小妹找到了心愛的玩具一樣。
自從和林雪這個感染源在一起呆的時間長了,潘多拉越來越喜歡整人了——嘛,這是好事,總比成天思考怎麼消滅太平洋艦隊要好多了。
於是,接下來的兩堂課就成了那些恨不得渾身掛滿學位證榮譽獎章的牛逼教授們的地獄。
一個能用五十八種外語和你探討任何一種人類研究過的理論的全領域專家所帶來的精神壓力絕對是這些教授所不能承受之重,他們心中一定在偷偷罵娘,明明是兩個上面交代可以自由上課的特殊學生,卻偏偏來這裡添亂,這不是擺明了找事嗎?
老天作證,我只是想體驗一下傳說中的大學生活而已,搗亂的那是潘多拉好不好?
所以最後,我們兄妹倆被勒令不準靠近教室半步。
不要疑惑爲什麼我也被嚴禁靠近教室,因爲潘多拉說了這麼一句話:“我和哥哥在一起,哥哥在哪,我就在哪。”
最後那位可憐的大背頭教授幾乎是眼含熱淚把我們兩個送出去的,我清楚地記着在四面八方那些將潘多拉驚爲天人的學生包圍中,那位教授瞬間蒼老如暮年的面容。
既然我和潘多拉都要回去,淺淺自然也懶得呆在課堂聽天書,於是找了個理由便請假退席了。
順帶說一句,這丫頭的理由竟然是“家裡的寵物怕寂寞自己要回去陪它半個月……”,想起教授一邊咬牙切齒一邊陪着笑臉地點頭,我真是對林雪的勢力如此誇張而感到萬分欽佩。
在學校聽課還不如回家和潘多拉共享資料庫來的準確高效,所以我們便選擇了直接回家。
說到回家,因爲上學的原因,現在我們在外面找了一座房子,並且姐姐也跟着搬了過來,當然,錢是找林雪那個萬年冤大頭報銷的,鑑於已經連續拆毀了我相當於兩艘爭鬥者級的登陸艦,這點資金林大小姐還是很樂意出的……
現在淺淺也和我們住在一起,本來我和她的關係就是許叔叔默認了的,而且我們都已經是幾乎步入社會的成年人,許叔也就默許了我們在一起——另外悲劇地說一句,雖然有了珊多拉和淺淺兩位戀人,我們現在還是純潔滴男女關係啊……
當回到家裡的時候,我們發現,珊多拉早就已經到家了。
她哈欠連天地斜靠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副世界末日來了也不打算起身的慵懶模樣,不遠處,一身女僕打扮的安薇娜正在哼着小曲打掃,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我覺得,當初將安薇娜帶過來實在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明智的決定,作爲一個從十二歲就接受正統女僕訓練的女僕,安薇娜簡直將自己的工作發揮到了近乎神技的地步,我真是不能理解她是怎麼以一人之力在一下午之內將整間別墅打掃乾淨並且毫無壓力地負擔起整個大家庭所有人的飲食的,而且她還擁有良好的修養溫順的脾氣吃苦耐勞的品行等等作爲一個完美女僕所必須擁有的品質,即使是最挑剔的人也不能從她身上找出任何作爲傭人有所失職的地方——她可不是那些光有空架子的coser,而是一個真正的能照顧人的職業女僕。
毫不誇張地說,假如她出去當保姆的話,一準能在半年內一統亞非歐三大洲的家政服務業,並且成爲全世界所有宅系生物夢寐以求的……咳咳,嘴漂了。
但是按照安薇娜的描述,她這並不算什麼,當初和她一起工作的姐妹們每一個都能做的和她一樣好,甚至在當時的洛丹倫王國,像她這樣沒有經受高等教育的女僕只能算是二流——媽的,艾澤拉斯的人太會享受了,活該被薩格拉斯盯上。
綜上所述,我認爲當時自己將安薇娜帶回來真是一件相當明智的事情,當然了,不僅僅是因爲獲得了一個家務萬能精力無限而且不要工資的保姆,還因爲這充分滿足了某人夢寐以求的擁有一個私屬女僕的宅之魂……
不過有一點還是要說明的,安薇娜雖然很優秀,不過假如她能稍稍注意一下平常的驚人之舉的話那就更完美了……
我有些無語地看了一眼飄在半空中並且將頭穿過了牆壁來檢查對面屋子是否乾淨的安薇娜,感覺自己每天都在經歷午夜兇鈴。
“你也翹課了?小傢伙們呢?姐姐怎麼也不在?”我將一個人佔了整個沙發的珊多拉拽起來放正,然後環視四周,卻沒有發現平常最鬧騰和最擅長制止鬧騰的幾個人。
“你能分開問嗎?”珊多拉晃晃滿頭的金髮,然後呼地一聲撲到了地上專門爲她準備的厚地毯上開始打滾——話說這丫頭怎麼越來越像只貓了?
“我翹課了,因爲那個老禿子講課實在沒什麼意思,而且還一個勁色迷迷地看我,所以我讓他脫guang衣服在行政樓前面唱了兩個小時‘我的太陽’,然後就回來了……”
……大姐,你翹課的方式比潘多拉還牛叉啊……
珊多拉毫無風度地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然後掰着指頭說道:“小泡泡該買新衣服了,所以陳倩帶着她上街了,泡泡在二樓的書房玩遊戲,一個人二十五開單刷海山,叮噹在自己的房間裡,或許在睡覺,或許在種花,也或許在研究石頭……”
“研究石頭?”我表示詫異,前兩種都還可以理解,不過叮噹怎麼對石頭感興趣了?
正在這時候,我們突然聽到樓上傳出一聲“砰”的巨響,就好像什麼東西爆炸了一樣。
珊多拉坐起身來,點頭說道:“看來是在研究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