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座古怪的大屋,一個個如臨大敵。
林雪是我們中處理這類神秘現象最有經驗的,異能組平常接觸最多的東西就是各種各樣蛋疼的詭異事件,這其中有百分之六十都是無聊市民那天馬行空想象力的產物,還有百分之三十最後經查明純屬某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不和諧分子在惹事生非,剩下百分之十,就是我們面前這樣確實存在而且無法用現今人類科學解釋清楚的東西。
儘管這座大屋的秘密已經被珊多拉搞明白,不過這絲毫不能打消我們的探索樂趣,地球上竟然存在這麼傳說的東西,說實話,這比異世界的屠龍戰爭還要讓我着迷!
當我們靠近大屋外面那道鐵柵欄的一瞬間,所有人都明顯地感覺到周圍的環境發生了變化。
一種不祥的陰冷氣息從四面八方向我們蔓延過來,讓我們一陣頭皮發麻,那並不是單純的寒冷,而是彷彿夾雜着各種各樣的負面情感和貪婪的惡意的詭異氣息,我只在一種地方感受過類似的氣氛:醫院的太平間。
當然,比起現在這裡的詭異氣氛,太平間簡直可以稱得上聖光普照的大教堂了。
幾乎是一瞬間,一直在我的精神世界中睡覺或發呆的阿賴耶便對這樣的不潔氣息產生了反應,伴隨着空氣中若隱若現的聖歌一樣的飄渺聲音,一道聖潔的白光從天而降,憑空出現的阿賴耶伸展着巨大的潔白羽翼緩緩落地,然後懸浮在離地面大約一兩分米的地方,她環視四周,金色的瞳仁中滿是不解。
儘管已經見到多次,我還是被阿賴耶降臨時那聖潔美麗的形象而深深震撼。
這聖潔而美麗的形象和阿賴耶那隱藏在骨子裡的天然呆實在反差太大了!
不管怎麼說,天然呆也好,小笨蛋也罷,阿賴耶降臨時帶來的強烈聖光能量瞬間淨化了我們周圍的全部不潔氣息,讓我們得以喘了口氣,然後不約而同的,我們同時開啓了精神力屏障,將那種令人渾身發冷的陰冷氣息隔絕在外。
儘管是個隱藏性質的天然呆,不過現在阿賴耶正處於工作狀態,她總算沒有做出破壞現在唯美場面的舉動,而是皺着眉頭不悅地說道:“有死亡和怨恨的氣息,還有令人不安的意念迴響在周圍……我的君主,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林雪家的後花園。”我看看四周已經完全變了樣子的景象,聳聳肩說道。
“不會又穿越了吧?”林雪也在環視四周,眼睛裡滿是詫異,估計她自己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另外的異能沒有發掘出來了,貌似只要和這丫頭沾邊的事情最終都會轉化成巨大的麻煩,甚至連她小時候偷偷跑來玩的地方都變成了異世界……
但是潘多拉卻否定了我們再次穿越的可能,她搖搖頭,淡淡地說道:“我們的絕對空間座標並沒有離開地球。”
“也就是說我們仍然在那個空間畸點中?”
我這麼問着,擡起頭看着那完全異樣的景色。
灰黑色夾雜一點污濁的綠色的厚重雲層低沉地壓在我們頭頂,慘白的陽光無力地隱藏在那幾乎籠罩了整個天空的雲層後面,微弱地彷彿隨時可能會熄滅一樣,低沉的風從我們身邊吹過,不知是不是幻覺,這風聲中彷彿夾雜着隱隱約約的嘶啞低語和某種可疑的低沉嘶吼,讓淺淺不由得緊緊抱住了我的胳膊,在另一邊,小泡泡幾乎整個身體都掛在了我的身上,我可以明顯地感覺到那小小的身體正在劇烈地顫抖着。
在我們腳下,寸草不生的土地呈現出腐爛的灰黑色,不斷有絲絲的灰白霧氣從地面升騰上來,凝聚在我們周圍,這霧氣十分奇怪,我們周圍幾米範圍內和麪前的洋房完全沒有受到大霧影響,反而清晰可見,但是在我們身後,也就是我們剛剛過來的方向,則完全被濃重的大霧籠罩着,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貌似已經被困在這大房子附近了。
不過我們沒有一點擔心的意思,潘多拉的空間定位系統還可以正常運作,那就證明現在的情況並不像當時在異世界那樣受到深淵能量的干擾而無法返程,唯一阻擋我們的就只是這些灰色的古怪霧氣而已,即使是普通人也可以無視這些霧氣離開這個鬧鬼的房子——當然,回去之後他肯定會因受到侵蝕而大病一場。
這時我突然想到了林雪告訴我們的,當年她的爺爺曾派人將這間房子拆除過一次,這讓我不由懷疑起來。
普通人是不可能輕鬆地在這鬼屋附近滯留太長時間的,這裡錯亂的時空和有害的能量很有可能讓他們喪命,也就是說,林雪的爺爺當時請來的絕對不可能是尋常意義上的拆遷工人!
不過那些事情就要等到日後見到林老爺子再說了。
珊多拉瞳仁中映射出了黑色火焰的影子,周圍的不潔力量雖然強大,不過和深淵比起來還不值一提,她只是動用了一點點的深淵力量,周圍還有些蠢蠢欲動的灰色霧氣立刻退縮了回去,如果說阿賴耶的聖潔氣息是讓這些東西深深忌憚的話,那珊多拉身上的深淵氣息就是讓它們徹底臣服了——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在侵蝕性和不潔性上比深淵還要純粹。
我們小心地向前走去,在屋外的小花園旁邊停了下來,那裡有一段已經殘缺的鐵柵欄,鏽跡斑斑的柵欄上似乎佈滿了利器砍鑿的傷痕,還有可疑的暗紅色痕跡留在上面,一個只剩下半截的破舊木板耷拉在柵欄上,上面的字跡已經褪色而顯得模糊不清,不過由於是蝕刻上去的,經過擦拭後還是可以分辨出來。
一番折騰後,木板上的字跡終於清晰起來,是一串花裡胡哨的花體拉丁文。
所以我就說,有錢人都是閒的蛋疼的傢伙,好好的把一個牌子寫的這麼花哨幹什麼!欺負我看不懂是怎麼的!
但是林雪卻一邊看着那塊對我而言宛若天書的木板,一邊不住地點頭,一副理解的樣子。
好吧好吧,你是從小輾轉整個世界求學,通曉十八國語言,渾身上下掛滿學位證的天才大小姐,我就是一個混吃等死不求上進啥都不懂的無業青年,但是你有必要每點一下頭就用鄙視的目光在我身上掃視一下嗎?你面前的無業青年再怎麼說也是帝國元首啊你這小小的平民!
過了好半天,林雪似乎終於享受夠了鄙視我的感覺,一揚手中的木頭板子,說道:“這是一塊說明戶主身份的牌子,和你們想的那種日本常見的門上的性命木牌不同,這東西是由當地的政府統一製作分發的,根據戶主的身份不同,牌子上的花紋也會不一樣,這塊牌子上的花紋表示戶主在當地是一個有巨大財富和聲望但並沒有貴族封號的人,這種標識牌現在已經不使用了,不過在從前的歐洲有部分地區很時興這個。”
我們立刻很配合地露出了求知若渴的表情——這時候我不由想起了班上那個已經畢業和我們各奔東西的胖子,他平常做喜歡做的事情就是這樣吊人胃口然後收穫一大幫好奇寶寶求知若渴的表情,當然每一次他的下場都會很悲慘,不是被一頓胖揍就是被一頓胖揍要不就是被一頓胖揍……由此可見,同一件事,猥瑣胖子的成功率和美女的成功率真是有天壤之別啊!
林雪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清了清嗓子,指着牌子說道:“這家洋房的主人名字叫福勒,不過姓氏和家族名已經看不清楚,身份是當地的大商人和慈善家,然後,我看看這塊牌子是哪裡簽發的……真是的,落款上怎麼這麼多劃痕……”
林雪在牌子上認真看了半天,終於分辨出了那已經嚴重損毀的字跡,讀道:“落款是——達隆郡城鎮議會……達隆郡!”
“達隆郡!”我跟着林雪驚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