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了,我昨天究竟幹啥去了……還有訂閱和推薦,行唄?)
時間線將兩個事件串聯在一起,而在之前誰也沒有想到這兩件事竟然會有因果聯繫,不能不因此感嘆有些時候人生的戲劇化:我們第一次與墮落使徒的正面接觸,最終繞了個大圈子,竟然和他們最深處的秘密聯繫在一起。
三年前的救世戰爭,最初是由於貝拉維拉、奧卡姆和薩維三人入侵艾澤拉斯而引起的,當年墮落使徒的勢力剛剛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蔓延到目前新帝國的疆域(當然那時候新帝國的勢力範圍還沒有延伸到艾澤拉斯),貝拉維拉還是一個墮落使徒頭目,她帶領一支軍團入侵艾澤拉斯世界,試圖尋找那裡的世界之心,但很倒黴地遭遇了神族遠征軍,儘管在激烈的戰鬥之後數量居於嚴重劣勢的神族部隊被全滅,貝拉維拉他們卻也只剩下了一點點殘兵敗將。正常情況下,己方人馬損失慘重,神族的後續部隊又有可能已經聞風而動,不論怎麼想這時候都應該放棄任務了,然而那時候他們仍然在繼續自己的任務,冒着被神族援軍堵截的危險滯留在艾澤拉斯,一開始我很想不明白這是爲什麼,貝拉維拉自己也很是困惑:假如僅僅需要尋找世界之心的話,每個世界都有,他們好像也沒特定要找哪個世界的世界之心纔可以,大可以先撤離已經不安全的艾澤拉斯。
現在真相大白:他們除了要尋找那裡的世界之心之外,還有個更重要的任務:摧毀綠星,而當時墮落使徒的情報有誤,他們誤以爲眼前的星球就是綠星。
他們是去摧毀艾澤拉斯星球的。
從三維圖上看,艾澤拉斯星球真的和綠星有類似之處,體積相當,有活躍的內部能量,而且可能正好處於某個可能性極高的“航線”上:根據林雪的說法。綠星在完整時期具備跨世界航行的能力。它是一個逃難的方舟,在舊帝國崩潰之後就漂泊在各個世界中,墮落使徒掌握的情報或許顯示綠星將在某幾個特定的宇宙路過,而他們抵達那個世界之後正好在預期座標上發現了艾澤拉斯,並且搞混了一切:艾澤拉斯有一個大漩渦,當時被神族打的暈頭轉向的墮落使徒們將那當成了綠星大裂痕產生的海洋現象。這是一個史上最大的烏龍,卻差點讓整個艾澤拉斯遭受滅頂之災。
然而這整個事件恐怕貝拉維拉自己卻並不知情,她與我們已經站在同一個陣營,而且還有個腦袋不怎麼好使的希爾維亞每天賣隊友。基本上貝拉維拉知道的秘密都已經被我和珊多拉問出來了,卻惟獨沒有“摧毀綠星”這樣的記憶,這說明當年她在一開始就被算計了。薩維是個被珊多拉都很敬重的戰士,雖然站錯了立場,卻也不是狡詐的傢伙(狡詐的傢伙也不可能被扔出來打頭陣),那麼當時知道真相的人恐怕只有一個:奧卡姆,那個狡猾的前帝國首席科學家。
我感嘆世事無常,昔日團結而榮耀的希靈使徒最後變成了一個狡詐、陰險而且充斥各種內部鬥爭陰謀詭計的卑鄙集團。貝拉維拉在墮落之後仍然保持基本的良知。導致她經常受到別人排擠,即便有着皇帝的身份,奧卡姆也敢以下級的身份算計她,從之前的幾次交談中我就發現,貝拉維拉對墮落使徒內部的各種機密瞭解都不甚清楚,這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的記憶在重生爲希爾維亞之後受到了損傷,還有一個原因恐怕就是她始終被更大的集團排擠在外吧,墮落使徒是個能輕易將任何人當成工具使用的純利益團體:只要那人有成爲工具的價值。而且能夠被控制。
維斯卡當年在完全渾渾噩噩的情況下被墮落使徒當成工具使用,貝拉維拉情況好點,恐怕也不過是個價值更高的工具而已。
而整個墮落使徒團體又何嘗不是工具呢?他們中百分之八十的成員連自己所奮鬥追求的“大業”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就在白白送命,最終掌控一切的,恐怕只有那個神秘的“大人”吧。
“奧卡姆死的早啊,”大小姐悠悠然地感嘆了一聲(當然是在精神連接裡。綠星表面只有極其稀薄的大氣層,甚至不足以傳播聲音),然後終於在一塊看上去與周圍沒有任何差別的“巖”壁前停下了腳步,“其實他差一點就找到綠星了,他的計算本沒有錯,在一些已經不會發生的歷史分支中,綠星確實應該出現在WOW的世界,甚至和艾澤拉斯星球位於一個太陽系內,那條路線中,達拉然的法師們會在奧術幻景中看到一輪綠色的新月從虛空裂口中探出頭來,然後後面是成羣結隊追殺出來的墮落使徒戰艦,可刺激了,但一個微小的意外導致綠星的跨世界引擎故障,而且重啓失敗,最終它掉到一個完全不在航線之中的世界裡,落到了咱們頭上。嗯,就是這裡,巖壁是硬化的。”
說着,她取出了那個被珍而重之保存了三年的黑色立方體,在巖壁上比比劃劃:“這個立方體是導航鑰匙的複製品,不知道那個鑰匙原件是怎麼落在奧卡姆手裡的,他製造了大量鑰匙的複製品,這種導航鑰匙可以啓動某個訪問權限,或許他們在摧毀綠星之前還想從這裡挖掘出什麼秘密,所以準備了這東西。但他們並不知道鑰匙該怎麼用,於是只好讓炮灰們帶着這些鑰匙滿世界亂竄,希望綠星能主動感應到鑰匙存在,嗯,大概是這樣吧,我得拿着鑰匙才能回溯到一些東西,但當年接觸過這個鑰匙的惡魔只是一些小頭目,從有限的歷史線中能拆分出來的東西太少了。”
“你知道這個鑰匙該怎麼用?”
我好奇地問了一句,結果林雪順手就把那個方疙瘩扔了過來:“我也不知道,拜託,第一個導航鑰匙製成已經有好幾萬年了,而且咱們手裡這個還只是個複製品,信息聯繫很微弱的。”
好吧,看來即便是先知也沒辦法全知全能,不管是窺視未來還是回溯過去。她都要起碼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才行。而且得有作爲關鍵線的信息聯繫,鑰匙就是個關鍵線,只不過這個黑疙瘩只是導航鑰匙的複製品,它所能聯繫到的信息截止到奧卡姆複製這些鑰匙的時刻爲止,再往前的東西,即便林雪功率全開,也只能看到些大概了。
不過她告訴我們的東西也不少了,現在只要找到這個鑰匙的用法就萬事大吉。
我擺弄着林雪丟過來的黑色方塊,以前我也擺弄過這東西幾次。它其貌不揚,表面摸着有點粗糙的感覺,好像沒有上漆也沒有磨光的鐵坯,拿在手裡沉甸甸的,號稱是鑰匙,卻看不到任何凹槽和突起,就是四四方方一個金屬疙瘩,深色的表面倒是能看到一些含義不明的花紋。可惜這些花紋看着更像是裝飾品而非功能性的。要說這東西唯一能引起人好奇的地方。就是它的一條邊上有幾個大小不一的小孔,在另一條邊上則有幾條狹長的窄縫。這完全看不出鑰匙的功能。
嘗試着用少量能量激發,毫無反應,來回亂摁,手都摁疼了,淺淺用它在牆上砸了兩下,牆也沒打開個通道,珊多拉抱着黑疙瘩咬了一口。皺着眉頭表示口感不好——嚇了我一身冷汗吶。
塔維爾將黑疙瘩拿在手裡,用自己的特殊能力掃描了幾分鐘,對我們搖搖頭:“裡面是空的,外殼沒有結構,是用單一組分直接鑄造成型。”
現在的情況是,我們找到了大門,手裡拿着鑰匙。但沒發現鑰匙孔,而且理論上也沒人知道這個鑰匙是不是要插進鑰匙孔裡才能用。大家都十分鬱悶,嗯,已經不僅僅用鬱悶倆字就能形容了,畢竟與自己一步之遙的就是事關帝國興衰的終極秘密,而阻擋在眼前的卻只是一個比叮噹搞不了多少的方疙瘩,這讓人咬牙切齒都不爲過,基本上等同於剛和女朋友開房就被一千四百多個戴紅箍的破門而入,而且帶隊的是自己未來老丈人……
你們看,我這着急的說都不會話了。
莉莉娜捧着黑疙瘩東摳摳西摸摸,小臉上滿是嚴肅,然後抓了抓我的袖子,仰頭問道:“老大,這些小窟窿是幹什麼的?”
我剛纔就注意到那些小孔了,不過塔維爾表示這個所謂的鑰匙只有一個單一組分的瓷實外殼和一箇中空的腔,這些小孔後面既沒有一串齒輪也沒有一堆線路,所以只能搖搖頭:“興許是當年那個惡魔閒着沒事用針捅出來的……”
莉莉娜白了我一眼,朝黑疙瘩邊緣那一排小孔吹了幾口氣,當然,沒有聲音發出,但她卻突然眼睛一亮,大聲叫道:“塔維爾,塔維爾,空氣!給我一個空氣環境!”
塔維爾好像也明白了什麼,只是微微一愣就露出瞭然的神色,然後命令助手就近展開個小實驗室,實驗室裡充填了相當於地球標準大氣壓的空氣環境,我們興沖沖地跑進實驗室,莉莉娜這次將黑疙瘩放在嘴邊,輕輕一吹,頓時傳出一聲尖銳的鳴響。
她顯得興高采烈,又換了幾個小孔,吹出好幾個不同的聲調,淺淺也被調動起了興趣,比比劃劃地去按方塊另一條棱線上的幾條狹長窄縫,隨着她的手指在這些窄縫上移動,方塊中傳出的鳴響開始有了圓潤的變化。
儘管由於吹奏者是莉莉娜,這些音調組合起來宛若地獄。
“這是一件樂器,老大我厲害吧!”莉莉娜開心地說道,滿臉都是求表揚的神色,我也不負她望,親切地摸着這個腹黑蘿莉的腦瓜:“知道了,下次讓別人吹吧,忒難聽。”
莉莉娜嘴巴一扁:“……”然後跑一邊乾嚎去了。不過沒人管她,這丫頭裝呢,她真正哭起來啥樣我還不知道?
果然,沒等幾秒鐘,見沒人過來拍打安慰,莉莉娜自己就喪氣地挪了回來:“然後呢?”
“塔維爾,給大裂痕加上大氣壓需要多長時間?”我對身旁的眼鏡御姐問道。
“我們可以給整個星球加一個大氣層,”塔維爾聳聳肩,“最好是這樣,綠星曾經應該是有大氣的,模擬出一樣的環境可以提高成功率。最快的話大概需要三十分鐘吧。我們可以把最近的幾組星球改造工程船都派過來。綠星上除了科考基地之外也沒有生態環境,不怕風暴,而且對星球充填大氣層也不需要母艦着陸,應該不會引起綠星報警。”
在三十分鐘內爲一個星球附加大氣層,這在一般人想來恐怕是挺難理解的事兒,但只要有足夠的工程船和合適的設備,其實這並不困難,當然,這個“充氣”的過程是有點驚心動魄的。十分鐘後,綠星上空便掀起了空前強烈的大風暴,因爲省略了初期的大氣疏導工序,被快速轉移到綠星引力捕獲範圍內的大氣層在毫無束縛的情況下肆意衝撞,形成了蔓延全球的颶風,其強度之大恐怕足夠掀翻整個城市,然而颶風很快便被壓制下來,渡鴉們利用魔法的力量束縛住了全球的空氣流動。然後開始慢慢疏導它們。我們走出實驗室,發現已經能和在地球上一樣用普通的方式呼吸。
“這道門是用聲音打開的?”重新回到巖壁旁之後,我奇怪地問道,“好像不怎麼高明啊,尤其是這個鑰匙,竟然就是個哨子。”
“聽起來是很原始的鑰匙,”珊多拉搖搖頭,“但你要知道。假如想保存一份信息,有時候越是結構簡單的東西越是可靠,他們將鑰匙做成一個結構簡單的哨子,或許就是爲了防止過於複雜精密的鑰匙隨着時間流逝而損壞,至於這種簡單的結構是不是能產生可靠的效果,取決於思路。”
“而且開啓大門的並不僅僅是聲音,”塔維爾擺弄着自己的檢測設備。“鑰匙被吹響的時候產生了一組複雜的震動,它的外殼和附近的巖壁之間有一種共鳴關係,聲音只是傳遞這種共鳴關係的介質。當鑰匙以高頻震顫的時候,它的每兩個波峰會對應巖壁的一次波谷,頻率下降的過程中,波峰波谷之間的對應比率沿着一條拋物線改變……”
“咳咳,說點我能聽懂的。”我尷尬地撓了撓頭髮。
塔維爾聳聳肩:“也就是說,這個簡單的鑰匙其實工作起來相當複雜,根據它產生的每一個聲調與周圍巖壁的共鳴關係,以及綠星地表這層綠色物質的密度,還有鑰匙本身的固有頻率,這組‘鎖’蘊含了十的十七次方個密碼組合,假如將所有頻率組合都用上的話……這至少是一支長達三十分鐘的曲子,而且拍子快的嚇人。”
莉莉娜哇一聲就哭出來了:剛纔她自告奮勇要用自己的音樂細胞來破解大門來着。
“幸運的是我們可以用數學模型模擬出最接近的密匙,”塔維爾看了正乾嚎的莉莉娜一眼,“屬下已經找到共鳴規律,既然鑰匙是給智慧生物使用的,這組共鳴規律必然遵循某種‘韻律’,屬下已經完成計算,只有一種組合方式。”
爲了演算出準確的共鳴順序,塔維爾專門動用了一臺希靈主機,在主機強大的運算性能下,只用半分鐘不到我們就得到了密匙,令人欣慰的是這段密匙的“容錯率”相當高,也就是說每個音節只需要大致準確就能引發共鳴現象,看來當時的設計者已經充分考慮了這種情況:將來負責開啓大門的人說不定是個音癡,你總不能因此讓人家打不開門吧……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負責吹奏這首樂曲的是珊多拉——她自告奮勇。
對希靈使徒而言,音樂並不是困難的事情,他們只需要將每個操作步驟下載到思維核心中,就能完美再現任何一個音樂家的聲音,而且希靈主機破解出來的“樂譜”也只有同樣的希靈使徒才能直接讀取,我們即便看到了這個樂譜,要在沒有訓練過的情況下將其演奏出來也是不可能的。
不過需要明確的一點是,雖然對任何一個希靈使徒而言,重現音樂家的聲音都很簡單,但對他們中的大多數而言,要理解這背後的“藝術”恐怕就困難點了……
稍作準備,珊多拉站在晶瑩的巖壁前,微微閉上眼睛,開始演奏那曲特殊的“鑰匙”。
當清麗悅耳的鳴響迴盪起來之後,我們都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不僅僅是爲了防止影響到鑰匙的效果,更重要的是這首曲子——真的有一種讓心共鳴的力量。
歡快,婉轉,悠揚,急促……一個個截然不同的變調飛快地切換,但每一次變調卻都出人意料的和諧,毫無突兀,那其貌不揚的黑色方塊竟彷彿蘊含着不可思議的魔力,即便只是一組組簡單音節的不斷重複也能讓人心情沉靜下來。
或許這段樂曲不僅僅是一組打開大門的密匙,更是在訴說什麼?
我忍不住這樣猜想起來,而後視線落在正吹奏出這一曲樂章的珊多拉身上。
金髮的少女身上,戰場公主,千古帝王,種族領袖,這一切沉重的光環都在漸漸消散,當她微微閉起眼睛,沉浸在樂曲聲中的時候,靜謐的如同清晨沐浴在朝陽中的精靈,她站在巖壁前,用萬年前的笛聲叩響古老的門扉,此時此刻,我竟被這個朝夕相處的女孩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真美。
然後莉莉娜就蹦出了最強的一句話:“要吹整整三十分鐘啊……”
我:“……”
我想揍她,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