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惡貫滿盈
顫抖着舉起手指,老城主指着晨曦罵道:“小賤人!從今往後,我斯迪皮爾德氏與你們不共戴天,只要我氏一息尚存,你們就必定難逃法網!不將你們全家剝皮抽筋,碎屍萬段,三百年豪門的斯迪皮爾德姓氏就倒過來寫!”
“不用操心了。我保證今夜過後,世上再無斯迪皮爾德氏。倘若某個角落還有餘孽苟活,也最好別讓我知道,反正等我有空了,自會好好捋一遍,一個都不能少。”
老斯迪皮爾德這樣詛咒晨曦,一向淡定的普利坦德也怒了,他搶在晨曦和諾爾默前面,冷笑着接過話來。
論鬥嘴皮子的話,老魔法師絕對是縱橫江湖罕逢敵手,他視晨曦和諾爾默如自家子侄,哪怕敵人只是光用嘴巴說說,也足以激起他的怒火,何況面前的敵人確實罪該萬死死有餘辜?
“誒,你不是應該感謝我麼?”晨曦誇張地攤開雙手錶示不解,她可不在乎所謂的詛咒,笑吟吟說道:“一家人,最重要是齊齊整整嘛。”
這時候諾爾默也說話了:“你的兒子被我們殺了,你就一臉的悲痛、憤恨,飽受喪子之痛。換成他們之前虐殺那麼多無辜百姓,尤其是女子的時候,怎麼不見你生氣,不見你制止?你又可曾想過,當年這些受害者的家人是何等的痛苦與無助?你的兒子每一次作惡,就不知道毀掉了多少個家庭,輕則導致他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重則直接慘遭滅門之禍。正所謂天道循環,報應不爽。你治下的弱小百姓雖然卑微無力,也終有人替他們討還公道的一天,不是我們,也會有別人出現。”
“少廢話了。上來受死吧!”
嘲諷完城主大人,少年長劍一揚,乾脆的發出了催命的信號,他可沒忘記城裡頭還有敵人的強援呢。
“我先殺了你這小賤人!”
雙方爲首的男子還沒動手,伯爵夫人就搶先攻擊了,來者一行人殺了她僅存的兒子,斷送了她最後的希望,淚水流乾了的她心裡只剩下報仇的念頭,少年剛下完挑戰書,她就頭一個發難了,顧不得尋找趁手的兵器,伯爵夫人雙手如爪朝着晨曦的臉就抓了過去,矯健迅猛的架勢一看,就知道當年也是練家子。
老斯迪皮爾德也動手了,藉着妻子高聲叫喊吸引目光,他肥胖的身子格外靈活的向前疾撲,長劍筆直地刺向少女的胸口,劍身上面紅光烈烈,所修習的鬥氣屬性也是火性之屬,竟無恥的和妻子夾攻起晨曦這個少女來。
老城主直撲自己的這一幕,晨曦覺得很眼熟,這不正是幾天前的那個山洞之夜,某個惡少在林間垂死掙扎使出來的那一劍麼?原來生死關頭,賽爾斯本能用來拼命的仍然是自家老爹傳授的絕招,比起還差一點火候才能真正達到一級戰兵的敗家兒子來,老城主的劍勢和速度要遠遠強得多,鬥氣光華內斂,長劍帶着一往無前的凌厲架勢,看得出早年也是下過苦功的。
一柄劍勢雄渾的長劍搶在老斯迪皮爾德得逞之前,飛快迎了上來,兩劍相交,少年一劍就盪開了老城主志在必得的殺招,隨即手腕一轉,劍尖迅速挑向敵人的胸口,同樣是朝着他的心臟部位刺去。
經過一個下午的冥想和思考,諾爾默的六級境界已經基本鞏固,彷如一層朦朧的面紗被掀開,許多以前沒能理解透徹的部分,已變得清晰並融會貫通,連帶着對武技的理解也上了一個全新的層次,戰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老斯迪皮爾德此刻的出手,在他眼裡到處都是破綻,隨手就能輕鬆破解掉。
別說長期耽擱在酒色上頭的老城主,究竟還剩下幾分的五級實力,即使是全盛時期的伊凡.斯迪皮爾德,少年也有十足的把握在三十招之內將他正面擊敗。
一招連消帶打,老斯迪皮爾德馬上亡魂大冒,少年的速度怎麼這麼快,力量還這麼雄渾?長子只匆匆說他是敗在兩名同階的對手夾擊底下,原以爲對手不過是靠着人數上的優勢取勝,眼下一交手,老城主就知道兒子虛榮心作怪,沒說實話,少年光這一劍展示出來的功力,就明顯比伊凡要強上不少,又何須與少女一道夾攻?
困獸尚且猶鬥,況乎生死一線的城主大人?他使勁收回被盪開的長劍,肥胖的身子緊急朝前邁出一步,儘量回劍守好空門洞開的身前,沒想到守勢剛剛成形,少年的長劍已經縮回三寸,劍鋒一抖,又從他橫向格擋的長劍下面刺了過來,快得他幾乎反應不過來。
於是老斯迪皮爾德只能提前變招,硬是使出吃奶的勁,正面下壓朝外擋開這一劍,火光一盛,付出的是額外耗費多兩成的鬥氣,同時還不得不倒退了一大步。
“撲哧撲哧撲哧”的劍風在室內激盪起來,兩人已經瞬間完成交鋒足足四個回合。
“沒文化,到底是暴發戶土包子。這壓頂金線能這麼用的麼?”
諾爾默和晨曦佔據了明顯的上風,普利坦德壓根就沒上來助拳的意思,慢條斯理的繞着臥室踱起了四方步,順便欣賞城主大人的擺設,貴重的東西當然不少,裝飾走得也是富麗堂皇的路線,就比如老管家吐槽的金線,足足繞着臥室頂部鑲嵌了一圈,大牀上頭都沒忘了用上,襯托得一屋子的金碧輝煌,然而落在藝術修養精湛深厚的老管家眼中,簡直就是一無是處,整間房間充斥着暴發戶不知該如何用錢的苦惱,看了就覺得礙眼。
於是老管家邊踱步邊吐槽,批評斯迪皮爾德家三百年時光都浪費到了狗身上,於貴族本應重視的“爲官三代,穿衣吃飯”方面,連最基本的入門一級都沒做到,難怪越混越回去了。
老管家有閒心點評斯迪皮爾德家的錯誤,奧爾德卻是叫苦不迭的忙着招架,連分心注意戰局附近的變化都不能。
少年的劍法時而大開大合,舉重若輕,時而精妙絕倫,於細微處極盡小巧騰挪功夫,每每在老城主防守的招式即將到位之前,便搶先一步攻向另一處防守薄弱的要害,逼得老斯迪皮爾德連連倉促變招,就這樣無奈地被少年牽着鼻子走,鬥氣和體力的消耗速度陡然變快,心慌意亂之下,老城主的呼吸變得越發急促起來,外強中乾的他好多年沒遇到如此高速強勁的攻防了,氣息哪能不亂?
這高手相爭,誰的氣息一亂,敗相就不可避免的逐漸顯露出來。
諾爾默向前踏出一步,長劍直指老斯迪皮爾德的喉嚨。
面對如此迅疾的一劍,老城主想都不想,硬着頭皮強行鼓起餘勇,拼盡全力將鬥氣加持的劍鋒前刺,迎向少年勢大力沉的一招,試圖將其擋開。
兩把長劍的劍鋒剛一相交,老斯迪皮爾德意想中的那股巨大沖力,突然轉變成一股力道極大的粘力,粘住了他手中的長劍,隨即這股巨大綿長的粘力反勢一收、一絞、再一甩,竟將他全力刺出的劍勢完全破去,長劍不可控制地朝着外頭傾斜。
“不好!”
老斯迪皮爾德的念頭剛冒出來,胸口就是一痛,諾爾默的長劍一挑開他的劍鋒,就順勢一個急刺,被帶動身子朝前撲去的他,卻只能不由自主的向着少年鋒利的長劍迎上去,眼睜睜看着長劍洞穿自己的胸口,刺入了他的心臟。
心室劇痛之下,老斯迪皮爾德一陣失神眩暈,那一口凝而不散的氣息急速散去,護身的鬥氣便一瀉千里,瞬間消散在空氣當中。
他兩眼一黑兩腳一軟,“撲通”跪倒在少年身前。
一聲淒厲的女子尖叫聲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
尚未斷氣之前,老城主使勁側頭看了看妻子那邊,果然不出所料,豐碩迷人的伯爵夫人早已倒在地上,高聳的胸脯一張一縮表明仍然活着的現實,顯然少女並未對她痛下狠手,只是將她擊倒制伏了事。剛剛那聲熟悉的尖叫聲,無疑是她看到丈夫被刺中心臟要害發出的。
全完了。
老斯迪皮爾德慘然一笑,癱倒在地上,四肢正在無意識的抽搐着,感覺到四周越來越冷,他邊抽搐邊吐着血沫,含糊不清地說道:“你們......等着,我那孤山法師塔的弟弟會給我報仇的。”
心臟被利刃刺穿的情況下,老斯迪皮爾德沒有即刻斷氣,全靠多年的修爲和一股執念在努力支撐,這樣一來話難免就說得斷斷續續,音量也很小,幸好在場的晨曦等人都是耳聰目明之輩,倒還聽得清清楚楚。
果然還有餘孽啊!
少女俯視着即將嚥氣的老城主,不屑地笑了笑,輕輕的,很堅定的回答道:“放心。只要他敢來找我,我一定送他去地獄和你們一家團聚。”
等到老斯迪皮爾德含恨嚥下最後那口氣,晨曦從房裡找出一根韌性十足的綢帶,將渾身無力的伯爵夫人綁了起來,別看絲綢柔軟,捲起來韌勁卻是很足,加上少女先出一腳踏住了再綁,伯爵夫人連掙扎都做不到。雙腳雙手四足倒縛的綁法之下,伯爵夫人就像一頭野豬那樣,被少女拎着釦子那兒,提起來徑自往外走。
“你們要幹什麼?有本事就現在一刀殺了我!”
被少女以一種如此羞恥的方式帶走,尊貴的城主夫人殺豬般的嘶吼起來,自己此刻的形象和一絲不掛差不了太多,下面那麼多低賤的下人,若是讓他們看見幾乎春光盡泄的自己身子,以後就算能夠苟活,還怎麼在他們面前擡得起頭來,隨隨便便呵斥和辱罵他們?
事到如今,伯爵夫人雖然還不清楚少女要拿她怎麼樣,但總之不會多好就是了,依舊作威作福慣了的擺起了譜兒。
晨曦抿嘴一笑,“放心,你們家是些什麼‘豪放’家風,他們作爲下人的早就一清二楚了,不差你一個。再說了,比起你“可憐”的伊凡凌辱過的女人來,你的待遇要好得多了,至少我還沒徹底剝光你的衣服。”然後不管豐碩的伯爵夫人怎麼抗議,怎麼掙扎,少女仍然把她像一頭捕獲的獵物那樣,單手提着“牠”下了樓,來到了院子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