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白羊與虎
女人就像母老虎,屁股輕易摸不得。陌生女人的屁股,自然更是如此。
放在某個女拳氾濫的時空地域,敢摸陌生女人的屁股,坐牢都是輕的。管你犯錯的是手心手背、有意識或者無意識、主動還是被動,在某些外來敵對勢力的“熱心幫助”下,不明真相的吃瓜羣衆“吶喊與助威聲”中,“受害者”強行逼迫男人先自宮再自盡的可能性,搞不好要更高一些。
擁有強大武力值的卡瑪拉,卻來不及、也沒膽量和機會計較對方的調戲之舉,只能身不由己的翻滾着,道盡技不如人的無奈與狼狽。
尖銳的破空聲響起,藉着被甩出去的勁頭,卡瑪拉雙手連揚,三棱鋼刺與毒針一前一後,接連飛出,分別衝着紳士的胸腹要害而去。
嬌小的身子剛剛翻轉,一雙小手早在腰間一抹,又是一連兩把、共計六根黑黢黢的毒針在手,左右開弓,緊接着先前的攻勢再度射出,頗具一浪疊一浪、不擊殺對方誓不罷休的凌厲氣勢。
此刻的母老虎一副虎撲羊羣的架勢,實則比膽小的兔子還要惴惴不安,繃緊冷着的小臉氣勢洶洶,心頭卻是砰砰直跳。
腳不着地就已經夠被動了,手頭的慣用兵器一併射將出去,意味着被動程度的嚴重性,一旦身後的敵人趕上來,卡瑪拉連件趁手的防身武器都沒有。
屆時如何反抗,單純依靠拳腳功夫麼?她很清楚,兩人當中,自個兒纔是無助的小白羊。
不管是早前的三棱鋼刺與毒針,還是後續的兩把毒針,全憑上身軀體與雙臂雙手的力量射出,威力少說也比附加鬥氣降低一半以上。問題不是她不想附加鬥氣增加殺傷力,也不是過於倉促忘了這麼做,實在是她心有餘而力不足,想得再多也只能是聯想。
飛踹邪魅男子胸肋之際,卡瑪拉便已提起了全身的鬥氣,金系鬥氣高速運轉的身軀,遠比看上去嬌柔的外表形象要恐怖得多。豐滿筆直的大腿帶動纖巧結實的小腿,一記又一記“鞭腿”划着幾乎平直的曲線,自男子的相對弱側踢出,角度之刁鑽,力量之強橫,隨便一記就能踹斷細一些的柱子,踹死牯牛一類的大型動物,自然不在話下。
這麼一口氣一十二記狂風驟雨般兇殘的鞭腿,男子看着邪魅,可從瘦削的身形判斷,力量方面應該不怎麼擅長才對,想來足以斃其於腿下。
然而邪魅男子伸手扣處,一股陰冷、詭異的鬥氣,便從她的手腕、脈門各處同時突破防禦,朝着手臂前進;跟着再一抖,入侵的鬥氣便借勢擊潰了一路上前來攔截、封堵的護身鬥氣,朝着卡瑪拉的體內各處進軍!
僅僅一到兩息之間,卡瑪拉赫然發現,素以戰力驚人著稱的金系鬥氣,竟然在詭異鬥氣的侵襲下面,潰不成軍;自個原本充滿力量的身子,有小半邊酥軟了下來。
最後拍打翹臀那一下,也不知道是故意或是湊巧,乾脆直接拍散了她好不容易纔凝聚起來的剩餘鬥氣,散之百骸。
這可把卡瑪拉嚇得不輕,果斷做出了“轉移進攻”的決定。
知進退、懂取捨,正是她歷來自傲,並且看不起伊森先生的地方。
或者說,這纔是殺手與刺客互相鄙視的根本原因。比常見的意氣之爭、利益糾紛以及惡性競爭導致的關係破裂,還要根深蒂固得多。
外人常常傻傻分不清,殺手和刺客有什麼不同。不都是幹些暗殺、滅口之類的見不得陽光的罪惡勾當麼?怎麼還窩裡鬥、分起了高低貴賤,搞鄙視鏈?
其實不然,殺手與刺客之間的差別之大,往往比正邪之分還要厲害。
刺客輕生。
一往無前,有前無後、死了算逑,只要能夠落實刺殺行動,可以置自身安危於不顧,可以不在乎勝算有幾成。任由你目標身邊圍着多少絕頂高手,目標自身戰力的何等驚人,通通不在刺客的眼裡。劍在手,有條件要上,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只要能夠將匕首捅進目標的胸口,哪怕只有一分一釐都行。萬一事敗被捕、遭受斬首乃至凌遲之類的“小問題”,刺客纔不在乎呢;
殺手重死。
爲了達成目標死亡這一最終目的,殺手願意花費極大的耐心與時間,觀察目標的生活作息,瞭解目標的個人好惡,最好等到對目標的一切情況都做到了如指掌以後,才着手製定暗殺計劃。計劃的細緻程度,更是往往詳細到喪心病狂的地步,天時地利人和諸般因素,何時出發潛伏,何時發起攻擊,萬一失手怎樣撤退,撤退路線有幾條,應急措施和接應人手分別有多少。嫌麻煩什麼的,誰說的?
計劃一打開,林林種種,密密麻麻,盡是周密的佈置。強迫症患者見到了,非立刻誘發犯病不可。
計劃只是計劃,執行的過程中,一旦發現成功的機率較小,殺手便會果斷的放棄行動,迅速離開現場,重新尋找更佳的動手時機。只要殺手自己還活着,殺死目標的機會有的是,跑不了。
曾有史學家戲稱殺手這一行當普遍是屬“王八”的,只要咬住了就不鬆口,非弄死目標不可。至於“有幸”被他們列入暗殺名單的“貴賓”,將深深地感受到“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諺語,表面質樸的文字裡頭,帶有怎樣睿智的內核,透着怎樣絕望的情緒;
刺客通常獨來獨往,總嫌人多了容易壞事;
殺手重視團隊協作,取長補短增加成功率;
刺客求名。
在完成刺殺任務與青史留名之間,刺客往往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甚至爲了達到名垂青史,寧可放棄刺殺目標的根本任務。
君不見史書上某位家喻戶曉的所謂“大刺客”,明明要去刺殺當時世上最強大帝國的帝王,自個兒的本領又稀鬆的厲害,本該低調從事,反而唯恐天下無人知曉那般,又是大隊人馬一身白衣喪服、慷慨悲歌的水邊送行,又是刺客本人親自高歌唱和,領頭送行的好友最後還特地自刎身亡,“以壯行色”。
帝國那麼多細作,想假裝看不見都不好意思,太特麼掉價了!
刺殺的過程之搞笑、結局之悲催,其實早在策劃的時候便已註定。一句話,典型的所託非人;
殺手務實。
一擊不中,即刻遠遁,擇機再戰就是了。
別說僅僅是隔着緊身褲被紳士拍了一下屁股,以往光着身子鑽進男人的被窩,探討“敦倫之友誼”的過程之中,一根毒針扎進目標頸部動脈,讓其死在銷魂路上的經歷,卡瑪拉可是相當的豐富,不負“職業”之名。區區手頭便宜,又算得了什麼?
認慫嘛,不寒磣。等老孃回去多找幾個好幫手,看老孃怎麼活活弄死你丫的!
逃竄之餘,卡瑪拉心中暗自發狠,都沒敢回身踹上一腳,給毒針什麼的增加一點勝算,就是唯恐萬一被邪魅男子握住腳踝,壞了逃之夭夭的大計。
十多米高的屋面,下落之勢很快,身後也沒有傳來紳士追擊而至時、必然發出的破空之聲,卡瑪拉心頭略定,下墜的身子卻忽然一滯。
一股怪異的血腥味,瞬間縈繞在卡瑪拉的口鼻之間,急速下墜的身子,彷彿在同一時間陷入了一個看不見、摸不着的無形旋渦裡頭,而且位於旋渦正中央的地方!
問題是,這個旋渦的吞噬方向,竟然是朝上的!
原本呼嘯着、乾爽冷冽的空氣,突然變得黏稠而且溼漉漉的。不知從何而來的古怪溼氣,緊緊貼在卡瑪拉那身單薄的緊身衣表面,令人十分難受也就罷了,更令卡瑪拉恐懼的是,一股股陰寒刺骨的氣息,視其緊身衣的特殊材質如無物,已然突破了衣裳的阻隔,自她的毛孔等處滲入體內。陰冷的氣息不僅蔓延的速度很快,而且所到之處,軀體就變得酥酥麻麻起來,偏又隱隱有些刺痛的感覺,可說是相當的矛盾。
濃郁的血腥味,酥麻失控的中毒感覺......
不好!
卡瑪拉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人族公敵的名字,一個一經發現,便會綁在陽光底下暴曬、直至灰飛煙滅的種族!
“血......”
兼顧呼救與示警作用的尖聲呼叫,剛開了個頭,便被無情的憋回侍女那嬌小玲瓏的身子裡面。含有劇毒的血氣,可不僅僅能通過毛孔等細部侵蝕人類的軀體,一旦張口說話,毒素的侵入會更加的直接,發作得更加迅猛。更何況,“張口”本身就是一種動作,同樣會在力場的影響下,變得遲緩許多,連發聲都慢上好幾拍。
而這,正是“血氣力場”的厲害之處。
白皙細長的手指,從後方似緩實快的捏住了卡瑪拉的喉嚨,直接切斷了她繼續呼救的可能。與此同時,一條胳膊溫柔地抱住她的纖腰,將侍女凹凸有致的身子,輕輕拉進了懷裡。
邪魅男子緊緊貼住了懷中的女子,體位曖昧、動作親密,怎麼看,都像是一對不顧嚴寒、揹着外人、偷偷躲在這裡幽會的戀人。
來回撫摸着卡瑪拉的下腹,手掌觸摸處,能感受到她因恐懼與毒素雙重作用底下,開始逐漸僵硬的軀體。
紳士笑道:“親愛的女士,您也太沒禮貌了吧?”
“初次見面,不願意賞臉也就罷了,怎麼又是不告而別,又是甩臉子扔東西呢?”
一切盡在掌握的男子,一邊保持着邪魅的笑容,一邊用肢體語言表達“盡在掌握”的真實含義,享用勝利者的福利,不斷在卡瑪拉的身上認真“探索”。
“扔東西也就罷了,好歹拿點靠譜一些的嘛。難道說,您以爲靠着上頭抹着的那點不入流的毒液,就能放倒在下麼?”
“未免太瞧不起我,堂堂的血族伯爵,亨利十六世了吧。”
輕輕舔舐了一下獵物小巧可愛的耳垂,邪魅男子貼在卡瑪拉的耳旁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