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寧?!她不是在優土網絡電視臺擔任一檔當紅綜藝節目的主持人嗎?怎麼又回京城電視臺了?”彭毅誠聽到這個熟悉無比的名字,忍不住問道。
蔣淑華是華國衛視的節目製片人出身,所以在電視圈的人脈和資源也很廣,對惠寧的事情也非常瞭解。
“哦,我都忘了你曾經也在優土網絡電視臺製作了一檔綜藝節目,和惠寧還是同事呢。她在優土網絡電視臺的節目很火,所以吸引了京城電視臺的關注。去年年底,京城電視臺邀請她回去重新制作一檔節目。惠寧答應了,就在主持優土網絡電視臺節目的同時,在京城電視臺又製作並主持了一檔新的訪談節目——今夜喜樂會,以幽默的採訪方式和談話內容,吸引了大批觀衆的支持。”蔣淑華解釋道。
彭毅誠聽到這裡,對老朋友的事業發展得這麼好,也是心裡高興不已。
……
京城電視臺總部大廈。
棕黃色的辦公大樓上面,掛着鮮紅色的JCTV臺標。
蔣淑華看了身旁眼駐足打量這棟大樓的彭毅誠,緩聲道,“2005年,京城衛視的總部大廈建成之後,京城衛視的大部分節目錄制就放在了這裡。”
彭毅誠點點頭,隨着蔣淑華朝着電視臺入口走去。
一路上碰到很多行色匆匆的京城衛視員工,每個人都顯得神色匆忙。
京城衛視《今夜喜樂會》演播大廳裡。
“惠寧,這是下期節目嘉賓的詳細資料——”
助理把一頁資料遞給正看臺本的知性美女,叮囑道,“寧姐,總監讓我和您說一聲,請您多多照顧一下今晚這位嘉賓。直播的時候如果出現問題,及時幫着把話圓回來。”
“誰啊,這麼大牌,連總監都能請來爲他講話……”
惠寧接過資料,拿到眼前湊近看,“彭毅誠?”
原來是自己的老同學,那個曾經讓自己心動的男孩兒,但如今卻已經漸漸消散在青春的回憶當中。
兩年前,惠寧在過年時,曾經以假女友的身份,出現在彭毅誠父母面前,但如今彭毅誠早有女友在身邊,而惠寧自己也已經找到了那個讓自己可以託付一生的男人。
如今,唯一值得惠寧留戀的,可能只有彭毅誠的喜劇電影了。
沒錯,現在惠寧已經變成了彭毅誠的粉絲,追看他的每一部電影,還悄悄參加了彭毅誠的粉絲後援團——誠子軍團。
心裡感慨了一陣,惠寧摘下眼鏡,雙手揉起鼻樑,這兩年因爲熬夜加班的原因,原本清明的眼睛,如今也變得近視了起來。
助理徐曉芳這時帶着兩個人走了過來,“寧姐,這位是蔣淑華女士,這位是彭毅誠導演……”
“你好,我們又見面了,老同學……”彭毅誠笑着和惠寧打招呼道。
惠寧就這樣,用已經近視的眼睛,看着自己面前這個在自己生命當中,朦朦朧朧的男人。
……
節目錄播大廳裡,坐在已經熟悉的舞臺上,靠着溫暖舒適的沙發,看着自己面前這個英挺自信的男人,等待着直播節目的開始。
這是惠寧一年來第一次坐在這裡,心裡如此不平靜。
很快,導播的直播倒計時,在惠寧的耳麥當中響起。
“五、四、三、二……”
“最近華國上映了一部讓所有人都興奮和沸騰的電影——《唐伯虎點秋香》。這部電影正在全國盛達影院上檔,影片在專業影評人和普通觀衆當中,第一次達到了完美的平衡,沒有人說這部電影的壞話,幾乎沒有差評。這樣傳奇一般的電影,是怎樣拍攝出來的呢。今天《今夜喜樂會》邀請了《唐伯虎》電影的導演彭毅誠來做客,講述這部電影幕後拍攝的故事……”
彭毅誠看着面前聲音柔軟的惠寧,非常有知性美女主播的風範,一時間心裡有些出神。
當年那個清純可人的校花,如今也變成了一個成功的女強人了。
“彭導演,感謝你今天來到這裡接受訪問。現在,請你和電視機前的觀衆朋友打個招呼吧……”
惠寧笑着看向彭毅誠,好像看到了自己的青春。
彭毅誠笑了笑,把嘴邊的麥克風輕輕拉正,對着攝像機,直工直令的念道:
“大將生來膽氣豪,腰橫秋水雁翎刀,風吹橐鼓山河動,電閃旌旗日月高,
天上麒麟原有種,穴中螻蟻豈能逃,太平待到歸來日,朕與將軍……”
彭毅誠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啪,輕輕拍了一下自己面前的桌子,清脆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演播大廳。
“……解戰袍!”
然後不去看錄播室目瞪口呆的衆人,氣定神閒的繼續,“各位觀衆朋友們,大家好。初次見面,我是非著名導演、非著名演員彭毅誠!”
……
海·澱區某別墅小區內。
某個京城文藝女青年,此刻正趴在客廳沙發上,一邊看着村上春樹,一邊聽着電視臺的某個訪談節目。
這個節目是幾年年初,鍾麗紅無意間發現的。
作爲一個大齡文藝女青年,她非常喜歡惠寧這個女主持的風格,那種極富內涵和社會思考的訪問方式,讓鍾麗紅愛不釋手,以至於每期節目,她都不會落下。
即便看不了直播,也會在網絡上看一下回放。
“對於電視機前的觀衆來說,我或只是你們人生中匆匆過客,但《唐伯虎點秋香》這部電影,卻是足以陪伴每個人一生,成就影史一段傳奇的經典。
也許有人從這部電影裡看到了荒謬,也許有人從這部電影裡看到了搞笑,也許有人從這部電影裡找到了社會的痛點,但不管怎樣,這都是一部永遠鐫刻在華國影史當中的經典之作。
鍾麗紅聽着聽着就笑了,忍不住轉頭看向了電視裡,那個安靜坐在惠寧身邊的彭毅誠。
萍水相逢?
素味平生?
她和這個男人之間的關係,好像是擦肩而過的過客!但想起來卻中感覺不甘。
有些人明明擦肩而過,卻記憶深刻。
望着電視機裡,那個讓自己心動的男人,鍾麗紅笑了。
她笑自己馬上三十歲的人,竟然還相信十七八歲才相信的愛情。
但鍾麗紅知道,自己在劇組裡,和彭毅誠對戲的那一瞬間;在酒店裡,看到彭毅誠把那些流氓打倒在地的那一瞬間;在《唐伯虎》首映上,看到彭毅誠自信滿滿走上舞臺,接受觀衆歡呼的那一瞬間;她的心就已經淪陷了。
文藝女青年的愛,就是來的如此迅猛和奇異,毫無預兆,也沒有堅實的應由,只是心血來潮,就可以託付一生。
不知爲何,她感覺自己這一刻變得美好而幸福了。
提起筆,很自然的就把惠寧剛剛那段對彭毅誠和他電影的評價,謄寫在村上春樹的小說扉頁上。
字寫的都很順暢,因爲她心定了決心,心情也變得舒暢了。
別問我,爲什麼一個被全國幾乎所有男人崇愛的女人,爲什麼甘心單戀另一個地位遠遠不如自己的男人。
這可能就是文藝女青年的情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