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不如人,再有是連接遭遇背叛,庾翼敢出現在這個場合是真的要有莫大的勇氣,心理素質稍微差一些的人估計連那些怪異的眼神都忍不住,哪能一臉平靜地端坐在位。
講道理的話,不算東道主漢部的一幫人,城樓之上可是有三個晉人勢力,張氏涼國與冉氏秦國混到了一塊,司馬東晉卻是獨自被涼到了一邊。
從場面來看,謝艾與蔣幹帶來的人不算少,他們也一直顯得相對熱鬧,尤其是在面對慕容鮮卑的時候,兩個國家還能笑語相對,就是慕容鮮卑那邊不怎麼搭理。
“慕容鮮卑與冉閔那邊的仇恨不小。”拓跋孤笑嘻嘻地說:“上一次慕容燕軍南下,於幽州與石碣趙軍大戰,石虎本部崩潰,連帶其餘諸部也是大敗虧輸,僅有冉閔本部頂住了慕容燕軍並且殺死慕容燕軍諸多大將。”
那些事情劉彥都知道,甚至還知道慕容遵與慕容霸被冉閔擊潰追殺,後面要不是慕容恪率軍馳援,真不知道冉閔會不會將兩人宰了。
一直勝利,且一直都在持續走向下一個勝利的慕容一家子,他們對冉閔能夠擊敗慕容遵和慕容霸感到無比介懷,只因爲冉閔僅僅是用三千人就接連擊敗率領兩萬人的慕容遵和率領一萬人的慕容霸,被視爲奇恥大辱。
“是啊,慕容恪後面是帶着將近三萬人才迫使冉閔撤退。”拓跋孤一臉的佩服:“冉閔是撤而不亂,慕容恪也只能脫離不戰。說起來,冉閔真是一名大將。”
劉彥怎麼會不知道冉閔是一員大將?冉閔不但是大將並且是悍將,就是作爲君主的時候不像作爲一名將軍那樣優秀,反而是冉閔成爲君主之後開始連出昏招了。
冉閔極力與張駿靠攏的同時,他派出了兩支使節團,一支使節團當然是來到青州,另一支使節團則是去河套那邊尋找匈奴諸部。
說好的晉人守護者呢?說好的民族大義呢?固守潼關和曉關形成實際割據也就罷了,口號喊得震天響,假裝看不到關外一片哀嚎,聯合同爲晉人的張駿無可厚非,去聯絡匈奴是幾個意思?
喊口號在任何一個政權都是屬於極度平常的事情,但喊出口號再用其它的實際作爲來打自己的臉,模樣似乎有些難看。
劉彥也在喊口號的,他喊的是恢復漢人血勇與榮耀。這個口號無比的實際,可不是說要保護晉人,只說是漢人。
漢人是什麼?就是接受並且服從劉彥領導,就是所謂的自己人。而自己人的界線沒有那麼狹隘,晉人願意來到漢部天然上更容易成爲劉彥的自己人,另外一些認同漢文化的什麼人過來漢部也能成爲自己人。
沒辦法,中原的晉人一再被清洗本來就少,覺得自己是漢人的就更少,劉彥要是不主動融合可以融合那些人,人口的制約將限定他們可以邁得多遠的腳步。
至於說不講文化認同,去講血統什麼的,炎黃苗裔的擴張史上不知道融合了多少異族,壓根就不存在什麼血統論,再來是……劉彥是後世穿越而來,後世歷經那麼多的淪陷,再有胡人自行漢化改姓,血統一再融合之下,講血統等於是自己抽自己的嘴巴。
劉彥按照文化去認同,是一種主動的融合。在這個過程中,漢文化會是絕對的主流,建立的國家裡面只有漢人而不會有其餘民族,再來是隻會融合有相同外貌的人,對於黃皮膚之外,甚至是什麼金髮碧眼,絕對不會融合進漢人的大家庭。
講真心話,一個只有一個民族的國家纔會是一個最純淨的國家,民族越多的國家越脆弱,遭遇到什麼困境的時候越是容易崩潰。所以講什麼多元化都行,就是別講什麼多民族團結,因爲不同民族根本就團結不到一塊去,奧匈和所謂南斯拉夫就是最好的榜樣。
劉彥在思考事情,無視掉下方那些頻頻看來的目光。
沉重的戰鼓之聲先被敲響,後面是轟隆的馬蹄聲和腳步聲,引得城樓之上的衆人將視線移過去。
“這個閱兵是個什麼說法?”
“古已有之,相傳西周幽王最喜歡幹這事。”
“幽王?那個爲博褒姒一笑,戲弄諸侯的幽王?”
“沒文化不要亂講話,國家興亡豈是一介女子能夠造成的事?分明是當時周國抵禦東夷和犬戎連連征戰,那些個諸侯受不了連連征戰找了個藉口拒絕出兵。”
“也對……”
不是也對,是非常的對,把國家的興衰推給一個女人,君王包括滿國的文武覺不覺得丟人現眼。例如商推翻夏和周推翻商,可以看到總是有一個末代殘暴的君王,必然還會有一個禍害衆生的女人。
那些將歷史那麼記載的人,無不是爲了所謂的政治正確,歷史爲勝利者書寫,還能奢望勝利者將戰敗者寫得多好?往好了寫,豈不是說自己混賬竟然造反。只有將戰敗者寫得無比不堪,那才能向天下衆生說明自己完全就是被逼的,結果是被逼着、逼着、再逼着……天下是老子的了。
西城外正在集結的部隊不算少,但他們並不是直接過來城樓這邊,是出了營盤之後在空地上進行排隊。
劉彥已經站了起來,他的左邊是紀昌、呂議、蔡優、桑虞等文士,他的右邊是徐正、李壇、呂泰、騫建同等武將,等於是被左右擁護着來到城垛邊上。
既然劉彥都已經站起來並走過去,其餘的使節等人就沒有必要待在原地,也是全部圍攏到了城垛邊上,該是什麼人就和什麼人待在一塊,看去頗爲有些涇渭分明。
有一點比較奇怪,北方草原上慕容鮮卑與拓跋鮮卑正在開戰,可是來到下密的兩波鮮卑人看着並不怎麼劍拔弩張,甚至陽裕和李洪對拓跋孤帶顯得還很尊重。
拓跋代國來到下密這邊的人不算多,第一批是以拓跋孤爲首的近三百人,其中就有幫助拓跋什翼犍建國的長史燕鳳。
說起長史這個官職並不算高,但長史在一些國家中實際上權力只比君王底,比任何人都要高,那是總管國家行政與軍隊後勤,導致國家的丞相、司馬、司徒啥玩意的人也要尊重長史。
紀昌在漢部就是作爲長史,因此他能夠站在最靠近劉彥的位置。
漢部已經有建國的計劃,很快就會公佈。建國之後,劉彥理所當然就是君王,紀昌會轉任成爲左丞相,以後在漢部只會有局部戰區的長史,不再有總管國家行政和軍隊後勤的總長史。
除紀昌爲左丞相之外,桑虞會就任右丞相,蔡優爲治粟內史,呂議爲典客。這些是已經預定的官職,其餘則是依然在選任之中,包括關於武職的官職全部都是。
沒有錯,劉彥沒有跟得上時代潮流,不是走九品中正制,也不是三省六部。爲什麼會這樣?其實就是因爲沒有足夠的人才鬧的,總不能是官職大把,然後真正任命的沒有幾個吧。
別說什麼三條腿的人不少找,想當官的人大把,之類的葷話。以爲官是能隨便當的?認識幾個字就能當好官?要這樣的話,大天朝還不早實現全民奔小康,怎麼可能喊了無數次結果是經濟倒退到只能依靠賣地皮撐GDP的地步。
不是誰都能當官,官職也不能隨便塞個人,將不正確的人塞在不正確的位置,那會是很糟糕的局面。
說拓跋孤等人只是拓跋代國的第一撥人,那是因爲接下來還會有第二批、第三批。之後的那幾批並不是使節團,是拓跋什翼犍用來償還欠漢部的債務,也就是幾場戰爭中的戰俘,也有拓跋秀的部落人口。
關於拓跋代國後續的幾批人,漢部會使用海上船隻接送,這裡面慕容燕國給放開了路。
是的,慕容皝竟然選擇一邊追殺拓跋什翼犍一邊給予方便,其中就包括漢部這邊繼續給拓跋代國運送物資,只不過慕容皝要抽取其中的三成,是除了拓跋秀的嫁妝之外,兩頭都要抽取三成。
“其實,我們都知道現在加強漢部的實力是有威脅,但更多是有好處。”李洪眼睛在看着外面的軍隊進行集結,嘴中說道:“誰都需要青州來吸引石虎的兵力,漢部的人力得到增加,總是可以撐更久一些。”
知道什麼情況嗎?哪怕是眼見爲實,比如來到青州看到重建狀況,來到下密看到漢部軍隊質量還算不錯,可是包括陽裕和李洪在內,慕容燕國那邊依然不覺得劉彥麾下的實力怎麼樣的強大。
“只是發展四年罷了,撐死也就一兩萬精銳,其餘不過是烏合之衆。”陽裕是用正常的思維在理解:“我們所看到的,估計是他們將最好的東西呈現出來。”
那麼一說……似乎也能理解啊?再來就是慕容燕國的所在地畢竟是離中原遠了一些,哪怕是知道劉彥一再戰勝石碣趙國,可慕容燕國也能夠吊打石碣趙國。這樣一來劉彥能戰勝石碣趙軍又有什麼了不起,聽聞劉彥還只和石碣趙軍打過兩次正規戰,一次是泰山郡一役,第二次是徐州戰役。
真的,陽裕與李洪一邊說話還一邊看着越來越近的漢軍,可是他們對漢部的輕視依然不改。
說到底,要是慕容燕國正視劉彥的漢部,他們就不會生出幫助劉彥增漲實力的念頭。而慕容燕國想要劉彥的實力再強一些,爲的就是在他們南下的時候劉彥可以支撐更久一些。
古時候的閱兵是個什麼模樣,劉彥對此沒有太多的慨念,他是按照大天朝的閱兵概念來,既是讓部隊在遠處結成隊形,然後緩慢地從城樓之外列陣而過。
首先出現的自然是騎兵,李壇作爲虎賁軍的虎賁校尉是騎跨高頭大馬走在最前面,身後是人和馬皆是一身鐵甲的虎賁軍騎士騎馬緩緩而過。
“甲騎具裝。”陽裕剛纔一直沉默着看下方,重新開口的時候語氣不再那麼輕佻:“我原以爲那是謠傳,沒想到真的有三千的甲騎具裝!”
李洪已經是一臉的震驚,他是從屍山血海殺出來的武人,立即說:“不是樣子貨,兵甲器械精良,騎士也是悍卒。”
知道虎賁軍的成員怎麼來的嗎?按照武力來作爲判斷,每個人起碼都是十人敵。要是按照掌握的技能和知識,他們下去普通部隊最起碼都能當個百人將。最重要的是,他們一個個都是歷經數十戰,就沒有是溫室花朵一般的人物。
虎賁軍走過之後,出現的是突騎兵。
新出現的突騎兵,他們給人印象最深刻的不是裝備,是那無論怎麼看都是橫豎一排的隊列,以至於看到的人都是一臉的錯愕。
“戰馬是怎麼調教的?竟然能夠控制得如此完美!”
這個要去問系統,因爲列着方陣而過的是系統騎兵。
再來是弓騎兵,他們的出現又是讓城樓之上議論紛紛,比如爲什麼只有遠程攻擊武器,看不到什麼近戰兵器。
還沒有從迷惑中醒過神來的衆人,他們下一刻直接是情不自禁地張大了嘴巴,怔怔地看着踩踏同一節奏步伐的步兵方陣。
出現的第一個步兵方陣是大劍士,一個個起碼是二米一的身高,就是那麼身穿重甲手持闊劍。因爲隊列太過整齊的關係,又因爲士卒真的太高大和壯碩,列着陣型踏步前進就彷彿是一道鋼鐵的牆壁在往前移動。
大劍士走過之後,先後出現的是長槍兵方陣、連弩兵方陣這些系統部隊……呃,對外的稱呼是叫禁衛軍。
等待禁衛軍走完,接下來才輪到非系統部隊,他們走得或許沒有多麼整齊,但是看精神面貌也絕對是當世一流。而這個精神面貌純粹就是用石碣趙軍的屍山血海給喂出來的!
“一定是將能拿的出手的軍隊給擺出的。”
“是、是啊……”
陽裕嘴巴里是那麼說,但他開始懷疑扶持……不,是放縱,好像也不對,總之就是劉彥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麼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