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瑾瑜如此果斷的話,虞清珞心裡竟有些暖意。
她挎上了顧瑾瑜的胳膊,沙啞着嗓音啜泣道,“謝謝君主。”
就在此時,屋外也快速闖進來一隊侍衛,將那些癱軟在地的丫鬟們拖走。
而總管還在死死的掙扎着,她拼了命的抓着地板,在上面留下了長長一道血痕,竟是掙脫了開來,跪在地上大聲的哭喊着,“君主冤枉啊!老奴怎敢做那等以下犯上的事,要是知道虞姬是給您洗衣服的話,怎麼着也不會刁難她,更何況,老奴根本沒有對虞姬做什麼,就連那玉佩,老奴也從未見過啊………”
顧瑾瑜修長的手指依舊翻看着書頁,眸中的冰冷不曾化過半分,語氣冰冷,“膽敢以下犯上便是死罪。”
總管還在苦苦掙扎,她情緒激動的指着虞清珞,大聲叫喊。
“君主可要相信老奴啊,老奴兢兢業業在這府上幹了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老奴沒有做過的事,您怎能罰老奴呢!”
顧瑾瑜眉頭擰起,沒有說什麼,反而是嫌棄的瞅了一眼虞清珞挎在自己胳膊上青紫的手臂,眸子裡有什麼閃了閃。
良久,才冷冷道,“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自己解決,讓她好好上個路。”
虞清珞撇了撇嘴,看向跪在桌前的總管,面上不曾有半分笑意,反而是未曾見過的冰冷。
她氣極反笑,“君主今日讓我幫他漿洗衣物,剛好少了兩樣東西,便到你事務處去領,可你這大膽奴才見我不得寵,便拿了釘子都禿嚕出來的殘破木盆和發黴的皁角粉扔給我,還冷嘲熱諷,是也不是!”
“分明是你一上來就對我頤氣指使,我氣不過才……”
總管恨恨的瞪着她,咬牙切齒的狡辯。
見狀,虞清珞又斂了斂神色,聲音沙啞中透着一絲清冷,“我一上來對你頤氣指使?敢問總管,我一個不受寵的姬妾,只想拿個東西就回,跟你生那麼多事端還被你叫那麼多人落了面子作甚?”
“分明是你把那木盆和皁角粉盡數摔在了地上,我心疼瑾王府的東西纔想着給你些教訓。”
那總管的臉上盡是埋怨,死不承認。
虞清珞被這神仙理由給逗樂了,便越發往顧瑾瑜的身上靠緊了去。
“若是您大總管不給我那些最下等的丫鬟也不用的東西,我會氣的將那些東西摔了嗎?更何況,我亮出了君主的玉佩,你竟是直接將它摔成了兩半,是也不是?”
看她越發往自己身上靠緊的模樣,顧瑾瑜頗爲嫌棄了瞅了瞅她,便繼續看着書。
而那桌前的總管已是嚇得魂不附體,癱在地上,咚咚咚的給顧瑾瑜磕了幾個頭,哭天搶地,“君主,還請您給老奴做主啊,虞姬那玉佩她可是未曾亮出過半分,老奴要是看到那玉佩,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把它摔成兩半啊!”
“那我這玉佩是怎麼碎的,自己掉地上了嗎!”虞清珞眸光炯炯,冷冷的看着那總管,拍了拍桌。
那大總管一時被問的說不出話來,她愣了會兒,支支吾吾狡辯,“那幾個丫鬟做的,不關我什麼事!”
天耶,這事務處總管也太好玩了吧。
虞清珞心裡有些好笑。
面上卻還是一副冷冷的樣子,“那些丫鬟不也是你指使的!”
總管正欲狡辯,北召便上前來,出聲說明情況,“君主,我得了您的令前去查看的時候,總管正指使着那幾個丫鬟欺辱虞姬。”
見此,那大總管已是徹底沒了希望,雙眼渙散的癱軟了下去。
而顧瑾瑜也擡起頭,看向虞清珞,嘴角勾起,“也算是讓你出了個氣。”
說罷,便冷冷的吩咐桌前還在站立着的兩個侍衛,“拖下去,直接發配邊疆。”
虞清珞斂了心神,扯了扯顧瑾瑜寬大的衣袖,沒有再說什麼。
而一陣哭天喊地過後,兩個侍衛架着那大總管拖了出去,北召也作了個揖退了出去。
一時間,寬敞的書房內,僅僅剩下了她和顧瑾瑜兩個人。
虞清珞正想乖乖的退下去洗她的衣服,顧瑾瑜卻突然轉身進了屏風後。
不一會兒,他修長的手指端着一盤子糕點出來,放在書桌上,聲音異常清冷,“暫且先墊墊肚子,免得等下洗衣服的時候暈倒了,誤事。”
這,她都有工傷了還讓她洗衣服?
虞清珞撇了撇嘴,可肚子也是在咕咕的叫着,便拿起那糕點大口吃着,“妾身可否明日再洗,君主您看今日爲了幫您漿洗衣物,平白受了這麼大委屈。”
說着,她將青紫的手臂往顧瑾瑜面前晃了晃。
顧瑾瑜嫌棄的掃了她一眼,繼續氣定神閒的翻看着書頁,似乎不爲所動。
“本王還沒怪罪,你討要了個貼身玉佩過去,竟然給摔成兩半了。”
糟,她要是再不好好表現表現,指不定顧瑾瑜就把她送去牢房了。
當即,虞清珞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那些糕點,站起身來,福了福身,“妾身這就過去幫君主您漿洗衣物,您且先等着,不過……”
見顧瑾瑜不答話,虞清珞又湊到他面前,水靈靈的大眼睛笑的彎成了月牙,“不過,妾身今日因爲君主平白受了這麼大冤屈,可否向您討要一個恩典?”
顧瑾瑜嫌棄的掃了掃她,一隻大手一把貼在她臉上,往前推了推,方纔氣定神閒道,“你且說,若是能做到,本王自不會虧待了你。”
見他這麼嫌棄,虞清珞的一張臉都要皺成了包子,她笑了笑,懶懶道,“妾身還沒想好,君主您暫且先欠着,等妾身想好了,再向您討要,君主您放心,妾身定不會提什麼無理的請求。”
顧瑾瑜眸子裡有什麼閃了閃,點了點頭。
“嗯。”
這個恩典就是她以後的保命符了!
見他答應,虞清珞方纔福了福身退下。
正欲推門,顧瑾瑜冷冷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虞姬且先等等。”
這,他還有什麼事能找自己?
虞清珞有些疑惑,卻還是乖乖的走上前,疑惑的看着他,“君主若是捨不得讓妾身去漿洗衣物,妾身就暫且在這兒陪陪您。”
顧瑾瑜冷冷的擡眸看了看她,拿出一瓶藥膏,頗有些嫌棄得皺了皺眉,“這瓶藥膏你且先用着,免得有人說本王苛待了你。”
今天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
虞清珞接過那瓶藥膏,謝了恩,歡快的走了出去。
院裡。
北召早已將那木盆和皁角粉放好,旁邊還放着幾木桶水。
虞清珞心情歡快,向北召道了謝,把藥膏放下。
她哼着小曲兒,擼起袖子輕柔的搓洗着衣物。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一道嬌媚又諷刺的聲音,“喲,這不是昨晚剛給君主侍浴過的虞姬嗎,今個兒怎麼穿着這粗布麻衣在這兒漿洗衣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