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顧曦一直住在瑾王府之中,幾乎看遍了瑾王府中大大小小的醫書,現在的顧茜茜深刻明白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難得一日空閒,顧曦想也沒想,就來到了虞清珞的院中。
由於名義上他現在是顧瑾瑜的義弟,因此也要將虞清珞稱呼一聲小嫂。
“小嫂嫂,你院中今日又有什麼好吃的?一走到門口我就聞見香味了。”
虞清珞一擡頭就看到了顧曦那笑盈盈的臉,心情也是瞬間就撥雲見日,實話明知這孩子叫陳曦,可每次的叫顧曦的時候,虞清珞還真有些不習慣,索性也不糾結乾脆叫他曦兒。
“你這隻小饞貓一定是聞着味兒來的,快進來我做了新點心給你嚐嚐。”
顧曦答應着也走進虞清珞的院子,她的院子裡總有一股好聞的氣息。
“小嫂嫂,我還有一件事想同你商量。”
顧曦一邊大口大口的吃着新鮮的點心,一邊擡起頭,滿懷期待的看着虞清珞,說到底他還是個孩子。
“小腦瓜裡又想什麼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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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珞伸出手在顧曦的鼻尖上颳了一下,對於這個弟弟虞清珞也是心疼得緊,就好像讓她一瞬間擁有了家的感覺。
“這幾日實在有些煩悶,姐姐可不可以陪我上街逛逛?”
虞清珞並不知道顧曦真正的身份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可是她不知道差點害死自己和這個孩子。
雖然現在已經回到瑾王府之中,不比先前在撫州自由不過自己剛升了位分,出去逛逛買點東西也算正常。
何況自己還沒有好好在這長陽城中逛過,之前也都是因爲自己位分低下每個月連月俸都會被扣,自然也沒什麼閒錢。
不過一趟撫州回來確讓她這隻小狐狸的手中積攢了不少家底。
至少碰到喜歡的裙子或首飾不用猶豫立刻就能買下來,過於傾落知道自己手中要是沒點銀子肯定不行,還得想辦法怎麼掙錢。
虞清珞帶着蘭翹和顧曦來到大街之上,長陽到底是西武的都城,繁華程度比起石頭城不知道要高多少個檔次。
“不是因爲那個男人我現在應該也在這樣的環境中生存。”
一看這街上繁華的景象顧曦忍不住低頭喃喃自語,臉上也流露出小大人一般惋惜的神情。
“曦兒,你剛纔說什麼?”
虞清珞的話讓顧曦瞬間恢復了正常,他自知剛纔自己有些失態。
“小嫂定是聽錯了,剛纔曦兒不曾說話。”
虞清珞也沒有多想,還以爲真是自己聽錯了,畢竟街市上人多嘈雜,聽錯一兩句話也很正常。
就在不遠處幾個人卻盯上了顧曦,那幾人拿出隨身攜帶的畫像,觀察起來越看越覺得顧曦便是畫像中人。
只是分明看到這幾人是從瑾王府之中走出來的,其實虞清珞看上去也更是身份的人,也讓那些個案處理觀察的人不敢妄自行動。
有一個應該是那幾人中的小頭目衝着他們使了個眼色之後,其他人就在原地待命,那個小頭目飛速跟了上來。
“虞姬我們被人盯上了,來者不是北召。”
蘭翹的身上說到底還是有一點功夫,那人跟了一段時間之後很快就被蘭翹發現,而且看那人的架勢就是衝着他們來的。
虞清珞聽完之後渾身僵硬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正常。
“往前走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然而三人剛要邁步前行,身前卻出現了兩個提劍的人。
顧曦眼尖一眼就看到那兩人腰間掛着太子衛隊的腰牌,那個腰牌就算化成灰顧曦都認得出來!
可是眼下身邊還有虞清珞,顧曦萬萬不能讓虞清珞爲自己冒險,自己孤身一人無可牽掛,也不能連累別人受到牽連。
“小嫂嫂這些人多半是衝我來的,你們快走不要管我。”
虞清珞本來還在納悶,爲什麼會突然被別人盯上這裡可是長陽城,是誰也不敢有如此大的膽子,顧曦這麼一說,她的心中才解開疑惑。
“既然你是瑾王的義弟,我們就有責任保護你,跟緊我天塌下來還有瑾王府頂着。”
虞清珞一把抓起顧曦的手快步向前,蘭翹緊隨其後。
走到一個小巷口時虞清珞突然一轉身拉着顧曦躲了進去,隨後穿過七彎八拐的小巷,從巷子的另一頭走了出來。
“蘭翹你速回府告訴北召讓他來救我們。”
蘭翹自是明白眼下這種狀況,單憑她一個人之力沒辦法保護兩個人,因此也沒有多想,交代兩句之後就迅速飛身上牆朝着瑾王府跑去。
“嫂嫂……”
“噓,別說話我不是告訴過你,沒人的時候叫姐姐就好。”
顧曦輕輕點了點頭將自己蜷縮起來,往日那個血腥的場面就在他的眼中像走馬燈一樣回放,切,都是那樣的記憶猶新,還有那塊腰牌。
他記得那日本是母親的生辰,父王在府中擺下宴席爲母親慶祝生辰,一家人坐在一起其樂融融。
一切都顯得和平時並沒有什麼不同,直到半夜嘈雜之聲響徹天際,沖天的火光照亮了整個陳家大院。
他親眼看到那些劊子手提起手中的大刀,朝着母親的頭顱砍去,瞬間一屍兩命還有母親腹中那未出生的弟弟雙雙離開人世。
父親從密室中取出一封密信囑咐他一定要將密信藏好,然後抱着瘦弱的他,跑到後院的枯井旁。
他記得父親將自己放到枯井裡之後,充滿決絕的看了自己一眼,就將那枯井上蓋上了木板。
隨後殺聲喊聲哭鬧聲響徹天際,在他的耳邊形成了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躲在枯井中,根本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哭暈過去幾次,外面的聲音才漸漸平息。
他費了好大的勁,才從枯井中爬了出來,院子裡此時卻是死一般的沉寂,不論是孃親,還是平日裡對自己疼愛有加的奶孃,任憑他怎麼呼喚都沒有聲音。
那一晚的月色似乎都被鮮血染紅變得異常明亮。
藉着月光來到前院,卻看到了他這一輩子沒有辦法忘記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