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來者不善吶。
虞清珞端托盤的動作僵住了,復又坐下來。
她扯了扯顧瑾瑜的衣角,大大的眼睛滿含情意的望着他,“君主,您看我是留在這兒還是……”
對於她的小動作顧瑾瑜並沒有搭理。
他繼續翻看着書頁,沉聲說道,“讓她進來吧。”
見顧瑾瑜是想讓她留在這兒的意思,虞清珞便也規規矩矩的坐在那兒,兩隻無處安放的手緊緊挎着他的臂膀。
不一會兒,岫芷帶着眼眶紅腫的青玉便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
岫芷先給顧瑾瑜請了一安,看着虞清珞挎着他胳膊的樣子,心裡頗爲惱火。
她扯過青玉,聲音大氣的很,“君主您看,青玉自小是我的貼身丫頭,您今日裡讓我和大管家給虞姬送那些東西,我便讓她跟了去,誰知今日剛從虞姬那裡回來,便哭成這樣子,眼眶都腫成這樣了。”
原來是針對自個兒來的。
虞清珞笑了笑,澄亮的眸子真誠的看向岫芷,“您這是說的哪的話,或許是青玉那丫頭在別處受了委屈呢,我一個閒散人,無權無勢的,一心繫於君主,可沒心搞那些有的沒的。”
她又扯了扯顧瑾瑜寬大的袖子,“妾身是什麼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君主您說是不是。”
顧瑾瑜沒有理會,冰冷的眸子看向跪在几案前的青玉。
“到底是爲什麼,你自己說。”
看到虞清珞的小動作,岫芷心裡難受的很,她眼神陰陽怪氣的,率先開口道,“君主您看青玉這丫頭都哭成這樣了,哪還有心思回憶那些事,我自小便拿這丫頭情同姐妹,可她今日的確是從虞姬那裡回來,便成這樣子了,我叫她她也不理,只一個勁兒的哭,看樣子像是遭受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
岫芷的眼神恨恨的,虞清珞不以爲意,並未答話,反而是柔柔的看向了顧瑾瑜,乞求他能爲自己做主。
顧瑾瑜也果真不負她所望,冰冷的眸子在幾人之間掃了掃,又繼續翻看着書頁。
他半響才沉聲道,“虞姬一天到晚往本王這兒跑的,以前被剋扣月俸更是常有的事,怎麼可能會欺負青玉,你或許是想多了,若是沒其他事就退下吧。”
心裡一暖,虞清珞便又往他身上貼了貼。
顧瑾瑜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好像是在說她得寸進尺,便繼續翻看書頁了,一副不爲所動的樣子。
兩人之間的小動作刺眼的很,岫芷恨恨的跪下去,冷着聲音開口,直直的望向虞清珞,“那還請虞姬說說,我這丫頭今日去你那裡,你對她做了什麼,回來竟是如此模樣。”
量這青玉嚇破了膽子也不敢把自己泡了顧瑾瑜茶葉的事說出來吧。
虞清珞微微一笑,挑眉,抿了抿嘴,輕輕答,“今日青玉姑娘過來,妾身自是好生招待,若說有一件不愉快的事,青玉姑娘說姐姐您喜歡君主贈與我的那支用深海明珠打造而成的髮簪,我倒是不介意,可想了想怕君主怪罪妾身私自轉贈她人,便沒給。”
她的目光犀利的望着跪在几案前的青玉。
“青玉姑娘若是因爲這件事哭,我回去把那支髮簪贈與你便是,君主若要怪罪……”
“想必君主也不會因爲這等小事怪罪妾身吧……”虞清珞又扯了扯顧瑾瑜的袖子,俏皮的衝他眨了眨眼。
對於她的親暱,顧瑾瑜並沒有什麼反應,冷冷的擡眼,看向岫芷有些不好的面色,“那髮簪我也允了虞姬贈人了,你若是沒有其他事,便退下吧。”
“君主,您……青玉這丫頭絕對不可能因爲如此小事哭成這幅樣子的啊……”
岫芷面上焦急的很,看着兩人的小動作,眼裡是深深的嫉妒,可那嬌俏的面容上,卻是生生的掉了幾滴淚出來。
她扯着魂不守舍的青玉,抹着眼淚,急道,“你這丫頭,倒是快說啊,今日我和君主都在呢,定會替你做主,你若是受了什麼冤屈便說出來,絕不會放任那等大惡之人逍遙自在。”
顧瑾瑜的臉上已是有些不耐煩。
虞清珞便又扯了扯他的衣角,以示安慰。
青玉整個臉部都哭的浮腫,她看了看岫芷焦急的面色,又看了看虞清珞那幅怡神自定的模樣,咬咬牙,抽抽搭搭的哭道,“君主,其實,您那盒茶葉是被虞姬身邊的丫頭蘭翹給泡了,奴才今日去送東西的時候,剛好撞見,原本虞姬倒是沒什麼,奴才見那茶葉像是聖上賜給君主那些,便順嘴說了一句,沒想到……”
原來是在這兒等着自己呢。
虞清珞笑笑,只是目光柔柔的看着顧瑾瑜,手指輕輕把弄着他烏黑的髮尾。
而顧瑾瑜早已不耐煩,屋內的氣壓一下子低了很多。
他沉聲說,“有什麼便說。”
岫芷也掐了青玉一把,流着眼淚,遞着眼色,“你這丫頭,有什麼就說啊,吞吞吐吐的,怎麼讓我和君主給你做主。”
青玉又看了看虞清珞,咬咬牙,繼續掉着眼淚,聲音顫抖,“沒想到,虞姬聽見後,怕君主責罰她那丫頭,便威脅奴婢不要聲張,若是聲張,她就要把奴婢悄無聲息的弄死在這後院……”
“君主,您可要替妾身做主啊!”
岫芷眼淚不要命的往外撒,委屈的哭着。
顧瑾瑜看書的動作又停了下來,眉頭擰了擰,看向虞清珞,“本王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這個中緣由,你們自己清楚,你自個兒跟岫姬交代。”
那岫芷也是恨恨的看着虞清珞,聲音委屈,咬着脣,身體都有些顫抖。
“君主,妾身這丫頭平日裡我都捨不得打捨不得罵的,今日卻平白受了如此大的委屈,您可一定要爲我做主啊!”
虞清珞一聽,差點當場笑出聲。
她哪裡是捨不得打罵,剛纔還掐了一把呢,這事情越來越離譜了。
虞清珞又扯了扯顧瑾瑜的衣袖,面上依舊是那幅柔弱的模樣。
她澄亮的眸子定定的看向他,輕笑道,“若要知曉這個中緣由,叫來何管家便一切大白了,妾身也不蒙這平白無故的冤屈,君主可要嚴懲這鬧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