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黎向陸淮起的方向看去,這一看她整個人都直接愣在原地。
原本好端端的陸淮起此刻全身的筋脈都在暴漲,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上更是佈滿青筋。
他披着一頭黑髮,一身的長袍沒有風兒也鼓得漲漲的。
“夫君……”沈青黎壓低聲音輕喚了他一聲。
可這一聲並沒有像平時那般換來他溫柔的迴應。相反,他睜着一雙被猩紅血絲布滿的眼睛“唰”得下就向沈青黎氣勢洶洶的看來。
這一眼看得沈青黎心底一顫。
這樣的陸淮起絕對不是和她朝夕相處的那個陸淮起。
現場不僅是沈青黎,就連其他人也發現了陸淮起的異常。
就在許多人竊竊私語時,旬世子的嘴角微不可察的輕揚了揚,露出一抹算計得逞後的笑容。
“九千歲,本世子答應陸夫人的提議,願割下身上的一塊肉獻與皇上爲藥引。”旬世子說話間,腳下的步子卻是不停的往後退的。
而旬世子的這番話語聲,立即將陸淮起投注在沈青黎身上的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陸淮起殺氣騰騰的逼近旬世子,一股駭人陰森的氣勢向旬世子逼近,旬世子臉色微微一白,心中警鈴大起。
突然地,陸淮起一個上前,一招擒拿手直接向旬世子襲去。旬世子腳尖一點,想要逃脫。
下一刻,隨着“咔嚓”一聲,旬世子還是沒有逃脫陸淮起的魔爪。他的一隻手臂直接被陸淮起折斷。
陸淮起又是一擡腳,直接往旬世子的膝蓋處狠厲的踹下去。
半空中又響起了令人心驚膽戰的“咔嚓”聲。
“啊!”旬世子慘厲的痛叫聲也很快的刺激着場上每個人的耳膜。
陸淮起像是根本沒有折磨夠旬世子,他拎起旬世子,在半空中不停的掄圈子。
旬世子的慘叫聲開始一聲比一聲尖銳。
終於的,陸淮起像是折磨夠了旬世子。他長臂一掄,又是將旬世子直接給掄着甩出去。
旬世子的身子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圈子,最後直接撞在一根石柱子上。
場上衆人再向旬世子看過去時,看到的已經是一具血肉模糊的身體。
衆人的目光又“唰”的落在陸淮起身上。陸淮起又攜裹着一身凌厲的氣息向其他皇室宗親逼去。
這些皇室宗親早就被陸淮起這氣勢給嚇到了。
偶爾有個膽大的對着其他文武百官喊着,“大家都看到了,旬世子只是說了幾句維護皇上的話,九千歲就把他弄成這樣了……”
ωwш •ttκΛ n •C○ 就在喊話聲中,已經又有皇室宗親被陸淮起抓到。
這次陸淮起像是龐大的巨/物褻玩渺小的蒼生似的,直接高舉過頂後又狠摔在地上。
那個被他摔在地上的皇室宗親後腦重創,直接被摔死。
場面血淋淋而恐怖。
一時間各個皇室宗親四下逃竄,邊上的文武百官們顯然也被陸淮起給嚇到了,有膽小的也和那些皇室宗親一般開始找地方躲避。
也有膽大的衝上前。
御史令蘇玉痕是陸淮起親自提拔上來的。他可是陸淮起的超級大迷弟一枚,現在看到陸淮起這般兇殘的當衆殺人。
他第一個衝到陸淮起面前。
“九千歲,旬世子和其他皇室宗親們今日的舉動可能是有些冒犯您。但請您大人有大量饒過他們吧。”
蘇玉痕給陸淮起跪下。
“嗤”一個不屑的嘲笑聲從陸淮起的嘴角邊劃過。陸淮起眼神冷酷陰森的睨了蘇玉痕一眼,手上一個用力,又是直接把蘇玉痕掄起。
這樣的陸淮起哪裡還有平日裡的那股沉穩內斂。
沈青黎見陸淮起又有將蘇玉痕甩出去的舉動。她心下一個激靈,再也顧及不了其他,直接一個猛撲扯住陸淮起的身體。
“夫君……”沈青黎顫聲喊着。
陸淮起用另一隻手粗暴的推開沈青黎。沈青黎倒地後,陸淮起又是狠狠的將蘇玉痕甩出去。
蘇玉痕被砸到一面宮牆上後,吐了一口紅血,整個人直接昏死過去。
陸淮起依舊沒有就此罷休的打算,他挾裹着一身的駭人凜然的氣息又逼向場上開始逃竄的人。
沈青黎捂着小腹從地上爬起來。
她咬着牙幾步又跑向陸淮起。
這次她雙手一撐,在陸淮起的身後緊緊的抱住他。
陸淮起感覺整個人被束縛住了。他甩了甩了膀子,想要再次的甩開沈青黎。沈青黎咬着牙,依舊像一條八爪魚似的緊緊的黏住他。
“夫君……”沈青黎緊咬着嘴脣,“你到底是怎麼了?這裡是皇宮啊,你現在殺的是皇室宗親,是你一手提拔起來的臣子啊。你快醒醒……”
“你以前不是跟我說過蘇玉痕是個很有才能的人嗎,只要肯好好鍛鍊他,假以時日他必定能成爲國之大棟也。”
“夫君……你不能再殺人了……”
沈青黎不停的說着,陸淮起卻是煩躁的擰緊了眉頭。
他一隻手往他身後用力一扯,又是粗暴的將沈青黎直接從他後背上拉扯下來。
一陣上下顛倒後,沈青黎再有感覺時發現陸淮起的一隻手已經掐住了她的頸項。
她的呼吸漸漸變得困難起來。
“陸淮起,你到底是在做什麼……”面前這個狠掐着她脖子,一副恨不得置她於死地男人變得刻薄而寡恩,沈青黎心中不自覺的涌起一陣委屈,不自覺的提高了音調,“你睜大眼睛看看我是誰?你今天要真的掐死我了,你以後會後悔的……”
一顆晶瑩的眼淚奪眶而出,劃過臉頰。
陸淮起雙眼又是危險的眯成一條細縫,眼瞳裡沒有絲毫的波瀾。
這一刻的他對沈青黎是沒有感情的。
他掐着沈青黎頸項的手還不由自主地握緊。
沈青黎眼前開始有星星在閃現,視線中的景物也漸漸模糊了起來。
“陸淮起……你真的要殺我嗎……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小承曦……還有……我腹中的孩子……你快醒醒……咳咳……”
沈青黎渾身漸漸無力起來,但對陸淮起的那份愛意仍然支撐着她。
她仍然沒有放棄勸說陸淮起。
陸淮起猩紅眼瞳裡的冷漠劇烈的翻滾着。
只要他再用力些,就能像掐死一隻鳥兒似的掐死沈青黎。
“陸淮起,你瘋了嗎!”千鈞一髮之際,童萬金緊張的喊話聲突然響起。
“阿黎是你的妻子,是小承曦的娘啊。這個女人是你曾經豁出命都要守護的女人。你殺了她,你以後怎麼辦?”
童萬金喊話間催動輕功,身子瞬移到陸淮起身側。
一招秋風掃落葉,童萬金使出狠招攻向陸淮起的下盤。陸淮起注意力暫時被轉移,扯着沈青黎就往身側一避,躲開童萬金的襲擊。
新鮮的空氣又源源不斷的向沈青黎涌來。沈青黎呼吸到空氣後,又是趁着陸淮起分心之際,抓過陸淮起的手臂就是用力的咬了下去。
陸淮起悶哼一聲,臉上掠過厭惡之色。他一掌就要向沈青黎劈去。童萬金哪裡真敢讓陸淮起傷到她啊。
他一招金鉤撈月,顧不上其他,又齷蹉的向陸淮起下盤的某處攻去。
到底是一起共患難多年的兄弟。陸淮起現在是發瘋了。可童萬金知道他那些招數的破綻。
童萬金招招壓制他,沈青黎重新擁有了自由,但她又怕童萬金傷到陸淮起,想幫童萬金又怕傷到陸淮起。
在她猶豫不決之時,童萬金和陸淮起已經打到屋檐上了。
一些官員見暫時沒有危險,紛紛來到沈青黎身側,提醒她,“陸夫人,微臣看九千歲這模樣像是中了什麼邪似的。”
聽說陸淮起中邪,沈青黎整個人幾欲直接昏厥過去。
而寢殿裡這時也又跑出一個御醫來,告訴沈青黎說皇帝的毒已經再也不能耗下去了。
各種紛亂的事情佔據着沈青黎的腦子。沈青黎看了一眼打的難分難解的兩人,以最快的速度壓下心中的雜緒。
“高大人,你是綠林軍首領。你派人將那些受了驚的皇室宗親和官員護送下去休息。再抽調一些弓弩手過來,等下童管事那裡若是打不贏九千歲,就讓弓弩手往九千歲手上或者腳上射擊,切記不要真的傷到要害住處!”
“林尚書,你平日裡就待人溫和,深受百官擁護。百官們那裡你幫忙安撫下情緒。還有,再找幾個可靠的人去皇宮各個城門口守着,暫時不要放任何人出宮!”
“章御醫,你進殿去再找兩個御醫出來。你們負責給受傷的人診治。”
沈青黎一一的安排好一切後,最後又一頭扎進進了皇帝的寢殿。
割肉解毒這是御醫們之前商談出來的唯一可能救得了皇帝命的法子。
不過既然這割下來的肉是要做藥引的,御醫們希望可以用些細嫩的肉來做藥引。說白了,就是這藥引的主人最好是養尊處優的。
沈青黎剛纔提議讓那幫皇室宗親割肉,就是想着這些皇室宗親們各個養尊處優的,他們肉自是做藥引的上等材料。
不過現在整個場面都亂得很,這種情況下,那些皇室宗親們哪裡還顧得上皇帝的性命。
想想還是她割點肉來做藥引吧。